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一十一章 想要的真實

  「從」對原點可能出現的變化有好幾種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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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點可能沒有任何變化，將會永遠呈現這種狀態，這意味著整個世界徹底死亡，從和羅征將會被困在一個永恆的監獄內。

  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原點重啟為完美之地恢復到本身十三格世界，一格世界與十三格完美之地有著許多共通處，兩者發生轉化並非不可能。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原點分裂，它很早就判斷羅征與邪神不屬於這裡，他們兩位才能跨越世界最基礎的規則。

  不過這些都是推斷，畢竟從也沒經歷過降格。

  現在從的判斷正確了，原點果真開始緩緩分裂。

  「接下來會怎麼樣？」羅征問道。

  「或許……你我將重新擁有一個完美之地，」從回應道。

  「完全分隔的世界？」

  「對，你將成為另外一個我，恭喜你，」從祝福道。

  誰知羅征頓時急了，「你答應賦予我一個真實的世界！」

  羅征想要的並非是完美之地，他也不想成為世界的主宰，他只想要回過去被毀滅的一切，他的愛人，親人和朋友們。

  「這不難，」從淡然說道，「我的記憶賦予給你，你便能創造出曾經的真實。」

  說罷它的意識朝羅征捲來，這意識竟主動與羅征相互融合！

  意識融合是從發起的，而從又主動放棄主導權，等於羅征直接吞噬了從的一部分意識，當然也包括意識內的記憶。

  「這……你為何要如此……」羅征驚訝道。

  「等原點恢復為完美之地後，我將迎接一個新的世界，我不需要還原曾經的過往，這部分記憶割捨給你最好，」從回答道，它只需記得曾經大概發生過什麼即可。

  羅征沒有多說什麼，只等待著意識慢慢融合，而在融合的過程中羅征的記憶爆炸式的增長。

  從的這部分記憶包含十三格至一格世界中任何能量，任何物質的分布，這是另一種層面的全知，可以想像這記憶有多龐大。

  也因為如此，才能夠根據記憶還原出一切真實。

  許久後從的那部分意識被羅征完全融合。

  又過去不知凡幾的時間，原點也完全分裂，化為了兩個原點，羅征與從各自占據一個。

  獨立占據一個原點後，羅征與從便徹底失去聯繫。

  在這無窮小的世界裡，羅征的意識獨自在其中飄散著，沒有聲音，沒有光，沒有任何感覺，這讓羅征倍感孤獨。

  百無聊賴下羅征開始閱讀從的那些記憶打發時間。

  這記憶里羅征可以尋找到每一個存在過的生靈，其中有君王，有背叛者，有夢想家……這些形形色色生靈們出生到死亡的心路歷程，如同一本本書毫無保留展現在羅征面前。

  在閱讀了數以萬計生靈的記憶後，原點內開始發生變化。

  無窮大的壓力驟然消失了。

  壓力消失的同時，原本被高度壓縮的物質與能量就開始瘋狂的反彈，這個無限小的原點驟然爆開。

  「轟！」

  能量開始悄無聲息的流動。

  可以容納物質的空間出現。

  凝滯的時間隨之流動。

  光開始傳播。

  久違的聲音也響起，即便是嘈雜的爆炸聲被羅征聽聞也如天籟音。

  偌大的空間呈現在羅征面前。

  這片空間雖然什麼都沒有，但不會讓人有空虛之感，反而顯得十分美滿。

  的確是完美之地……

  羅征曾在從的記憶中見識過，便是與眼前的景象一模一樣。

  在這片區域裡一切都是永恆，不會再有痛苦，離別，背叛，羅征可以將仙府創建於此，一切都將完滿……

  他念頭微微一動，便羅列出需要的記憶。

  「嘩……」

  虛空之中一塊塊青石浮現，組成高大的院牆，仙府在片刻之間被還原，仙府中的人也一個個被還原出來。

  高牆後傳來羅雲欣咯咯笑聲以及羅念的怪叫聲，寧雨蝶的呵斥聲。

  還沒進門就能感受到熱情洋溢，活力四射。

  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羅念化出自己的身體後逕自走向仙府，來到仙府門前正要一步跨入時，他忽然止住腳步，這一步竟無論如何都跨不下去。

  仙府的確是那座仙府，人也是那些人，身處於完美之地一切更是圓滿。

  可這種圓滿並不討喜，甚至讓羅征潛意識中產生一些反感。

  這不是他要的真實。

  「滅。」

  羅征輕吐一聲。

  仙府消失了，裡面的人也消失了。

  他已經明白，自己想要創造的不僅僅是一座仙府和仙府中的人，他要回到曾經的世界！

  那個世界雖然不完美，有疾病，有和離，有死亡，有恐懼……

  可那才是真實的世界。

  相比之下完美之地內一切都顯得虛假。

  「太小了，這地方太小了，要降格……」

  羅征的話音落下，完美之地中的十三格空間展開，丟失一部分細節後變成十二格空間，唯一的能量一分為二。

  十一格空間，能量二分為四。

  十格空間，四分為八。

  九格空間……

  八格……

  七格……

  六格……

  五格。

  將世界降格於此時羅征停留下來。

  羅征可以將世界還原在任何時間，這一層面來看他掌控了時間，他要決定從哪個時間點開始還原。

  微微思索他已確定了方向，身體便出現在五格世界的最頂層。

  在他的頭頂上正是那堅不可摧的灰色土層，仙府就是退守在這裡被迫降格，仙府中的眾人也在相互道別後隕落。

  「記憶……」

  「還原。」

  仙府在一瞬間被創造出來。

  此時此刻仙府內的人們正要迎接死亡，他們雖然坦然但仍舊充滿悲傷。

  溪幼琴咬著嘴唇捂著懷中羅雲欣的眼睛，羅雲欣尚不知她的命運在問媽媽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溪幼琴竭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媽媽，那藍線不見了，」羅雲欣又說道，她大大的眼睛透過指縫觀望著。

  溪幼琴原本都閉上了眼睛，聽到羅雲欣的話後她又睜開了眼。

  那條湛藍色的弧線的確不見了，而仙府，她和羅雲欣則完好無損，唯一消失的只有羅征的分身。

  「為什麼？我們……沒死？」溪幼琴喃喃說道。

  寧雨蝶，蘇靈韻，熏等女亦發出同樣的疑問，她們沒有死亡，只是躺在身旁的羅征分身消失不見。

  仙府的院落中，伏羲，羅念，華天命等人也是閉目等死。

  可等了許久，他們都沒死。

  「奇蹟，奇蹟出現了？」

  羅念方才一直閉目祈禱著，他不知道誰能夠救自己，連父親都已束手無策，只能希望奇蹟出現扭轉一切，而他的祈禱竟然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