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物換物

  「就你這點破爛，還想跟我們換壓縮餅乾？做夢呢！」

  「我這都是金貴東西！末世之前值老鼻子錢了！」

  「你也說了是末世之前，現在是末世，你這些東西根本沒法用！外面的環境早就被污染了。」

  林稚剛一來到大廳，便聽見幾個人在那裡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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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情況？」林稚微微側臉，看向身邊的趙叔。

  趙叔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地說：「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物資的問題。」

  「嗯？物資？」林稚反問。

  「是啊！」趙叔解釋道，「已經有人食物不夠了，所以現在住戶們暗中流傳著互相交換東西來換取自己所需物資的行為。」

  這個行為在林稚看來再正常不過，不過眼前的爭吵都是為了什麼，她不太理解。

  趙叔看出了林稚的想法，繼續說道：「本來以物易物這個行為沒什麼問題，大家也都默認，只不過有些人太貪得無厭了，想用一些破爛玩意兒換取一些金貴玩意兒，所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林稚明白了。

  即便是在這樣的末世里，依然有想貪小便宜的人。

  「我不管，你必須把你的壓縮餅乾給我交換！你一開始跟我答應了的，咱們這裡默認的規矩就是只要你答應你就必須跟我換！」一個肥胖的女人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你總不能把大家默認的規矩給壞了吧？」她的對面是一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死死地護著帶來的食物：「可是你拿腐爛的食物和我換。我憑什麼給你換。」

  胖女人冷笑一聲：「可沒有這樣的規矩，你既然答應了給我換，不管我的食物是好是壞，你都必須給我換。」

  趙叔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欺負人嘛。」

  「趙叔，這種事情持續了多久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趙叔說：「我也不太清楚，也許從他們進入堡壘的第一天起就出現了，只不過這段時間那我太兇了，把這種事鬧到檯面上，所以才被管理層和工作人員知曉。」

  趙叔說著，回頭看著林稚，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林小姐，這種情況需要我們工作人員插手嗎？」

  林稚看著眼前的情形，思索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趙碩你要明白，現在是末世弱肉強食，一個人，若是連點戒備心都沒有的話，他是沒有辦法在末世中生存下去，不管我們制定了怎樣的規章制度，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想要偷雞摸狗的人，他始終能夠找到政策上的漏洞。」

  「可是這樣放任不管的話……」趙叔有一些擔心。

  「當一件事情惡劣到一定程度之後，大家自然會生出防備之心。」林稚冷眼看著眼前的情形，「人教人是教不會的，但是教人教一次就會，我相信經過這一次這個小姐一定能夠吸取教訓，下一次和別人在交換物品的時候一定會多留一個心眼。」

  林稚此時話音剛落，就看見那個肥胖的女人蠻橫地奪過那個年輕小姐手中的壓縮餅乾，並且惡狠狠地放了話。

  「你要是再這樣嘰嘰歪歪，小心我讓我們家那口子揍你。」胖女人說完耀武揚威地走了。

  年輕女孩看著胖女人扔在地上的塑膠袋忍不住哭了。

  趙叔有些於心不忍，但是他也知道林稚說的話沒錯，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辦法插手。

  林稚見女孩著實可憐，上前翻看了一下那個塑膠袋裡的東西。

  塑膠袋裡裝著一堆已經發爛發臭的水果。

  林稚忍不住皺了皺眉。

  「別哭了，快起來吧。」林稚看著她，「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下一次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你還是用哭解決嗎？」

  女孩啜泣著說：「我媽得了癌症，醫生說她活不了三個月，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在死之前吃一點水果，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我都滿足不了她，我真的是一個沒用的女兒。」

  林稚動了一點惻隱之心：「你們住在哪裡？」

  「負五層的109。」

  負五層。

  這是整個堡壘里條件最差的人選擇的住所，但凡家裡有一點家底，在買床鋪的時候也會往樓上買幾層，只有實在拿不出錢的人才會買在負五層。

  林稚瞬間明白了這塊壓縮餅乾對於這個女孩而言，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你能帶我去看一看你媽媽麼？」

  女孩點點頭，帶著林稚來到了他們的床位。

  她們住的地方很糟糕，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潮濕又腐爛的味道。小小的床上一個形容枯燥的中年女人躺在那裡，她瘦得只剩皮包骨，臉色蠟黃，然後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看見女孩回來，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但看一下女孩空空如也的雙手，又流露出心疼的神情來。

  「媽——」

  女孩剛想說自己沒能換回水果，然而林稚卻搶先她一步說道：「阿姨，你女兒剛剛跟我交換了物品，待會兒我從房間裡給你送點水果過來。不過我的水果也不多，只能分給你們一點點。」

  女孩回頭詫異地看著林稚。

  現在這個時候別說是一點水果了，即便是一口乾淨的水，也比黃金還珍貴。

  林稚給女孩使了個眼色，女孩心領神會，立刻在一旁連連附和道：「對嗎？是林小姐和我交換了物品，待會兒她就把水果給你送來，林小姐是我們這座堡壘的負責人，她不會騙咱們的。」

  病床上的那個女人聽到女孩這麼說後，終於放下心來，她心疼的看著女孩，吐了一口長長的氣，緩緩的說道：「悠悠，辛苦你了。」

  「媽媽，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叫悠悠的女孩握著女人的手，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淚意。

  林稚在一旁看著他們母女二人，心中不免有一些酸楚。

  上一世里，她見過太多這樣的生離死別。

  在末世里，很多人都自顧不暇，也有很多人為了自己的愛人和家人犧牲自己。

  林稚心裡有些不忍，她將目光從母女二人身上移開。

  她的目光挪到了床頭上的一個相框裡。

  再看清楚相框裡的東西時，林稚激動得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