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2024-07-23 14:48:04
作者: 公子淮沐
雖然箱子是比較大,但裡邊的東西卻不怎麼重,兩個丫鬟抬過來綽綽有餘。
一時間,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聚集於此。
誰不想看看曾經的裴府夫人如今再回裴府,會如何處之。
箱子被放在了,老夫人面前。
兩個丫鬟是根本不打算將這東西給打開了,這箱子裡的味道,她們是一點都不想再聞到。
紅袖往後戰術性退卻一步,禮貌笑道:「這裡邊的東西,還是裴老夫人親自打開吧?」
「好好好。」老夫人也沒什麼防備,立馬將箱子打開了,卻瞧見裡邊還鋪墊了一層油紙,被一些冰塊給壓著,至於冰塊上邊,則是放著一個紅色的捲軸。
老夫人不識字,直接甩給了老爺子。
老爺子將捲軸打開,皺眉念了起來:「長長久久,永結同心,喜結連理,圓圓滿滿……」
他有些懷疑的看了眼雲舒,這上邊寫的都是些祝福的話,可以雲舒的心性,當真會誠心祝願悅兒這次大婚?他怎麼就不信呢?
老夫人卻是沒想那麼多,樂呵呵笑了聲,便將那些冰塊剝開,打開了裡邊那層油紙,可緊接著呈現在眼前的東西,卻是險些讓她吐出來。
甚至隱約間還有一些一言難盡的味道傳出。
裴老爺子瞪大眼睛,氣到顫慄:「雲舒你這是什麼意思?今日悅兒大婚,你這送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雲舒仍舊坐著,神色慵懶:「我送的什麼,方才裴老爺不是都念出來了嗎?怎麼?覺得我送的這寓意不好?」
「你自己看看這裡邊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你怕不是存心為了噁心裴家來的!」
「裴老爺這話要從何說起?難道我這禮,不夠有誠心嗎?還是裴家看不上我的心意?」
老夫人已經要被雲舒這話給氣吐血了,「這豬大腸什麼的,就是你的心意?是你瘋了,還是我們裴家瘋了?雲舒,我都不願意說你,就算是對我們裴家有意見,你也不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情來,丟臉的可不止我們裴家。」
「裴老夫人這話就錯了吧?我只是覺得,就算裴家現在拮据到不行,要靠著高門高戶的禮金來維持支撐度日,那也應該不缺我這一份……」
「雲舒,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是要壞裴家名聲嗎?別以為這樣你欠裴家的欠就不用還了!」
「噗嗤。」
雲舒掩唇輕笑,「在座的各位,不會真有人信了這話吧?」
「雲舒,你這是翻臉不認帳嗎?當初可都是你自己答應好!要每個月分出一些你鋪面營生所得給裴家,結果騙了悅兒寫下和離書後,便反悔了此事!」
「老婆子!!」裴老爺子在一旁低喊了聲,「注意當下的場合!」
然而話到這個份上,老夫人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指著雲舒的鼻子便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我看你當初騙悅兒寫下和離書就是為了跟攝政王在一起,可真夠不要臉的,我告訴你,別以為有攝政王現在撐腰,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今日你既存心羞辱裴家,最好是跪下道歉,再將欠裴家的錢還上,不然這事情可沒完!」
話說道這裡,周圍賓客的臉色都變了。
這本是裴府內部的事情,外人即便聽到了一些傳言,知道的情況也不深。
裴老夫人眼下這般蠻橫,滿臉刻薄之意,他們看的不要太清楚。
裴老夫人越是情緒激動,雲舒越是表現的淡定,不緊不慢的說道:「騙裴將軍和離之事從何說起?我與裴將軍本就沒什麼實質性的情感,和離是早晚的事情。」
說著,她便將視線轉至站在旁側滿臉冷僵的裴悅身上,淡然一笑:「敢問裴將軍,和離書當真是我騙你寫的嗎?」
裴悅嘴唇動了動。
雲舒卻又繼續往下說道:「裴將軍帶兵多年,聰慧過人,有謀有略,有些事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出來的吧?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不給鋪面房契,而被送入大理寺牢房以莫須有罪名受罪,對吧,裴將軍?」
裴悅到喉嚨口的話咽了回去,有些不知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
眼前的雲舒,好像已經不在是他認知中的模樣了,她少了顧慮,更多的是直來直往,對他而言,這種性質,很是特殊,就像是有什麼魔力,吸引著他。
裴悅漸漸緩過神來,將原本要說的那些話咽下去,否決道:「和離書之事,是你我共同的決定。」
「悅兒?」裴老夫人被氣的險些喘不過氣。
她這可是為了裴家才會與雲舒爭辯,自己這兒子真是不爭氣,關鍵時候胳膊肘往外拐。
「好了,娘!今日是我與霜兒大婚的日子,說這些話不合適,這麼多人看著,莫要再繼續與雲舒爭下去了。」
裴老夫人目光環視一周,這才發現周圍人的眼神都很是奇怪。
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把不該說的話都說了,自憤的險些給自己嘴打了一巴掌去。
事情就這麼算了她肯定是不樂意,又狠狠瞪了雲舒一眼。
緊接著便要離開。
雲舒滿臉溫柔的提醒道:「裴老夫人這是不打算接我的祝賀?」
「接!!」裴老夫人咬牙切齒的應道,連忙讓府內下人將那一箱子對她而言很晦氣的東西抬走了。
至此,喜宴上的插曲像暫且過去了。
老夫人很快去了別桌,隨著一個又一個裝著禮金的紅封被遞到手裡,她臉上很快再次綻開笑顏。
紅袖彎下身去,低聲道:「小姐,您給裴府送這禮,便是為了這個嗎?」
「為了什麼?」
雲舒看了她一眼。
紅袖小心翼翼道:「讓裴老夫人不高興唄,難道不是?」
「她自找不愉快,跟我有何關係?從始至終,我可沒說什麼比她更難聽的話。」
「小姐說的是!」
等老夫人將所有的禮都收完之後,這才命人上菜,不過各種菜餚送上桌的時候,跟雲舒預料中一模一樣,菜的品質一一般,一桌上十幾道菜,肉菜就兩三道。
眾賓客的表情更是都耐人尋味。
這應該是他們吃過最差的宴席。
裴悅應該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趕忙將裴老夫人拉到一旁去:「娘!我不是讓你按照我給的菜單去準備嗎?這是什麼情況?」
這些達官顯貴中,有一部分可是朝廷重官,根本得罪不起!
裴老夫人卻是拉著他的手,不滿抱怨:「悅兒,你就是太不會用錢了!他們不都是些達官顯貴嗎?不會在乎這些的!」
裴悅臉色泛白:「越是貴人,在吃食上越挑剔,你禮金收了那般多,給他們吃的東西卻這般普通,今後怕是會讓我在朝廷上難做!」
裴老夫人只想著要錢,只把錢用在自己身上,別的哪裡會考慮太多,當即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娘知道了,讓廚房給他們加幾個菜便是!」
說完這話,裴老夫人便自顧自的走了,這裡她是待不住了,打算下去數錢了。
裴悅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留下陪襯著賓客,但卻明顯能感覺到氛圍有些不一樣了,之前還對他很是客氣笑臉相迎的眾人,此刻說話的語氣中都不免得夾雜了一些嘲諷之意。
他的窘迫被雲舒盡收眼中。
雲舒卻是淡定勾起唇,這情況,瞧著真是解氣。
估計今日之後,關於裴家的傳聞,將會飛滿京城!
……
約莫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賓客便陸陸續續的離場了,走的時候,表情都不太好,更有甚者,面帶笑意的說了些讓裴悅很是忌憚的話:「裴將軍,你有這麼一個娘在,就怕這新的裴夫人,也在府內待不了太久啊!我如今倒是覺得,那雲姑娘離開裴府是個正確選擇。」
身邊是一陣的附和聲。
裴悅強忍著情緒,只能隱忍,也不好發作情緒。
瞧著陸陸續續走掉的賓客,雲舒也與墨景瀾相繼起身準備離開。
在與裴悅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聽到了不甘的低沉聲音:「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你可滿意了?」
雲舒腳步微頓,瞥了他一眼,眸色波瀾不驚:「裴將軍怕是弄錯了,我今日來,就只是純粹來送祝福的,只不過貴府看不上我的禮,我也無可奈何!」
「雲舒你真是夠了!!」
「嗯,今日做到這種地步,我也覺得夠了。」
說完這話,雲舒不在停留,跟著墨景瀾很快離去。
可此事對裴悅而言,就像是胸口堵著一把刀子,每呼吸一口都是撕裂的疼。
今日辦喜宴的目的性是達到了,但他名聲估計也是臭完了!
今後在朝堂之上,怕是更抬不起頭。
這一切都拜雲舒所賜!
……
「夫人!!不,雲姑娘。」
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追了上來。
雲舒轉頭看了她一眼,很快認出是曾經為自己做過事的小丫鬟。
人還算機靈,就是膽子比較小。
見雲舒一停下,丫鬟雙眼含淚跪在了她的面前:「雲姑娘,請您看在以前一些事情的情面上,帶奴婢離開裴府吧?」
「你要離開裴府?那湊夠錢為自己贖身便是,為何找我家小姐?」綠竹不悅道。
她們現在已經跟裴府劃分開了,就怕這丫鬟有什麼不良居心。
「綠竹姑娘,奴婢哪裡有錢吶,現在府內凡是與雲姑娘以前有關係或者距離較近的丫鬟,都被降了月錢,而且活還分的多,自打新夫人接管府內事宜之後,幾乎是什麼都跟老夫人一起合著來,我們這些當下人的,簡直是叫苦不迭!如今月錢少了,吃的還更差了,簡直是沒辦法生存下去了。雲姑娘若是肯幫奴婢贖身,奴婢願一輩子侍奉您,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說著,丫鬟便給雲舒重重磕了個頭。
雲舒沒說話,看了眼紅袖。
後者心神領會,取出一張百兩銀票,走上前去,遞給那丫鬟:「拿著吧。」
「謝雲姑娘,謝雲姑娘!」
丫鬟激動道。
「別謝我,我記得當時你入府是五十兩銀子的賣身契,這一百兩拿去,除了能給你贖身外,還會有一些餘下的銀錢,你拿著自己用吧,至於我身邊,也沒缺什麼丫鬟,倒是不用你過來服侍,下半輩子還是莫要想著當丫鬟服侍人了,自己想辦法弄點賺錢的買賣,比什麼都好。」
「謝雲姑娘!」
丫鬟感激的磕頭,目送雲舒走遠,才起身。
綠竹跟在一旁嘟囔道:「小姐,那可是一百兩銀子,雖然對您而言不是什麼大錢,但就這麼給出去了,奴婢瞧著怪心疼的。」
「好了你!」雲舒轉頭看她一眼:「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心中也有數。把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就是。」
「是奴婢逾越了。」
出了裴府大門,幾個朝廷大臣,還沒走,正聚在一起商討著什麼。
瞧見墨景瀾出來,紛紛來了精神,趕忙拱手行禮:「殿下!」
雲舒打眼便瞧出來他們是特意等在這裡的。
墨景瀾微微頷首,邁著階梯。
為首之人立即走上前道:「殿下,臣覺得,裴將軍如今名聲不佳,怕是很快會動搖民心,臣建議趁此機會,應該再培養出一個可以接任裴將軍之人!
雲舒聽到這話,心裡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這些人可真是太敢說了,在裴府門前,竟也敢這般言語。
墨景瀾神色微斂,「此事不該與我商議,諸位若是有意見,當呈上奏摺告知聖上。」
另一名大臣揖手道:「可您是過往戰神,就算是到了挑人選的時候,也是您來做出這個決定!」
雲舒沒說話,就站在一旁聽著,表情卻是有些許微妙,這說辭倒是冠冕堂皇,但說白了,這些大臣今日對裴家的舉動心有不滿,卻無法撼動裴悅的地位,便想著藉助墨景瀾的力量來打壓。
好一出借刀殺人,只可惜,墨景瀾這攝政王也不是白當的,這種伎倆,自是一眼看透,沒等這些朝臣再說什麼,便邁著大步走向馬車。
雲舒緊跟其後。
「劉大人,看來咱們這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哼!」被喚作劉大人的中年男子摸了摸鬍子,眯眼道:「此法子既然行不通,那換一種方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