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今日我就打死你
2024-07-24 03:35:00
作者: 墨雪千城
葉仙樂自打出娘胎以來,何曾受過如此責罵,一時間呆在那裡,淚水盈滿雙眼,她忽啦一下站起身來,牙死死咬住緊盯葉賦。
「父親,女兒就算再不知禮儀廉恥,也知道嫡庶尊卑,她葉畫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我去愛護她,也配我跟她爭風吃醋,父親……」
「好了,妹妹……」葉瑤池上前去勸,葉仙樂眼淚洶湧而下。
葉仙樂打斷道:「姐姐,你今日也不必勸我,有些話我還是要跟父親說清楚,省得父親還以為我那拈酸吃醋之輩。」
葉瑤池知曉這個妹妹是塊爆炭,自知勸不住,唯有看向溫安公主。
溫安公主臉色鐵青,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她根本不打算阻止葉仙樂,她覺得葉仙樂說的沒有半點錯處。
葉仙樂挑眉哭訴道:「父親教訓女兒,女兒本該受著,可父親不該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到女兒頭上,女兒命小福薄,無法承受父親這樣的……」頓了頓,她咬著細碎銀牙道,「誣衊!」
葉賦站在那裡,滿眼的震驚,滿臉的憤怒交織一處,他知道這個女兒性情盡得溫安公主真傳,卻再料不到她會如此忤逆自己,這不僅僅是囂張跋扈的問題,簡直就是對他這個做父親的挑戰和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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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早已起伏不定,掌心裡滲出令人作寒的冷汗,伸出顫抖的指尖,指著葉仙樂,眼裡卻看著溫安公主。
「好好好!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溫安公主冷笑道:「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葉瑤池急紅了臉色,父親和母親時常爭吵,但從來也沒有吵成這樣,再加上這次仙樂的加入更令場面不可控。
她盈盈望著葉賦,又轉頭望著溫安公主,滿面難色:「父親,母親……」
葉仙樂再次搶斷了她的話:「父親,都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好,你犯不著連帶上母……」
「啪!」的一聲,葉賦的巴掌已打在了葉仙樂的臉上,怒斥一聲:「孽障!」
他自詡文人,從來不輕易動手打人,可如此逆女再不教訓,他真怕日後再惹出更大禍端。
葉仙樂伸手扶住臉,眼底帶著清晰而痛苦的不可置信:「父親,你打我?」說完,撲入溫安公主的懷抱,哭道,「母親……」
「你這孽障,今日我就打死了你,省得你上辱了先人……」葉賦從來沒有彈過葉仙樂一指甲蓋,今日他也發了狠意,正欲喝人拿家法,溫安公主卻怒了。
「老爺想打死仙兒就先打死我。」溫安一邊拍著葉仙樂的背以示安慰,一目怒目而視著葉賦,冷笑連連道,「我知道老爺早嫌著我們母女幾人了,不如今日我便帶著瑤兒,仙兒霽兒一起離了你,我倒要去問問皇兄,他是否也會如老爺這般狠心待我母子幾人……」
葉賦一聽此話,掌心裡的冷汗益發黏膩的難受,全憑衝動逞的一時之勇在此刻冰消瓦解。
他突然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皇家身份就是溫安公主最大的後台,他無法觸及也不敢觸及。
他雖位及人臣,卻也仰仗皇帝鼻息生存,一朝天子怒,便可在瞬間奪走你的所有。
他垂下頭,胸悶氣短的要呼吸不過來,艱難的轉過身,仿佛嘴裡含了黃蓮苦的他說話都是苦澀。
「也罷,我管不得,就勞煩公主你自個管吧。」
抬腳間,有些踉蹌。
溫安公主瞧著他的背影,心底漫上一層一層的憤恨和悲涼,她清楚的知道如今能壓著他的唯有她的公主身份了。
除卻這層身份,她什麼也沒有。
這是她最大的悲哀,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賤人,都是那個賤人!」葉仙樂將滿腔怨怒轉嫁到葉畫身上。
她生恨葉畫引起了她父親母親的嫌隙和爭吵,更恨父親為了葉畫打她罵她。
她恨不得此刻就能將她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奉還到葉畫身上,可她從來都打心眼裡瞧不起葉畫,也瞧不起和葉畫同住在碧心苑的葉舒婉。
她到松福閣去給老太太請安,貴腳從來不會踏入碧心苑那個賤地。
她欲出胸中惡氣,卻不願踏入賤地,溫安公主身邊的焦嬤嬤便心領神會的領略了葉仙樂的想法。
焦嬤嬤是溫安公主的乳母,身份自然不一般,別說府里的奴才,就是府里的主子也需讓她五分。
她帶著兩個小丫頭急步而去,彼時,葉畫剛用完晚飯不久,準備上床睡覺,葉舒婉說會積食,便拉著她說家常話。
珍珠,夏荷兩人做著繡活,春梅棒瘡在身不在跟前服侍,就喚了另一個二等丫頭紅琴服侍在側。
二人正說著,就聽到屋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屋內的小丫頭都來不及回報,焦嬤嬤已經帶人闖了進來。
葉舒婉眉心一蹙,心裡雖不喜焦嬤嬤狗仗人勢的猖狂,臉上卻帶著溫和笑意,忙起身迎道:「這麼晚了,不知焦嬤嬤到此有何事?」
焦嬤嬤銳利的眼睛在葉舒婉臉上狠狠一刮,冷笑道:「婉姑娘可真是一副菩薩心腸,見到小貓小狗可憐就要救。」
說著,眼睛瞟向離葉畫腳下不遠處燃燒的冒著細微青煙的銀炭,嘴角浸了森森冷意,目光上移緊緊盯住了葉畫。
葉畫抬眸掃了她一眼,那一眼卻是冰冷如雪,凜冽的刺人。
縱使焦嬤嬤是宮裡歷練的老人,也經不住被這樣的眼神震到,身體也不由的跟著一抖。
眸光逡巡幾番,她抬起頭顱,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葉畫,陰陽怪氣道:「七姑娘,這府里的銀炭都有定例,按規矩,你一個庶女只能用尋常的黑炭……」
葉舒婉神色一痛,生平她最恨人一口一個庶女,她咬牙將這口惡氣吞下。
夏荷上前道:「焦嬤嬤,說什麼庶女不庶女的,都是府里正兒八經的姑娘。」
紅琴亦不服,但到底氣怯,只敢嘀咕道:「也不知嬤嬤在哪裡吃了酒,跑來尋我家姑娘的晦氣。」
焦嬤嬤冷笑道:「嫡就是嫡,庶就是庶,這府里不能亂了規矩。」說著,徑直走到葉畫面前,手一揮道,「來人啦,將這銀炭給我撤了。」
珍珠氣不過,挺身上前:「這是老爺命人送來給我家姑娘的,嬤嬤若有意見大可以到老爺跟前說出。」
「你個大膽的賤婢!」焦嬤嬤抬頭就往珍珠臉上打去。
葉畫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握住焦嬤嬤的手腕,聲音雖平淡卻透著一股冷意。
「嬤嬤是府里的老人最懂規矩,若有奴才敢亂了府里的規矩,當如何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