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熱鬧

2024-07-23 19:35:03 作者: 晴天白鷺

  晏陽跪著背了半夜書,困的倒在地上睡著了。

  程錦初心疼的將他抱回床上,捲起褲腳看到他紅腫的膝蓋時紅了眼眶。

  天快亮時,晏陽竟發起了燒,嘴裡不停的說著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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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我錯了……娘,我不要讀書……嗚嗚……」

  程錦初聽著心揪成一團,命人去請了方醫女。

  方醫女診斷後道:「少爺沒有大礙,我已給他服了退熱丸,再輔以湯藥休養幾日便可。」

  沈長澤一身朝服駐足在晏陽床前,聽到方醫女的話後放了心,匆匆趕去上朝。

  程錦初寸步不離的守著,親自給晏陽擦身餵水,藥熬好後又哄著他喝藥。

  姜舒一個大人尚且怕苦,晏陽又怎會乖乖喝藥?

  「晏陽乖,喝了藥今日就不去學堂了,娘給你告假。」程錦初端著藥碗溫聲誘哄。

  拒不喝藥的晏陽一聽不用去學堂,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娘,好苦。」晏陽迷濛不清的喊。

  程錦初趕忙給他餵了一顆蜜餞。

  晏陽終於消停了,含著蜜餞沉沉睡去。

  沈長澤下朝回來時,晏陽的燒已經退了,程錦初正在餵他喝粥。

  「爹……爹爹。」看到沈長澤,晏陽有些怕。

  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已經去學堂了。而今日他不僅在家,弟子規也沒背會。

  他怕爹爹生氣又罰他。

  「可好些了?」沈長澤摸了摸晏陽的額頭,恢復了慈父面容。

  晏陽見了,緊張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好多了。」程錦初點頭,攏在一起的眉頭卻未鬆開:「方醫女說發燒通常會反覆幾日,讓我們多留意觀察。」

  「那這幾日好好休息,我派人去同夫子告假。」沈長澤出去吩咐下人。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晏陽小聲問:「娘,我這幾天都不用去學堂,也不用背書嗎?」

  程錦初舀了一勺粥餵他,溫柔笑道:「對,等你病好了再讀書,放心吧。」

  晏陽喝著粥,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腦袋瓜里打起了歪主意。

  翌日一早,姜舒帶著檀玉去了昭覺寺。

  昭覺寺位於城南的南屏山上,風光秀麗香火靈驗,是上京貴族名流最喜愛的佛寺。

  馬車行駛了一個時辰左右,在山門前停下。

  姜舒戴著帷帽下車,提著裙角緩步登上台階。

  長公主還未到,姜舒先去了禪院歇息。

  院中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菩提樹,姜舒摘了帷帽仰頭望著它出神。

  菩提意為覺悟。可世上之人大多執迷不悟,譬如她。

  「讓你久等了。」一道清麗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姜舒恍然回神,瞧見長公主郁瀾向她走來。

  郁瀾比姜舒年長五歲,一身銀紫色如意紋錦裙,襯的她雍容溫雅的面龐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她福身見禮,郁瀾親手扶起她。

  「走吧,我們一道去寶殿禮佛。」

  昭覺寺香火旺盛,有不少夫人小姐來此上香求籤。有些姜舒認識,有些不認識。

  但很顯然,她們都認識郁瀾,見了紛紛行禮。

  兩人避開人多的地方,拜完佛祖後去找主持解簽。

  姜舒心神不寧,搖出一支下籤。

  夢中得寶醒來無,自謂南山只是鋤。若問婚姻並問病,別尋修路為相扶。

  姜舒眉心微蹙,將簽遞給主持。

  主持接過認真思索了片刻,捻動著手裡的佛珠道:「夢中得寶。謀望之事看似有,實則勞而無功。若逐姻緣事,此如晨朝露,轉向他處去,以待真情意。」

  「何意?」姜舒顰眉追問。

  主持行了一個佛禮:「夫人是聰慧之人,自當領悟,阿彌陀佛……」

  從禪房出來,姜舒同郁瀾沿著寺中石徑而走。

  然姜舒心事重重沒有看路,險些撞到一棵樹上,幸好郁瀾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姜舒,你怎的了?」

  姜舒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沒事。」

  她一直在想主持的話,心緒紛亂。

  自古女子以夫為天,她要如何另謀出路?

  「聽沙彌說後山的紫藤開的正盛,咱們去瞧瞧。」郁瀾興致盎然。

  「好。」姜舒斂神,兩人一同往後山走去。

  昭覺寺的紫藤頗有盛名,不少禮佛完的夫人小姐都到此賞花,三三兩兩的好不熱鬧。

  「賤丫頭,說你兩句還敢頂嘴。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引得周圍人紛紛望了過去。

  繁盛的紫藤樹下,一粉衣姑娘狠狠抽了綠衣姑娘一巴掌,同行幾人還對著綠衣姑娘指點唾罵。

  「你那點破事人盡皆知,你便是不承認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哼,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去勾引男人,想攀高枝做侯府夫人,憑你也配!」

  「我呸!還侯府夫人呢,做妾都沒人要。放眼整個上京,哪個姑娘二十二了還嫁不出去,真是徐家的恥辱,你怎麼不去死。」

  粉衣姑娘惡毒的咒罵完,同行幾人發出嘲諷的笑聲,周圍賞花的夫人小姐也在小聲議論。

  綠衣姑娘羞憤難當,嬌媚的面容漲紅如血,又霎時慘白如紙。

  突然,她抬頭看向粉衣姑娘身後粗壯的紫藤樹,發瘋似的沖了過去。

  她想撞樹自盡!

  姜舒驚的瞪大雙眸,唇瓣微張險些叫出聲。

  千鈞一髮之際,一紅衣姑娘從天而降,攔下了綠衣姑娘。

  「宜君好厲害。」郁瀾看著紅衣姑娘讚嘆出聲,眼中滿是驚艷。

  姜舒也是同樣的神色,被風姿卓絕的孫宜君吸引了目光。

  「佛寺後山殺人,徐令萱你好大的膽子,不怕佛祖降罪嗎?」孫宜君冷冷的瞪向始作俑者。

  她在樹上打瞌睡打的好好的,被她們的聒噪吵醒,很想打人。

  一身粉裙的徐令萱駭的面色一白,咬牙道:「大家都看到了,她是自己尋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說的對,大家都聽到了,是你教唆殺人,想必佛祖也聽到了。」孫宜君冷笑著繼續恐嚇。

  徐令萱惱羞成怒,憎惡道:「不要以為你爹是大理寺卿就可以胡說八道,長公主在此由不得你放肆!」

  看戲看的正起勁的郁瀾,莫名被拉下了水。

  清咳了一聲,郁瀾無奈走了過去。

  女人的紛爭姜舒向來不願參與,但她與郁瀾同行而來,只能硬著頭皮跟去。

  「呀,靖安侯夫人也在。」

  「嘖嘖,今日這齣可熱鬧了……」

  什麼意思?

  聽到周圍人的低語,姜舒一頭霧水。

  郁瀾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讓姜舒越發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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