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不要求情

  相昀沒有立刻懲罰偷羊賊，而是十分嚴肅地再問了一遍，以便確認，而不會搞錯。

  「你什麼時候偷的羊，為什麼要偷羊？」

  偷羊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著頭，滿臉通紅。他喘了幾口氣，鼓足勇氣道：「我……昨天下午……趁著莉戈下山割草的時候，溜進了牧圈裡，偷了一頭羊……」

  說到這裡，話語不再磕磕絆絆，逐漸流暢起來。「這些牛羊都是我們族人辛辛苦苦捕來的，而且牛羊不就是用來吃的嗎？我實在是太餓了，才會想到去偷羊。牛羊這麼多，我只偷了一頭……」

  「夠了！」相昀厲聲打斷。做了就是做了，他最見不得做錯了事，還要千方百計給自己找藉口的人。如果這個人偷羊的男人肯乾脆利落地承認錯位，他或許還會考慮從輕發落，但現在……

  他沉聲道：「脫下你的衣服。」

  男人臉上的血色開始退卻，一點點變得慘白，囁嚅道：「族長……」

  「脫下你的衣服！」相昀語氣更加嚴厲，「不要我重複第三遍。」

  男人被下了一大跳，迅速脫下自己的獸衣，當肌膚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加上心中害怕不已，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相昀高高拎起鞭子，用力落下，「啪」的一聲，清脆利落，鞭子狠狠搭在男人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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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數好。」相昀淡淡開口。

  男人咬牙，輕聲道：「第一鞭。」

  「大聲。」相昀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男人咬牙，先是抬頭看了看莉戈，對方神色冷淡，沒有一點連憐惜他的意思。他不服氣，轉過頭，身後的族人雖然有的可憐他，但大多數都不認同他的所作所為。至於他喜歡的姑娘，眼神中滿滿的不屑。

  男人心中湧起恨意，認命般重新轉回頭，緊緊盯著相昀，大聲吼道：「第一鞭！」

  相昀點點頭，沒有給男人喘息的餘地，緊接著又是一鞭。

  「第二鞭。」男人在鞭子揮出的第一瞬間，立刻喊出。

  「第三鞭，第四鞭……第七鞭……」

  相昀居高臨下，冷冷吩咐：「轉過身。」

  男人胸前七條鞭痕縱橫交錯，身上泛紅，至此，他只覺得一片痛疼滾燙，再也感受不到寒冬的凜冽。

  聽到相昀的話，他轉過身去，挺直脊背。這個角度，他更加清楚的看清族人的表情，絕大部分人都不認可他偷羊的行為，認為他咎由自取。或許他真的做錯了，這念頭一冒出來，他便感到羞恥萬分。

  不！他不會錯！

  憑什麼要聽余狸的話，養了牛羊又有什麼用，最後的作用不就是被人吃嗎？他偷羊是為了讓朋友們吃飽，他們是扶餘族的人，享用全族的財產有什麼不對？

  想到這裡，他雙眸中泛起血絲，惡狠狠地報數：「第八鞭。」

  相昀見他絲毫沒有悔過之心，手上再加重力道，狠狠一鞭子打在男人背上。

  男人被打後，沒有支撐住，猛地匍匐在地。「第九鞭……」他數完，雙手撐著地面，重新跪好。

  「第十鞭……」

  「第十四鞭……」

  終於，最後一聲清脆的鞭子響起，與此同時，男人的吼聲也隨之而至。

  「第十五鞭子！」

  男人吼完，嘴裡一片腥甜，他動了動嘴，「呸」的一聲將嘴裡的血水吐出，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想要從地上起身。

  「誰讓你站起來了。」相昀面無表情。

  男人聞言，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只好重新跪好。

  相昀道：「我問你，你認錯了嗎？」

  男人咬了咬牙，冷笑一聲，本想搖頭，但相昀冷峻的面容充斥他的腦海，讓他無法做出忤逆的行為。他只好陽奉陰違道：「我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相昀仔細辨別男人話語中的誠意，半晌，沒有說話。

  無風的夜晚，一片寂靜，就連山中的野獸也開始歇息。沉默中，男人漸漸開始陷入恐慌，根本無法與相昀在心理上進行抗衡。

  「我知道錯了。」男人鬆開牙關，沉重地嘆息，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加誠摯，好以此來說服相昀。

  相昀這才開口：「錯在哪裡？」

  「錯在……」男人絞盡腦汁，大腦飛速思考運轉，「錯在我偷了羊，羊是全族人的財產，我沒有權力私自動用。」

  「還有呢？」相昀繼續盤問。

  「還有……」男人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沒有錯，要他一時半刻轉過彎，想出幾句自己有錯的話，還真有點難。迫於相昀的威懾，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還有，我不應該說謊，對大家說這是我捕來的羊。」

  相昀聞言，失望地搖了搖頭，顯然對他的答案並不感到滿意。

  這時，余狸走上前來，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還有，你欺騙了莉戈的感情，你追求她，竟然只是為了偷羊，這真的叫人唾棄鄙夷你。」

  男人眉頭緊皺，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他就算帶著目的和莉戈來往，可兩人相處的時候，難道莉戈沒有從他這裡得到歡樂？你情我願的事情，這怎麼能夠叫做騙人？

  他抬起頭，看向莉戈。既然莉戈和余狸經常在一起，如果她能幫自己向余狸求情，說不定相昀就能放過他。

  想到這裡，他開口道：「莉戈，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好好對你，你求求余狸，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已經收到了應有的懲罰……」

  莉戈聞言，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情，一張臉皺成一團，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男人，向余狸開口求情。

  「莉戈！」余狸拉了拉莉戈的手臂，勸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這樣的男人怎麼值得你託付終生。他能夠騙你第一次，就能夠昧著良心，為了自己的利益，欺騙你第二次、第三次……」

  莉戈聽到余狸的話，心中感動不已，雖然男人會欺騙自己，但像余狸這樣的朋友永遠心向自己。她被欺騙的憤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溫暖。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余狸。」

  余狸鬆了一口氣，對男人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求我也沒有用。相昀才是扶餘族族長，我們都要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