第五百九十九章 是他嗎？

  相昀現在雖然不上山打獵了，可是只要他一刻不在她身邊，她都覺得害怕。

  寥寥草草地忙完了地里的事情，余狸就急匆匆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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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在幫忙料理著前不久打回來的獵物，那些山雞已經越養越瘦了，再不殺了只怕就要瘦得只剩下骨頭了。

  「你忙完了？」

  處理這些飛禽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又髒又累，加上山雞撲騰， 相昀擔心餘狸被嚇到，從來不讓她經手。

  「嗯。」

  她也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因為不放心他才回來的。

  洗過手之後，余狸搬來他特意為她搬回來的木頭樁凳子，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手起刀落。

  處理這些已經是熟手了，相昀不多時就將養在小棚子裡的十幾隻山雞都在宰殺了。

  因為余狸說雞也可以按照做燻肉的法子同樣保存，他將雞肉拿去河邊清洗乾淨之後才帶回來交給余狸。

  余狸一邊處理著雞肉，一邊時不時用眼見餘光看向相昀。

  許是因為剛才處理完雞肉之後身上髒得厲害，相昀急吼吼地要洗澡。

  如今的天氣還不那麼熱，她想給他燒了熱水兌著冷水洗，但是相昀說不用那麼麻煩，轉身就拿著衣物朝著河那邊去了。

  手中還有事情要忙，加之他也只去那麼一小會兒，余狸便也隨他去。

  回來的時候，他還帶了一捧路邊的野花送給她。

  雖然早就已經過了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年紀，但是余狸還是好心情地將這些話插在了家中一個石鍋里。

  等到將雞肉處理好之後，余狸想著這些天許久沒去看望二長老了，便帶著自己先前熬煮的雞湯去了二長老那邊。

  如今族中眾人徹底分家之後，二長老這邊就冷清了許多。

  隔三岔五還惦記著來看望二長老的，也就只有餘狸相昀了。

  「也就只有你們兩個還時不時過來。」

  二長老對余狸的手藝讚不絕口，因為天氣回暖的緣故，他的身子骨也強健了 不少。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過要用桐油做照明的東西嗎？我瞧著那桐樹似乎是快成熟了。你趕緊讓族中的孩子幫著去採摘。」

  將余狸送來的雞肉雞湯都吃完之後，二長老忽然想起了這樁事。

  「這些天的事情太多了。要不是二長老提醒，我都要忘記了。」

  被二長老的話驚了驚，余狸隨即露出一副恍然想起這件事的表情。

  不過她還記得去年提煉出來的桐油還剩一點，「到時候如果管用，頭一個要換的就是二長老這邊。」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余狸一邊找著去年剩下來的桐油，一邊跟相昀說著二長老的事情，「如今二長老的身體瞧著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人的頭腦不大清醒了。」

  「說話倒是口齒清晰，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相昀正在將外面的熏雞取回來，他隨口答道。

  「桐樹的果實成熟最早都要等到夏末秋初，他現在就讓我們去摘果實，分明是頭腦不大清醒了。」

  想到相昀也沒有發現這個不對勁，余狸忍不住偷笑起來，「我看你也是老年痴呆了，竟然跟著二長老一起犯傻。」

  「忘了，再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將東西取回來掛好之後，相昀又去洗了手才坐下來。

  余狸將麻布的布條取下來一小截，然後搓成條，然後又找了一個小小的石器的器皿，在裡面倒上去年剩下來的桐油。

  然後將搓成條的麻布放進去，她滿懷信心地將麻布點燃，只是剛一點燃，那麻布就飛速地燃燒殆盡了。

  「啊……失敗了。」

  頗有些氣餒地吹了吹眼前的頭髮，余狸嘆了口氣。

  「用篝火照明不就行了？這樣的火光在黑暗中能有什麼用？」

  見她愁眉苦臉，相昀不解地道。

  「你不懂。」

  嘆了口氣，余狸煞有介事地跟他解釋起來，「篝火雖然能夠照明，但是一開始分明是用作取暖的。等到夏天的時候，難不成你還要用篝火照明嗎？那不得熱死。」

  「而且要是木頭受了潮，生火的時候就會生煙。如果只是照明的話，用這樣的桐油燈更方便。」

  眼下用麻布做燈芯是不行的，她只能另想法子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洗了然後睡覺。」

  先前不大肯睡覺的男人竟是催促她早些睡，余狸看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笑著轉過身朝外面走去。

  她正準備生火燒水的時候，脊背上卻驟然生出一股子寒意。

  相昀不是那麼粗心大意的人。

  去年秋天他跟自己一起榨的桐油，他不可能不知道桐樹的果實是在秋天成熟的。

  而且之前自己想做桐油燈的事情也早就告訴了他。

  當時他比自己更希望桐油燈能夠早日成功地做出來。

  更不用說這些天他晚上根本睡不著覺，每天到了晚上的時候都會出去散步、藉此拖延上床的時間。

  ……

  一想到這些，余狸就全身都發麻。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相昀身體裡的人換成了桑莫？

  但是情勢卻不會給她機會。

  屋子裡的相昀見她久久不回，已經在叫她了，「余狸，你在外面磨磨蹭蹭些什麼？」

  「我、我在燒火！」

  胡亂地找了個藉口搪塞他，余狸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一句話竟是脫口而出：「我肚子不舒服，等我燒點熱水擦洗身子。」

  這個意思，便是女人身上不方便的意思。

  相昀發出了一聲輕笑，也不再催促余狸了。

  等說完這句話之後，余狸才驚覺自己幹了件蠢事。

  有沒有來親戚很容易被拆穿，如果桑莫察覺到自己是在騙他，該怎麼辦？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她也只能繼續往下演戲。

  在外面心煩意亂地燒了熱水擦洗了身子之後，余狸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相昀見她臉色不大好看，只以為她是身上不爽利所以才不舒服，也就沒有多想。

  余狸知道，想要驗證現在這個是桑莫還是相昀本人，只要摸一摸他的手，查看他身上的溫度，就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