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原來這就是倫理
2024-07-23 00:22:22
作者: 鶴歸山南
青硯看著他難受,自己也不好受。「主子,算了,別找了,郡王若是不想見,誰都不可能找到他。」
秦敘充耳不聞,他挨著裴棄的床榻坐下,把紅封又拿出來放在心口。
「裴棄,裴棄,裴棄……」
青硯恨聲,「你現在知道錯了,你之前躲著他做什麼?」
秦敘:「你以為我願意?我聽到他說要娶妻,我差點沒忍住……我想,我想求他看看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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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硯被他震驚地往後退,他猜對了!
「你,你怎麼敢!」青硯左右看了下,迅速關上門,「你知不知道,這是有違倫理的!」
秦敘額角青筋暴起,「我知道!所以我躲著了,我害怕被他知道……」
青硯無話可說,實際上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轉身踉踉蹌蹌地離開,還貼心地給秦敘關上了門。
「一、二、三、四……六張,多少錢?忘了,再數一遍吧。」秦敘抱著銀票不舍地放下。
他根本沒有想像過,裴棄是這樣難以忘懷,像是溫柔纏綿的酒,一口入喉,初時不覺得有什麼,可放下之後才發現,這酒落在骨血里,融為一體了。
割不開,切不斷。
裴棄走了這六天,秦敘基本都不怎麼吃東西,餓極了也是亂塞兩口進去,完全品不出來味道。
現在脾胃都在發疼,他蜷縮起來身子,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把紅封弄皺了。
如果裴棄回來看到,會不高興的。
秦敘額頭抵著床榻,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出去捏起紅封的毛邊,手上卻沒什麼力道,紅封掉了下去,正好露出反面。
上面遒勁有力的字跡寫著一句話——
別說肉麻的感謝,真喜歡就給我煮麵吃。
字跡已經被淚水打濕了一次又一次,秦敘手忙腳亂地用衣袖摁乾淨淚水。
「裴棄……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裴棄,你回來看看我……」
「我知道錯了,我不敢了……」
但裴棄沒聽到這話,他還在南郊泡溫泉。
「陛下那裡怎麼交代?」方辭禮惆悵得很,好不容易裴棄身邊有個知冷暖的人,結果轉頭就敢把人轟出來。
雖然裴棄沒說過秦敘半句不好,但上京城裡什麼風言風語都傳遍了。
而裴棄卻一直呆在南郊,半句話都不說,一提秦敘他就冷臉。
前日崔錦書提了一句小媳婦,裴棄直接黑臉,把人嚇哭了。
裴棄疲倦地睜開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我非要提,春三月,陛下壽誕,雖然陛下不愛大操大辦,但是你要進宮啊。」方辭禮心累,他當然知道裴棄現在最不想聽到的人就是秦敘。
裴棄冷笑,「帶上就行了。」
方辭禮:「?」
「帶上?!」
裴棄起身抓著衣裳隨意披上,「嗯。」
方辭禮看他直接走了,多餘的話一句都不願意說。
他嘆了口氣,裴棄對秦敘的好是實打實的,裴棄也很難得對人這般用心,這十多年,也不過就一個太子和他,結果秦敘這般捅他一刀。
裴棄沒把秦敘撕爛就不錯了。
只是北境和順德帝那裡不好交代。
這些天他旁敲側擊問了很多次,有兩次都險些吵起來,可裴棄依然沒透露半點關於秦敘的話。
這就等於是——
如果裴棄不養秦敘了,所有罪名都會落到裴棄身上,裴棄又會成為那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方辭禮突然笑了下,眸中精光畢現,這一次他在,他絕不會讓裴棄再落入那樣的境地。
當即招來自己的小廝,「去給太子送一封信。」
「不准去。」裴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方辭禮揮退小廝,臉色冷下來,他深吸一口氣,「裴棄,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讓我相信的理由。」
裴棄把酒壺塞進他懷裡,「沒有,不想說。」
方辭禮用力拔出酒塞扔出去,濺起一團水花。
「裴棄,你對他是不是太好了?」
裴棄愣了下,「是嗎?」
方辭禮心裡窩火,「是!你幾乎是把所有寵愛都給他了,一點都沒有保留!他哪裡像一個徒弟的樣子啊?平時還敢直呼你的名字!你捫心自問,你對太子有這麼好?」
裴棄點頭,「知道了,彆氣,以後不會了。」
方辭禮也不知道信沒信,悶頭灌了口酒。
裴棄日子不好過,秦敘那邊連基本的正常都維持不住,國子監他一天都沒去,先生的課業一個不交。
先生們罵他,他就說,給我師父說。
他想用這個辦法把裴棄逼出來,他找不到人,何談道歉。
後來還是徐二和鄒嘉花了點錢,到處打聽了下。
這才知道,這幾天裴棄一直都在東宮!
「東宮?」秦敘蹭的一下站起來。
他想過裴棄去任何地方,但他沒有想到過,裴棄居然在東宮!
裴棄不是說太子是君嗎?
是君就要有距離……
裴棄為什麼在東宮!
「哎哎哎,你幹嘛去?」徐二趕緊拽住他,「東宮!東宮什麼意思,啊?你闖進去和造反有什麼區別?」
秦敘並沒有被勸住,他想見裴棄,想瘋了!
這才六天他就熬不住了。
他不敢想像裴棄是怎麼在他的謊言下熬過了半個月。
每每想起來都是心如刀絞,他現在只想給裴棄跪下認錯,求他別生氣,打他出出氣……
「東宮你就別想了。」鄒嘉緊緊皺著眉頭。
徐二點頭。
「我能進去。」秦敘一意孤行。
徐二被他嚇得從椅子上落下去,「你,你,你別亂來,你做錯事了,會算在裴棄頭上的。」
只這一句,就讓他收了心思。
徐二見他不說話,再接再厲道,「不說別的,他去了裡面就表示不想見到你,你現在去,只會讓他更心煩。我雖然不了解裴棄啊,但是我聽說,他不高興的時候,太子都只敢遠遠地看他。」
太子都只敢……
這話迴蕩在秦敘心頭,他不敢賭,他不知道現在的他在裴棄心裡還有沒有分量。
以前他和太子在裴棄心裡都只是一樣的地位,現在他讓裴棄傷心了,只怕是連個陌生人都不如了。
他只能日日蹲在東宮門前,哪裡都不去,可是太子出入全然把他當作是空氣,而裴棄根本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