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結束了

  「小伙子看看，我這裡醫術古典、藥理奇方，應有盡有，買了我的書，成為國醫聖手你指日可待。」

  背著大包小包的葉悠然剛剛到學校門口。

  便被學校門口一個擺書攤的小老頭給叫住了。

  這老頭看長相應該有六十多了，身上穿的也很破爛。

  葉悠然認得他。

  每年夏天，這老頭準會天天在學校門口蹲點擺地攤。

  然後他嘴裡極力地吆喝著自己的書。

  眼睛卻在學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女大學生的身上掃過。

  

  那眼神要多猥瑣多猥瑣。

  「大爺，這才剛過了年沒幾天，夏天還沒到你就來擺攤了？」

  難得心情好，葉悠然想要調侃一下這老頭。

  一個寒假過去了。

  葉悠然已經和自己的女朋友分開了整整三十天。

  對熱戀中的男女來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葉悠然已經一個月沒見自己的女朋友了。

  這眼瞅著就要開學了，葉悠然心裡能不高興嗎？

  「嘿嘿，今時不同往日，今年天氣熱得早，她們都穿得少，我……咳咳，小伙子，大爺這可是正經生意人，這開門做生意哪分什麼夏天冬天？」

  老頭一臉猥瑣地說著，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只是他這話都還沒說完。

  正好有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學生從他面前走過。

  老頭的眼睛就好像是粘在那女生的腿上一樣。

  直到那女生走進了校園，他還伸著脖子，回不過神來。

  「小男人看凶，老男人看腿。大爺，剛剛那雙腿怎麼樣？」

  看著老頭那神魂顛倒的模樣，葉悠然忍不住調笑道。

  「嗯！不錯，雖然短了一點，但夠白，咱不挑食，夠玩一年的了……」

  老頭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哈喇子卻流了一地。

  不過老頭很快又是反應過來。

  鎮定自諾地說道：

  「咳咳……小伙子，這看腿是副業，買賣才是正道。我這可都是一些祖傳的老醫書，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大爺給你個良心價，五塊錢一本你隨便挑。」

  看著老頭一副你占大便宜的模樣。

  葉悠然心裡立即忍俊不禁起來。

  這老頭所謂的老醫書其實都是一些假道學。

  曾經有學生買了這老頭的醫書。

  經過醫科大的教授級別的老中醫品評過之後，得出四個字的結論——狗屁不通。

  因此漸漸地，除了不明事理的大一新生偶爾會光顧之外。

  已經沒有什麼學生再買他的書了。

  「大爺，我還趕著回學校報名，回頭再光顧你。」

  葉悠然禮貌地說了一句。

  就準備離開。

  可是那老頭卻一把抓住葉悠然的手可憐兮兮地說道：

  「小伙子你別走啊！五塊錢你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可是五塊錢卻能讓大爺吃上一頓中午飯，你就買一本吧！」

  「這……」

  葉悠然頓時遲疑了。

  雖然明知道這老頭的醫書其實都是騙人的。

  但老頭這張感情牌卻打到了葉悠然的心坎里去了。

  葉悠然身為農村娃在這花花大都市裡求學。

  最能體會窮人的酸楚。

  這老頭雖然猥瑣了一些。

  但他畢竟是一個孤寡老人。

  權當是做善事了。

  「那好吧！那我……要這本吧！」

  葉悠然在老頭的書攤上隨便拿了一本殘破的線裝古書，說道。

  葉悠然之所以會選擇這本殘破的線裝古書也是有原因的。

  既然決定做善事，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葉悠然選的那本古書如此殘破，賣相是整個書攤里最差的。

  就這賣相肯定賣不出去。

  就當做是幫這老頭處理了。

  然而，葉悠然並沒有注意到的是。

  當他拿起那本殘破的線裝書的時候。

  老頭猥瑣的眼神卻突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他深深地看了葉悠然一眼，然後微微側身，悄悄掐指推算著什麼。

  隨即又是恢復了原樣。

  並且老懷大尉地說道：

  「好好好，小伙子你真有福氣，這可是藥王孫思邈親撰古書《千金要方》，我在這擺攤三年無人問津，今天你能選擇它是你的造化。」

  然而，面對老頭的滿嘴跑火車，葉悠然心裡卻是腓腹不已。

  今天你能遇到我才是你的造化，不然你的中午飯可就沒著落了。

  不過葉悠然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

  但嘴上卻是笑而不語，掏出五塊錢來：

  「大爺，這是您的午飯錢，您收好。」

  說著葉悠然把古書放到口袋裡。

  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了校園大門。

  只是，葉悠然並不知道的是。

  看著葉悠然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老人此刻居然對身旁經過的美腿不再多看一眼。

  而是怔怔地看著葉悠然，許久之後這才呢喃道：

  「這小子相貌平平，並非有奇緣之人卻能獲得如此機緣。正所謂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平白獲得如此機緣，只怕福禍相依啊！」

  如果葉悠然能看到老頭此時的神情，一定會大為吃驚的。

  因為此刻的老頭哪裡還有之前半點猥褻的樣子。

  完全就像是一個得道高人的模樣。

  和他之前給葉悠然的猥瑣印象大相逕庭。

  再說葉悠然。

  拎著大包小包的葉悠然走在充滿青春氣息的校園裡。

  更像是一個進城農民工的葉悠然與這裡格格不入。

  周圍衣著光鮮的芊芊學子不時向葉悠然投來鄙棄的目光。

  對於這些葉悠然早就習慣了。

  在這個看臉的時代，人們總是嫌貧愛富。

  葉悠然出身農村，成功地成為所有人嫌貧的對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有一個女朋友，對他不離不棄。

  這算是葉悠然在這所學校里唯一的一點精神慰藉吧！

  順利在報名窗口交了學費之後。

  葉悠然剛想回寢室放行李。

  可是他一轉身便是看到了一道美麗的倩影。

  「麗麗，你也回來了？」

  葉悠然急忙跑了過去。

  陳麗正是葉悠然的女朋友，長得很是清秀。

  陳麗也是山區里走出來的孩子。

  兩人身世相同，加上葉悠然曾經身為學霸，經常會幫助陳麗補習功課。

  一來二去，孤男寡女，兩人乾柴烈火，勾搭成……

  咳咳，是勾搭成伴，確立了男女關係。

  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

  再次看到陳麗，葉悠然心裡十分的興奮。

  「麗麗你看，這是我給你從家裡帶來的酸菜，還有蘿蔔乾，番薯干……」

  葉悠然不顧周圍同學惡棄的目光。

  獻寶似地從背後的蛇皮袋裡拿出了好幾袋土特產。

  這些土特產都是他們兩人接下來的一個學期度日的主要糧食。

  學校飯堂的飯菜雖然可口，可是他們卻不能經常去吃，因為那裡的消費對葉悠然和陳麗來說都太貴太奢侈了。

  「葉悠然，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然而，看著葉悠然不斷地從蛇皮袋裡往外掏那些所謂的土特產。

  還一臉邀功一般地在她面前展示。

  陳麗臉色難看地喝道。

  「丟人？你……你不是說你最愛吃……」

  「那是你愛吃，我們結束了，以後我不會再吃你這種連豬都不吃的東西。」

  陳麗寒著臉丟下一句話，轉身就準備離開。

  「陳麗，你說什麼呢？什麼叫結束了？」

  葉悠然如同五雷轟頂，臉色難看地追了上去。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們出來求學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以後的生活能過得好一點嗎？」

  陳麗一把將葉悠然推開。

  叱喝道：

  「我們已經大三了，我跟了你你能給我什麼？以前你還是學霸，可你看看你現在，在班裡幾乎墊底。你拿什麼來保證我們的未來？」

  陳麗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扎在葉悠然的心裡。

  「我成績有所回落還不是為了打工兼職，想賺錢給你買包包，買……」

  葉悠然痛心地爭辯道。

  「可是你買了嗎？」

  葉悠然還沒有說完，陳麗便是惡棄地打斷道。

  「我……老闆太黑，剋扣我的工資……」

  葉悠然無奈地說道。

  「哼！剋扣工資？說到底還是你沒用。你沒錢沒地位，活該你被扣工資。」

  陳麗惡狠狠地丟下這一句話，再次轉身想要離開。

  因為周圍圍觀的學生已經不少了。

  那一雙雙看熱鬧的眼神落在陳麗的身上。

  陳麗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麗麗，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悠然再次追了上去。

  葉悠然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陳麗怎麼就突然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虧他還一直以為陳麗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

  兩年的感情終究還是敗給了現實了嗎？

  「轟！」

  然而，葉悠然才追了上去。

  人群中忽然衝出一個人影來。

  緊接著葉悠然被人一腳踹翻在地。

  「土包子，你想幹什麼？陳麗現在是我女朋友，你敢再上來，我打斷你的狗腿。」

  一個面容倨傲，臉色有種被酒色掏空的蒼白的男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葉悠然。

  「劉洪，是你……」

  葉悠然緩過神來，看著神色倨傲的男子，滿臉怒色。

  劉洪也是葉悠然的同班同學，據說家裡很有錢，一直都是班中一霸。

  「劉少，你來了，我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待我哦！」

  更加讓葉悠然無法接受的是。

  陳麗居然無比親昵地挽起劉洪的手臂，撒嬌一般地說道。

  和之前對待葉悠然的態度判若兩人。

  「聽到沒有土包子？她現在是我的人了，敢癩蛤蟆吃天鵝肉，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