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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敬酒還是罰酒

2024-07-23 00:47:03 作者: 古劍風

  福伯帶著下人,把十壇汾酒搬到了廚房。

  蕭景炎打開一罈子,倒進碗裡面嘗了口。

  酒是黃色,入口甘醇。

  度數大概在10度左右,略微帶了點酸味。

  沒錯,這個世界還沒有掌握蒸餾技術。

  

  超過14度,酒麴就會受到影響。

  所以酒水的度數,一般都偏低。

  蕭景炎確定了釀酒的技藝水平,在紙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等泥瓦匠和篾匠過來後,他拿著圖紙給兩人解釋了下自己想要的東西。

  首先把蒸鍋加高密封,然後在上面連上一個竹筒做的導管,與右邊的一個磚砌的密封罐相連接。

  這樣的話,一個簡易的蒸餾器就做好了。

  下人們圍在跟前,對著蕭景炎議論紛紛。

  有人跟福伯嚼起了舌根子道,「總管,我聽外面的人說了,這個九皇子就是個廢物,瘋子。你看他不做飯,在廚房裡瞎搗鼓,純粹是給咱們府上搗亂嘛!」

  「小山子,你是不是忘了咱們府上的規矩了?」

  福伯斜了他一眼。

  下人嚇得馬上閉嘴,不敢再多言。

  對於蕭景炎的動作,福伯也覺得奇怪。

  這些汾酒陳釀,每一罈子至少值十兩銀子。

  蕭景炎卻讓人一罈子接著一罈子,倒進了大鍋裡面,看著好像是有點糟蹋東西。

  不過,他見蕭景炎幹得有板有眼,感覺肯定有什麼妙用。

  他對這個傳說中的廢物九皇子,倒是越來越好奇了起來。

  泥瓦匠和篾匠完工後,蕭景炎讓人生火,把鍋灶燒了起來。

  酒水在大鍋裡面很快沸騰,因為鍋體用抹布抹了泥漿密封。

  所以蒸汽鳴叫,通過導管不斷排到了右面的容器裡面。

  過了一會,蕭景炎在下面開了個口子,接了一碗瞧了瞧。

  上面冒著酒花,顏色也變得非常純淨髮白。

  他唱了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還好,條件簡陋了點,有三十多度了。」

  酒水干烈,比起剛才入口要火辣得多。

  說實話,味道不如剛才的黃酒下口,喝了甚至有點讓人反胃的衝勁。

  但是蒸餾酒卻是酒的未來。

  一來提純殺菌後容易保存。

  二來可以用來勾兌,大批量的生產。

  第三點,容易讓人喝醉。

  對於酒蒙子來說,再也不用喝到肚子脹,一瓶酒便可以麻醉一整天。

  便宜,省事,讓人從勞苦的生活中短暫地解放出來。

  以最小的花費,獲取最大的愉悅,從而產生上癮的依賴性。

  這就是蒸餾酒,最後取代低度酒的原因。

  他忙了一整天,占著人家廚師的灶房。

  沒辦法,福伯只能安排人去了小灶做飯,為晚上招待常萬山準備宴席。

  天色黑下後,福伯上來稟告道,「皇子,常三爺來了。」

  「哦,知道了!」

  蕭景炎坐在灶火前打了個盹,起來伸了個懶腰道,「一天都過去了,這麼快!」

  七天時間,現在剩下六天了。

  福伯已經知道了他和梁帝打賭的事情。

  在福伯看來,蕭景炎這一天守在廚房著實也是浪費了。

  君子遠庖廚,哪裡有皇子在這裡煮酒玩的?

  蕭景炎讓他叫了三個下人過來,把三罈子蒸餾酒抱上。

  十罈子汾酒陳釀,只蒸餾了三罈子高度酒。

  沒辦法,密封技術太差。

  很多透過竹子的導管都浪費掉了。

  他來到待客的大廳後,裡面坐了三桌晉州商人。

  他們的手裡面抓著核桃,杏仁,腰果,端著茶碗邊吃邊聊。

  有的蹲在椅子上,有的蹲在地上。

  現在還沒有瓜子,花生,堅果的品類還不是很多。

  有人說道,「額跟你們說,額可聽說了,太子都讓陛下給關起來了。咱們現在還跟著太子混,早晚要受連累。」

  有人反駁道,「你看你說的是個甚,額們之前使了那麼多銀子。要是不跟太子合作,難道就白扔了?」

  「你這個摳門精,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這個時候還惦記著投出去的銀子?別到時候便宜沒占到,朝廷再把咱的家給抄了!」

  「咱讓會長說,會長說甚,額就做甚!」

  大家紛紛看向了一個中年男人。

  只見他氣定神閒,雙手負後,站在堂中不動如山。

  大梁有規定,商人見官。

  不得穿錦衣,不得坐下。

  所以這些人都是粗布的打扮,一個個不是蹲著,就是站著,還有蹲在外面抽旱菸的。

  他們的會長,便是常三爺。

  他冷著臉發話道,「你看看你們,站沒個站相,坐沒個坐樣。一個個成何體統,都給我站好嘍!」

  漢子們一個個站好,在他的面前很是恭順。

  常三爺教訓道,「咱晉商向來講究以誠待人,以信做事。不管太子出了什麼事情,咱們都不能落井下石,當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都這時候了,還講個甚誠心?」

  人群小聲嘀咕了下,心裏面都有些打退堂鼓。

  「說的好!」

  這時候,一聲讚嘆,從後堂傳了進來。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錦衣少年,帶著福伯走了進來。

  他站在堂中,目帶精光,氣宇軒昂。

  福伯馬上介紹道,「諸位,這位是九皇子蕭景炎殿下。太子府以後的生意,便是由他全權處理。」

  「九皇子?」

  「那個廢物皇子!」

  「他接了太子的班了?」

  「太子手下真的無人可用了嗎?」

  眾人皆是錯愕地嘀咕了一聲,面對蕭景炎,下意識露出了不屑之意。

  常三爺緊著眉,帶頭下拜,「賤商常萬山,特帶晉州商會的相與,見過九皇子。」

  「你就是常三爺?」

  蕭景炎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說話中氣十足,不卑不亢,確實不是凡人。

  「大家都坐下說話吧!」

  他伸手招呼著大家。

  常三爺卻是謹慎的抱拳道,「殿下,咱們都是下賤的商人。按照規定,見官是不能坐下的。」

  蕭景炎大笑道,「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這裡沒有外人,本皇子讓你們坐下,你們便坐下。」

  他的話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那小人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常三爺見他以禮相待,不免心中一動,示意大家在宴桌前坐了下來。

  福伯拍了拍手,讓下人把準備好的菜餚端了上來。

  同時,還抱著蕭景炎讓帶的三壇「酒」。

  蕭景炎起身招呼道,「諸位抱歉,今天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不過卻有三壇汾酒,本皇子請大家喝上一口。」

  「汾酒?」

  「皇子有心了。」

  「額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喝過家鄉酒咧!」

  大家都是面露喜色,紛紛舉起了酒碗,讓人把酒水滿上。

  酒水透亮,帶著淡淡的黃色。

  酒香味濃烈撲鼻,聞起來很沖。

  一群人端著酒碗都是皺著眉頭嗅了嗅,好奇叫道,「這是汾酒?」

  「不像啊!」

  他們對汾酒並不陌生,但是碗裡面的清酒,卻讓他們懷疑起了這酒的來歷。

  蕭景炎笑著端起一碗,跟眾人示意道,「來,本皇子先敬大家一碗。」

  「幹了!」

  「額們也敬九皇子。」

  大家還跟以前一樣,端起酒碗示意了下,大口地往嘴裡灌了進去。

  噗!

  剛咽下去,一群人便紛紛從嘴裡噴了出來。

  一個個怪叫道,「辣,這酒也太辣了吧?」

  「好烈的酒啊!」

  「這,這是哪家的汾酒?」

  「怎麼會有這麼辣的酒,喝進喉嚨里跟炭火一樣?」

  場上,只有常三爺強撐著咽進肚子裡。

  臉面憋得通紅,硬是沒有吐出半點。

  他滿是驚奇的看向蕭景炎。

  站起身子,抱拳賠罪道,「殿下恕罪,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粗野之人。有失禮數,衝撞您了!」

  眾人也是紅了臉,紛紛起身下拜道,「殿下恕罪,小人失禮,還請責罰。」

  他們心中忐忑,不知道蕭景炎給他們喝這種怪酒要做什麼?

  難道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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