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撿屍

  臉色蒼白的江大錘正在練武場上坐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頭看去，不出意外的是那張黢黑的臉。

  「諾，拿著，昨天下午去給你求的平安符，好好帶著。」

  「我要這東西幹嘛？」嘴上說著，江大錘卻還是接過，收了起來。

  「還不需要啊？你看你，老倒霉蛋一個，一直在受傷。」劉一手一屁股坐了下來。

  「謝了啊，起來了，該去巡邏了。」

  劉一手嘆了口氣，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最近的日子，江大錘兩人總是被方知安排到東市來巡邏。

  街道中，熱鬧無比，小孩子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到處都是，看著這富貴樓，江大錘總會想起那吊起來的兩具屍體。

  富貴樓門口擺著不少的攤子，邊上爐子裡燃著熊熊烈火，上面的水壺正滋滋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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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小孩從一旁沖了過來，你推我我推你。

  砰。

  一不小心，一個小男孩就撞到了爐子上，上面架著的燒水壺立馬掉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江大錘一個箭步沖了過來，速度比普通人快上不少，在水壺快要落到小孩的頭頂時，將它接住。

  啪。

  江大錘將水壺放回爐子上，蹲下來說道：「你家大人呢，在街道上玩，下次小心點。」

  小孩子一臉快哭的樣子，憋著，害怕的看著江大錘。

  我長得有這麼嚇人嗎？

  「快回家，對不起對不起，官老爺。」一婦女從街對面跑過來，一把抱起孩子，嘴上不斷的道歉，滿臉的驚慌失措。

  江大錘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出口，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婦女趕緊離開。

  百姓對官府的人害怕到骨子裡了，也不知道以前官府是怎麼個對待這裡的百姓的。

  「行啊大錘，身手還挺快的嘛。」劉一手拍了拍江大錘的肩膀道。

  晚上，江大錘跟劉一手找了個小酒樓，喝了兩杯，興高采烈的往家裡走。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秋意漸濃，天氣轉涼，衣角被風吹得飄了起來。

  快到門前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誰啊這麼缺德，往我門口亂扔東西。」江大錘衝著四周開口罵道。

  低頭看去，只看到個黑漆漆的黑影，看輪廓像是個麻袋。

  麻袋還挺大？這得裝的多少東西啊，詛咒亂扔垃圾在別人門口的傢伙，生兒子沒屁眼。

  江大錘彎下腰，想要將其提起，嘿，還挺重，於是雙手抱住。

  嗯？暖暖的？還挺軟？有問題，大有問題。

  頭再低下去。

  我去，嚇得江大錘立馬撒手，後退幾步。

  狂咽了口唾沫。

  完了完了，哪個缺心眼的拋屍拋我家門口來了？

  左看右看，這麼黑的天，應該沒什麼人。

  一把將地面的屍體扛到肩上，然後扛進了屋裡。

  「嗯~」江大錘的肩膀上突然傳來了聲音。

  「啊，詐屍了。」

  二話不說就將屍體扔到了院子中，然後半天沒動靜。

  跑到屋子裡，點了盞油燈出來，這才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

  長發？看樣子是一個女子，很狼狽，衣服也不像普通人穿得起的樣子，還沒死透。

  對不住，對不住，不是故意扔你的，誰讓你裝屍體嚇人的，江大錘默念著。

  江大錘這才注意到女子肚子上還在不停的往外冒著血，愣愣，眼珠子轉動，趕緊提了一桶水拿拿著掃把沖向門口。

  不一會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看著地面上的女子有點犯難。

  我自己的事還沒算清呢，怎麼又攤上事了，嘶。

  從傷口的流血量來看，自己要是不管她，那她估計撐不了多久就嘎了。

  咬了咬牙，心一狠，算了，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將女子抱回了床上。

  看著流血的地方，江大錘有些犯難，他試著叫醒面前的這位女子，可惜徒勞無功。

  對不住了！嘶啦，江大錘撕開了女子的衣服，緊接著呆住了，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

  你特麼不會解開人家的衣服啊，你撕個毛線啊。

  沒辦法，自己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看她這樣子，自己也不敢隨便去找大夫，他可還記得東市因為他而死的兩具屍體。

  看傷口應該是刀傷，傷口很深，手上什麼都沒有，腦子想到的只有縫合了。

  從角落拿出了經過自己簡單蒸餾的酒，希望它有用吧，這是江大錘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用的。

  往傷口倒去，女子的表情頓時一副痛苦起的樣子。

  翻箱倒櫃找出了一根粗劣的針，在燈上燒了燒，粗糙的給她縫上了，拿著剛剛煮過的布條，小心的給她纏到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江大錘這才匆匆出了門。

  回來時手上提著兩包中藥。

  .........

  方知在自己的房間想著今天的事情，表情有點興奮，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呼。

  忙活了大半晚上的江大錘終於歇了下來，靠在椅子上，沒有一絲想要動彈的意思。

  「上天給了我屠夫的本事，我卻非要做大夫，造孽啊。」

  「水。」一道細小虛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江大錘立馬坐了起來，端起早就準備好的水，來到床邊，小心的餵著。

  此時，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江大錘疑惑的看向外面。

  腳步聲，馬蹄聲？

  放下碗，回到椅子上，打起了盹。

  ..........

  「嗯？我怎麼睡著了？」江大錘從椅子上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向窗外，天微微亮。

  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忽然回頭看向自己的床，趕緊走了過來。

  發現女子醒了，臉色蒼白，就一個弱女子。

  昨晚太黑，太慌張，看不清女子的長相，這會看得真切。

  美麗動人，弱柳扶風，按看上去頗為高冷。

  江大錘趕緊回過神來。

  「姑娘，你終於醒了，感覺好點沒？」

  女子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聲音虛弱，卻悅耳動聽：

  「這是哪？」

  「大夏王朝，安知縣。」

  女子不做聲，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處，包紮粗糙。

  江大錘趕緊解釋道：「昨晚你暈倒在我門前，我怕出什麼意外，沒敢找大夫，這是我給你看的傷口。」

  「那我這衣服？」

  「嘶，江湖兒女不必太講究這些，不用跟我客氣。」江大錘大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豪氣的說道。

  「咳咳。」女子劇烈咳嗽起來，滿臉通紅，手指顫抖的指著江大錘道：「卑.......鄙........登.......徒子徒子，本...本姑娘不會放過你的。」

  江大錘無奈的道：「事急從權嘛。」

  隨後江大錘給女子端來了一碗藥，和昨晚的剩粥一碟醃黃瓜。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江大錘現在已經被五馬分屍了。

  「我救了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還瞪我。」把碗往床上一放，繼續說道：「說好了，我只是看不得人慘死，才救了你，不圖你什麼，我不過問你由來，你也別問，等你感覺你可以的時候，自己離開就行了。」

  隨後江大錘不再理會這女子，從牆上取下自己的捕快衣服，帶上大刀，推門而出。

  女子雙眼充滿疑惑的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