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命換一命！

  自稱何蕭的男人從陰影中緩緩走出。

  林墨注意到，此人個子纖細，一半黑一半白的頭髮，鼻子和額頭都很尖，臉上有歲月留下的皺紋和淡薄的眉毛，以及如永夜般漆黑的毒蛇的眼睛。

  「很榮幸見到您，最近大夏的風雲人物，林墨！」何蕭微笑道。

  「居然驚動宣花宮尊主，」林墨冰冷的回覆。「但很可惜，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哈哈，手下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只能親自來一趟了。」何蕭的嘴角微微抽動，「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全殲了卡戈大首領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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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之後的戰鬥里唐風跟那女刺客沒再出現！

  「指揮手下拿刀砍，還能怎麼樣?」林墨道。

  「你在嘲弄無面之神的代理人？」何蕭變了臉色，一個冰冷的殺意撲面而來。

  這舉動令林墨吃了一驚，他猛地拔出長劍，一躍而起。

  何蕭則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仿佛林中一棵樹。

  「要殺我？就憑你手中的破銅爛鐵？」何蕭冷聲道。

  林墨舉起長劍，指向何蕭，「你是來說廢話的？我可沒時間奉陪！」

  「如果你真這麼迫不及待去死的話，在下可以幫你一把！」說著，何蕭當即一個閃身，手握短劍出現在林墨面前。

  林墨下意識地揮劍砍去，但卻被何蕭輕鬆閃避開來。

  後者揮舞短劍，閃向側面朝著林墨的胸口劃下，刮過林墨的胸甲，發出刺耳的金屬刮割聲，它切開外套，在鎧甲上留下一條長而明亮的劃痕。

  林墨只感覺胸口一疼，下意識地用手抹去。

  「血...我的血！」

  僅一擊，他便傷了我！

  林墨咬緊牙關，把心一橫，再次朝著何蕭撲去。

  然而，讓屢屢砍向何蕭的頭顱，想把對方的頭顱切下，不過這樣的努力就跟砍蒼蠅的翅膀一樣無濟於事。

  宣花宮尊主的實力，強得離譜！

  何蕭又一個閃身，短劍猶如閃電一般，扎進厚重鎧甲的縫隙，進入手臂下方的接口。尖頭穿過鎖甲和皮甲。

  當何蕭轉動短劍，猛抽而出時，林墨發出幾聲窒息的哼叫。

  敗了，僅僅兩個回合林墨便敗了。

  但，即便面對如此強者，林墨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聲哀嚎，更沒本句求饒。

  現在從林墨腋窩流下的是他自己的血，胸部一定傷得很厲害。他掙扎前進，不料一隻膝蓋一軟。

  何蕭走到林墨面前，「為什麼不求饒？」他問林墨。

  「求你嗎！」林墨厲聲道。

  平日跟許褚，跟自己的部下可以嘻嘻哈哈，跟姚廣孝可以一口一個妖僧。

  但面對敵人，林墨的字典里沒有屈服二字！

  「你當真不怕死？」

  「死？又有何懼！」林墨道。

  「說得好，那在下就成全你！」說著，何蕭舉劍便刺。

  然後，突然之間，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一張紙，郭文龍給到林墨的那種紙，以及那個詭異的圖案。

  雖然已經被鮮血染紅，但依稀能看清楚輪廓。

  何蕭頓時愣住了，他收回短劍，質問道，「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林墨猛地想起此物，郭文龍？宣花宮？

  「一個朋友。」林墨回應道。

  「郭文龍？」何蕭又問道。

  「是！」林墨道，「他還教了我兩句話。」

  「什麼話？」

  「世人所受皆苦！」林墨道。

  「唯心不易！」何蕭下意識道。

  「世人皆有一死！」

  「唯侍奉無面神者永存！」

  念完這句，何蕭的臉色頓時複雜起來。

  他閉上雙眼，良久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天意，一切都是天意。」突然，何蕭發出大笑，「這也許就是無面之神給我的考驗！說吧，你想殺誰？」

  聽聞此言，林墨一頭霧水。

  「殺人？」林墨下意識道。「什麼殺人？」

  「無面之神是債主，一命換一命！」何蕭道，「在下欠郭文龍兩條人命，在此之前，已為其殺了一人，如今還剩一人！」

  等一下，有點亂！林墨心想，我得縷一縷。

  簡單地說，何蕭欠郭文龍兩條人命的債。

  何蕭替郭文龍殺了一人，還有一條人命的債未歸還。

  「可你欠的是郭文龍，並非我林墨！」林墨問道。

  「這是我宣花宮的規矩！」何蕭告訴他，「說出名字，在下替你殺人，至此之後，你我兩清！」

  林墨總算是聽明白了，郭文龍給自己的這圖案，再加那暗語。讓何蕭欠下的債，轉給自己了。

  「殺誰都行？」林墨問道。

  「對！」何蕭回應。

  「衛茂貞？還有李虎，李梁？林墨心想。都行？

  「你確定？」

  「一命換一命！」何蕭重申，「就一條命，不多，也不少！」

  林墨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意思是，真可以殺那娘們！」

  但問題來了，李虎僱傭你們殺我，這債怎麼算？

  於是便問，「那你們不殺我了？」

  「一碼歸一碼！」何蕭道，「說出名字，在下會替你殺人，但你的性命，無面之神已經記下！」

  「就是臨死拉個墊背的而已？」林墨冷笑一聲。

  「你要這樣理解，也行！」

  林墨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四周，即便許褚能聽見趕來，自己也難逃一死。

  眼前這位宣花宮尊主的實力太強了！

  換誰呢？女帝？李虎？李梁？

  一時之間，林墨也想不好。

  沒想到，自己曾經恨透了的郭文龍，居然給了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

  突然，林墨想起了什麼，郭文龍...

  也許，他只是為了自己的妻女而已。

  「我答應會救他妻女，是不是可以讓何蕭？」

  「我能用殺人的名額，讓你幫忙做件事嗎？」林墨道，「郭文龍的妻女如今在京城，我希望你能將她們救回！」

  「蜀王殿下，您視乎忘記了。」何蕭平靜地說，「郭文龍有一條命，至今要了一條。如今在下欠您一條，請說出名字，在下殺人。

  其他的，一概與在下無關！不可欺瞞神靈。」他的聲音既像絲綢又像鋼鐵。

  你他娘的，林墨怒了。

  想了一會，林墨突然有了主意，「何蕭何尊主？」他說，「名字……我說出任何人的名字？你都會殺他？」

  何蕭點了點頭，「在下言出必行！」

  「任何人都可以對吧？」林墨重複，「男人，女人，小孩，或者衛茂貞？或者李虎？或者是你父親？」

  何蕭皺起眉頭，「在下高堂早已去世，如果他仍在世，你又說得出他的名字，他的生死便由你支配。"

  聽聞此言，林墨的嘴角微微抽動，「你發誓，」他說，「對著你的無面之神發誓。」

  「奉無面之神名，吾立此誓。」他將一隻手抬起。「吾言出必行！」

  這傻缺發誓了，林墨偷笑，「即便我說的是女帝！」

  「名字出口，死亡降臨。也許次日，也許隔月，也許來年，死亡將不離不棄。宣花宮之人無翅不能飛，但一步接一步，終有一天會達目的，女帝亦將死去。」

  他站直身體，他們面對著面，「蜀王快快說出來吧，是不是衛茂貞？」

  林墨將嘴唇湊到何蕭耳前，輕聲說道，「我要你殺掉現任宣花宮尊主：何蕭！」

  何蕭聞言，頓時臉色發白，林墨可以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恐懼。「蜀王殿下，您在開玩笑？」

  「沒有，剛才尊主你發過誓的，當著無面之神！」

  何蕭手中的短劍突然握緊，林墨不確定他會殺了自己滅口還是自我了斷。

  「你別真殺自己啊！」林墨心想。

  「蜀王殿下，請收回你的名字！」何蕭道，語氣里充滿懇求。

  「絕不！」林墨堅定道。

  何蕭皺起眉頭，「如果我肯幫你的忙，也許可以……換個名字？」

  「也許吧！」林墨道。「關鍵是你先幫忙！」

  「救下郭文龍妻女，是吧？」

  「對！」林墨露出勝利者一般的笑容。

  為什麼這種時候堅持救人？而不是讓對方放過自己？

  理由很簡單，林墨隨即補充道，「我要看到她們平安站在我面前，才算數！」

  傻了吧，你救人之後，要帶到我面前。

  這一來一回，要時間吧。

  在此期間，我就是安全的，不然我就不換名字。

  如果開口讓對方放過自己，不但顯得逼格很低，慫得要死。

  而且，對方指定不答應！

  「救出郭文龍妻女，與殺李虎難度並未差異！飢餓的無面之神將享受鮮血的盛宴，」何蕭說，「蜀王，收回那個名字，說出另一個吧，撇開這瘋狂的夢。」

  「不！」林墨很堅決。

  「那行吧！」何蕭視乎放棄，「在下會從命，但不會太快！」

  我不急，林墨心想。

  「救出郭文龍妻女之後，你依然會死！」何蕭道，「無面之神不喜歡被愚弄！」

  「沒事，本王不懼生死！」林墨笑道。

  爺會怕你?

  這次大戰打完，擊殺數鐵定夠。到時候暴君模式一激活，我就可以兌換傳說中的「夢魘騎兵！」

  只比許褚差一點點的夢魘騎兵招幾個出來，怕你們幾個龜蛋？

  「蜀王，在下先告辭了！」何蕭道，「請保住你的小命！」

  說完，何蕭走入黑暗之中，隨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