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災後重建

  余狸回到山洞，裡面一片漆黑，往常這時相昀早就入睡，她怕打擾到對方，連掌燈都不敢點一盞，只好躡手躡腳地走路。

  

  「你回來了。」相昀非常警覺，聽到聲音就醒了過來。

  余狸沒想到自己都這么小心翼翼，結果還是吵醒了相昀。她不好意思道：「我剛回來，吵醒你了……」

  「別多說話，回來了就趕快睡。」相昀打斷道，讓出半張石床，不知道為什麼，並不想聽到余狸對他道歉。

  這次余狸回到奚木族，相昀也有過擔心，萬一對方不想回來怎麼辦，那他就只好阻止族人去把她搶回來。沒想到，只過了三天，余狸就回來了，一點不留戀自己的出生地。

  余狸此行，算是為扶餘族立下大功，相昀默默替對方記下了這筆功勞，不會讓她白干。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重新建立家園，和奚木族商量結盟的事，看來也要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醒來後，余狸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跟著相昀一起洗漱。

  「我要去搭建房屋，你不要跟來。」相昀穿好保暖的獸醫，淡淡道。

  「憑什麼你能搭建房屋，我不可以？」余狸不服氣，論搭房子的技術，她一個現代人，難道會不如一群原始人？被洪水沖走的房子那麼簡陋，她分分鐘能夠搭出一個更精緻的。

  相昀沒有管余狸，這個女人總是能給他驚喜，說不定真的會搭房子。

  眾人折樹、推樹的過程中，余狸忽然想道：我看到過干莫拿著石斧跳大神，說明這裡的原始部落，雖然沒有陶器、青銅器，但有石器。如果用石器來砍伐樹木，會更加方面，節省時間和氣力。

  余狸大聲道：「你們聽說我，現在造房子的效率太低了，我們必須要擁有更強大的工具。」

  這段話有人表示聽不懂。

  「效率是什麼東西，它很矮嗎？為什麼說它太低了？」

  「我們工具，石頭和骨頭，巫醫放心，我們可以造出房子的！」

  余狸扶額，一激動說出來的話別人聽不懂。她只好換種方式，解釋道：「我們有骨刀，我們只要把石頭打磨鋒利，像骨刀一樣，就能砍伐樹木，更快地造出房子。」

  這次大家聽懂了。像骨刀一樣鋒利的石頭，他們已經有了，就是石斧，可是石斧威力巨大是地位的象徵，只有巫醫做法才能使用，一般族人都不能使用。

  余狸明白過來，對相昀說：「我們要製造更多的石斧。」

  相昀在火葬這件事上絲毫不讓步，但在石斧上，他立刻明白過來。

  「趕快去找石頭，做出石斧，接著再搭建房子！」相昀發號施令，語氣中的威嚴不容抗拒。

  大家再沒有疑慮，異口同聲道：「是，大族長！」

  打造石斧不是簡單的事，把一顆圓潤的石頭磨成尖銳的斧頭，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光。但找到一塊形狀鋒利的岩石，因勢象形，那麼只要一兩天就能完成一把斧頭。

  三天後，族人手執工具，有些不像形狀不像斧頭，但也夠用，勉強能夠砍伐樹木。

  余狸對此感到滿足，總不能一朝一夕就造出完美的斧頭來，有個大致雛形，接下來的時間還很長，一步步慢慢來才是正道。

  「嘿咻！嘿咻！」幾個精壯的成年男子喊著口號，肩扛粗壯的樹木，朝著山底下進發。

  因為洪水肆虐，大部分不敢再居住在下游，要麼在定居在山上空曠的地方，要麼選擇中上游，離河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余狸沒有閒著，要麼幫忙扛一些不太重的小樹，要麼幫忙捕捉野兔、野雞，順便乘著草藥還沒有凋零之際，把它們收割進背簍，拿到山上曬乾備用。

  「這個是板藍根，這個是鴨舌草，這個是馬齒莧……」余狸教達瑪認識中草藥，把每種草藥的作用講清楚。

  「我記下了。」達瑪認真地辨別，牢牢將知識記在腦袋裡。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初秋過去，十幾天後草地開始漸漸變黃，山上的一些樹木也開始落葉。

  余狸和族人把牛羊的肉熏干，放在石洞裡儲存起來。她們勤勞能幹，動作迅速，很快一個洞穴塞得滿滿當當，很快，開闢出了第二、第三個「戰場」

  但僅僅靠著這些燻肉，恐怕還不足以過冬。

  每到冬天，所有部落里的人都要經歷嚴酷的考驗，衣服、食物短缺，甚至可能引起自相殘殺。到了來年春天，人口就會減少很多。

  在這個過程中，老弱病殘率先被淘汰，還有女人也通常會被放棄。

  余狸在這段日子裡，提出一個新的概念——畜牧。

  余狸將眾人聚集起來，大聲道：「我們以前都是捕獵動物、採摘果實，有一頓吃一頓，就算偶爾多出來的牛羊，也只是隨便養著，過幾天接著宰殺，這樣不是辦法。」

  有人大聲問道：「那巫醫你有什麼好辦法？」

  余狸回答：「牛羊雞鴨這些動物，它們也要生小牛、小羊、小雞、小鴨，我們只要把它們養起來，就可以不用捕捉，讓動物們自己壯大起來。我們就可以吃飽，不用擔心有了上頓，沒有下頓。」

  畜牧看起來麻煩，要不停地割草餵牛羊，養著它們不能吃，很多人就不願意去做。

  而嘗試過的人，都以失敗告終，試了一次就放棄，難以堅持下去。究其原因，是因為沒有掌握科學的飼養方法，而且配種也不正確。

  余狸面對質疑，堅持道：「一定能夠行得通！」

  一個人兩個人蓄養牛羊，失敗的可能性很大，但舉一族之力，很有可能成功。

  相昀到底是族長，比平常的族人有魄力，只要能夠讓扶餘族壯大起來，任何方法他都願意嘗試。他被說服，下定決心實行余狸的方法。

  相昀鏗鏘有力，不容轉圜道：「從今天開始，我們男人隔三四天，就要多打一頭牛、一頭羊，慢慢將牛羊養起來！」

  族長發話，眾人再沒有異議，反正養著也不吃虧。如果失敗，還是可以宰殺，一點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