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16火舌飛舞

2024-07-22 16:08:23 作者: 九步天涯

  烈炎忽然道:「若以生辰八字命格推演,你的八字,與典籍之中所記載的天煞孤星的命格,有九分相同。」

  殷解憂僵住,又問了一遍,「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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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烈炎輕聲開口,「你可知道,當年那出現的第一位天煞孤星,是如何處置?」

  殷解憂看著他,卻沒有言語。

  而烈炎似乎也不是真的在問殷解憂,繼續道:「是由四大世家血脈自行化解……」說到此處,烈炎忽然冷笑一聲,「這自行二字,當真是揣測良多。」

  殷解憂的視線清冷,已由方才的愕然變成了平靜,她看著烈炎,眸中無光,慢慢道:「那又如何?」

  「如何?」烈炎眯起眼眸,「你難道還不明白麼?為何納蘭羽從你一出生就成了你的未婚夫,為何百里玉在你一回京就成了你所謂的老師,這不是偶然,不是巧合,而是徹頭徹尾早就謀算好了的事情,只因為你這所謂天煞孤星的命格!」

  「你說了,只是九分相似而已。」

  「九份相似,難道不夠?」烈炎定定的看著殷解憂,看著她眼中的那些平靜和清冷,忽然怔了一下,一抹苦笑,從唇邊蔓延開來,「你在懷疑我?」

  殷解憂抿住唇瓣,「我沒有。」

  「我們相交十年,已經太了解你了,你若非懷疑,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表情?終究……」烈炎自嘲一笑,「我終究還是比不上他們二人在你心中的分量了。」

  殷解憂道:「我沒有,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聽起來十分的奇怪,難免不會是有心人故意設下的陷阱。」這世上的奇聞異事多了,有的時候亦是真假難辨,也許無極殿的確是龍潭虎穴外人不可能輕易入侵,但誰能保證沒有那手眼通天的人設下這樣天大的騙局?

  殷解憂又道:「父親當年身中碧血幽蘭之毒,如今都沒有半點線索,無形之中的那隻黑手,亦有可能做出別的事情來。」

  烈炎沉默許久,才道:「那是無極殿的典籍樓。」

  無極殿號稱天下第一江湖門派,勢力之大,遍布南北,眼線暗樁足以滲透任何一處別的組織,而他們的總壇無極宮比龍潭虎穴有過之而無不及,便是有通天之能,也無法悄無聲息的在無極宮之中動手腳,更何況,那典籍樓上,守衛森嚴,非樓主和他們的師傅不可入內,尋常的人更不用說了,連靠近都沒有可能,那些老舊典籍的狀態和百年前的古樸文字,亦不會說謊。

  殷解憂的眼眸極其細微的閃動了一下,固執的道:「不會的。」她不會是那所謂的天煞孤星,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

  「那典籍之中記載的又如何解釋?」

  烈炎慢慢上前,握了握殷解憂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十分的冰涼,「你我自小相識,我對你的心意……」說到此處,頓了頓,清冷的笑了笑,「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有未婚夫的,但那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因為你從未見過那個未婚夫,即便是見了,也未必會生出什麼感情來,所以我可以等,即便我早就知道,你對我,也並非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心思。我總想著,時間總會證明一切,你也遲早會發現,我們一起尋覓美食,一起學醫練劍,一起仗劍江湖,才是最開心,最瀟灑的生活,可我沒想到,你只是例行回京,卻如變了一個人……」

  「我從不曾將京城之中的那些留言當回事,因為我太了解你,了解你的個性,了解你的喜好,你不會喜歡那樣一個背負沉重,陰沉寡淡身染惡疾的男人,即便你找我幫他看病,我亦是覺得,那只不過是你一時之間同情心泛濫,直到你及笄之禮之後,我去尋你,你額心位置生出了不一樣的東西,我才意識到,也許你的改變,早就開始,而我卻沒有當回事。」

  殷解憂慢慢的蜷起自己的手,想要將手收回來,烈炎卻越發的緊握,沒有放鬆,「聽我說完行嗎?」殷解憂動作一僵,終究是無法狠心,她的心情,亦紛亂繁雜,卻又很快變得空茫無比,倒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時候,你心神不寧,可在我提到要南下甘州尋藥的時候,眼睛都變的晶亮,我便猜到,你的心,只怕早已遺落在了那人的身上,幫我尋藥只是順道,去甘州可以見到百里玉,才是關鍵,我的心裡澀的發苦,可我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後來,我無意之中聽到你說,與我只是朋友之義,是兄弟之義,無關男女之情,那時候我便想,朋友之義,兄弟之義,起碼比陌生人要好一些吧?我知道你心裡最想,還是留在他的身邊,所以我以回京為母親調理身體為由,連道別都沒有,便獨自離開。」

  「之後所有,不過都是越陷越深,直到圍場那次,我贈你獵裝,卻被婉拒,我便知道,我們之間,終究還是被劃傷了一道溝壑,無法填平,無法跨越,那是我想著,無妨,只要是你喜歡的,你樂意的,便都是好的,哪怕,你喜歡和樂意的那些事情從來與我無關,也是沒什麼的,之所以離開,也是因為不願你為難,可我卻沒想到,只是回了無極殿一次,卻讓我不得不回來。」

  烈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你我都不是愚笨之人,你難道從未疑惑過百里玉的態度?從未疑惑過你額心位置的這個印記?從來都沒有嗎?」

  「別說了。」殷解憂慢慢的吐出三個字來,語調平靜而低沉,而就是這樣的態度和聲線,終究是泄露了她的幾分心情。

  她太平靜了,平靜的過了頭。

  烈炎笑了笑,任由殷解憂抽回了自己的手,「現實往往就是這麼殘酷,你不願面對,也必須面對,你額心的這一枚宮印,以內力凝聚而成,即便修為到了,若沒有獨特巧妙的方法,也絕難形成,這枚印記,是你內力已臻化境的昭示,也是百里玉親手幫你凝聚成形,你就不曾想過這是為何?真的只是因為額心位置原本的那道不起眼的傷疤嗎?」

  烈炎眸中閃過痛苦和心疼,若非逼不得已,誰願意將這一殘酷的事實一件件的剖析在自己最心愛的人面前,將她徹底傷的體無完膚?但正因為殷解憂在她心中獨一無二的位置,才迫使他不得不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他不能等,等到傷害真正造成的那一日,無法挽回的哪一日,才來後悔莫及。

  他垂了眼眸,再次抬眸之際,眸中就變得堅定,「小丫頭,走吧,去無極殿也好,去流浪江湖也罷,你不喜歡我,你自己去也好,不告訴我去處也行,只是不要留在這裡。」

  殷解憂渾身僵硬,只覺得如墜冰窖一樣的冰冷,蜷曲的手慢慢的縮回了過長的衣袖之中,烈炎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一遍遍的從耳中閃過,還有那些曾經的樁樁件件,遇到百里玉之前的,之後的,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猶如放電影一般的從她眼前閃過……

  那種在額心,長成鳥型印記的花,太后林帥看到這個印記之後怪異的表情,御千里看到這個印記時候奇怪的反應,如今也一一從眼前閃過,每一件事情,都在提醒她,額心這個印記的獨特和詭異,而她自己從未深入的想過,她知道,這是因為信任,她沒有任何理由的信任百里玉,所以才會對別人的反應視若無睹,可是如今,她才發覺,她並非自己沒有意識到,而是下意識的將那些詭異的反應摒棄腦後,不願理會。

  只是……

  那些狀似甜蜜的過往,那些曾經旖旎的糾纏,額心位置上,她曾經以為是他們牽線紅娘的印記,真的只是為了……

  她的眼眸堅定無比,看向烈炎,道:「不,我不信。」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永遠記得自己甘州冷月山莊救了百里玉的那次,他眼中的神色,烈炎說的也許都是真的,但也不代表百里玉真的騙了她。

  烈炎神情平靜無波,她的不信,早在他意料之中。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才告訴我這些,但有些事情,若非親身經歷,就沒有多說的立場,我與他之間的事情,我心中自有定論。」殷解憂慢慢的看向了烈炎,眼眸深邃,堅定而無波。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刀劍相交之聲。

  殷解憂側身窗前一看,也不知是何故,外面原本看守的禁衛軍,虎賁營和御林軍莫名交起手來,那些原本還在暗處隱藏的勢力也多有動手的意思,竟然在頃刻的時間內打成一團,一時之間廝殺吶喊響徹雲霄。

  閣樓樓梯之上傳來極輕的腳步聲,殷解憂目光如電一般射過去,百里玉已然立在那裡。

  一身墨色長袍逶迤在地,面目俊美無雙,無悲無喜,視線平平,就這樣看著殷解憂。

  烈炎側步上前,站在了殷解憂的一側,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麼,苦澀一笑,默默退了回去。

  「你來了。」殷解憂瞳孔極快的縮了一下,唇瓣蠕動許久,卻只說出這三個字來。

  百里玉邁步上前,微微一笑,唇邊眼角都是笑意,瞬間綻放出無限的華光流彩,照的整個凌虛閣都瞬間發亮,「這幾日辛苦你了,瞧瞧,都成了小花貓。」說著,順手抹掉了殷解憂頰邊一點灰塵。

  「是嗎?」殷解憂用衣袖擦了擦臉,道:「蓮藕找到了嗎?」

  「沒有。」百里玉平平吐出兩個字來。

  殷解憂嘆了口氣,不無失望,但蓮藕畢竟在御千里的手中,並非那麼好對付的。

  烈炎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既然蓮藕並未到手,今夜辰王來此,大動干戈獨上凌虛閣,只是為了來和我師妹說這句話?」

  殷解憂眼眸動了一下。

  百里玉慢慢的將殷解憂的髮絲和衣衫整理的乾淨而整齊,才道:「蓮藕並不在御千里的手中,此處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辰王殿下是才知道蓮藕不在御千里的手中,還是早就知道?」烈炎步步緊逼,「是否我若今夜不來,辰王殿下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前來?」

  殷解憂低垂著的眼眸慢慢抬起,她看向百里玉,「今夜前來,真的只是為了蓮藕並不在御千里的手中嗎?」

  百里玉無法回答,唯有沉默。

  而這樣的沉默,讓原本還深信他篤定他的殷解憂的心,瞬間跌入谷底,「你為何要來?」殷解憂輕輕的說著。

  他若不來,她可以堅定無比的信任他,他若不來,她也有無數個證據證明烈炎所說不過空穴來風,可他卻來了。

  「你為何要來?!為何是這個時辰!」殷解憂再次發問,聲音不受控制的拔高几許,烈炎識得殷解憂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說話,聞言心都抽的發疼。

  僵持良久,殷解憂扯了扯唇角,「不解釋一下嗎?」

  百里玉隔了會兒,才道:「我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他為何要來?

  百里玉出現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頭,同時浮現了兩種情緒,是喜悅,卻也是絕望,他來的太巧了,巧到讓她給他找出無數種藉口都來不及,她努力的讓自己儘可能的輕快一點,不要去想烈炎所說的種種,然而,她終究也沒辦法騙自己。

  她不敢去想,那兩個字,卻還是如一把利刃,從她已然冰封的心間划過,留下血色斑斕的印記。

  ——監視。

  他雖久病在床,卻從不閒著,暗中聯合納蘭羽整頓吏治,改革兵制,朝廷敗絮其中,但黎明百姓所受到的苦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重,南麓災害,他悄無聲息捐資數十萬兩白銀,這些殷解憂看在眼中,早就知道他雖淡漠,卻還是一直在匡扶著雲家的天下,可她從未想過,原來她亦是她匡扶天下所要做的事情之一,連那額心位置說的那樣美妙的宮印,都是在監看她武功的境界,而她居然傻的一次又一次將自己送上門去。

  他的沉默,本就是最好的回答,所有美好的過往,猶如迷濛,一片片的在眼前龜裂成碎片,就像殷解憂此時的心一樣,她甚至聽到了心碎成千萬碎片那清脆卻刺耳的聲音,她的人仿佛進入了一個虛空境界,而她面前的百里玉,眸光深沉無比,卻無法多說出一個字來。

  空氣中,似乎再次傳來某種氣味,可殷解憂卻早已經沒有心情去探知,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百里玉,看這這個前不久才說好要一起離開,要嫁給他的男人,眼神清冷又平靜,冷到了骨子裡,凍人心脾,她忽然有點理解,當初皇后臨去之時,跟她說的那句話——從來不想做皇后,從來無法選擇。

  刀兵相接的刺耳聲音傳來,有無數的黑衣人從各處躍入樓中,砍斷樓上護板的窗口木楞,跳進了凌虛閣的三樓,揮舞著刀劍和淬毒的暗器,朝著殷解憂烈炎百里玉三人齊齊招呼過去,那黑衣上詭異而熟悉的印記,殷解憂只需一眼便識得,這些人都是太后的人。

  她來不及神傷,來不及痛苦,就得步步躲避這些不斷湧來的黑衣人。

  烈炎手中冥虛猶如游龍,從容不迫逼退上前的黑衣人,很快到了殷解憂的身旁,「小心,這些兵器上都有毒。」

  殷解憂點點頭,後腰處的烏金玄弓極速射出八箭,將靠近的敵人擊飛在地,正見幾名黑衣人朝著百里玉襲擊而去。百里玉慢慢的凝聚手心的內力,準備擊退這些黑衣人,殷解憂卻幾乎是沒有多想,便飛身上前,踹飛了幾人,將百里玉護在身後,「你……」她下意識的想要說些什麼,但喉嚨卻澀的發疼,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得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了前來行刺的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瞬間,整個凌虛閣血流成河。

  外圍的虎賁軍禁衛軍和御林軍早已因為某些勾調打成一團,殷解憂的玄女和陰陽兩級樓的人手也被亂鬥阻擋在外,此時的殷解憂百里玉和烈炎幾乎被眾多的黑衣人完全圍困,沒有任何外援,而方才那股氣味再此時越發的明顯。

  是火,還有火油和烈酒的味道。

  很快,整個凌虛閣陷入重重大火圍困。

  然而,這些人是死士,他們不懼大火,一個又一個飛身而上,只為取殷解憂等人性命。

  十數名黑衣人再次欺身而上,顯然,殷解憂和百里玉,才是他們的目標。

  殷解憂力有不殆,卻不敢鬆懈,赤手空拳也以內力抵擋那些人在一丈開外。

  烈炎飛身上前,手中冥虛以極其詭異的速度將那些黑衣人全部斬殺,落到了殷解憂的身旁,「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好。」殷解憂一點頭,回身,沒有遲疑的扯住了百里玉的手腕,拉著他持續向前,烈炎在前開路,竟然真的斬殺出一條血路來。

  「跳。」烈炎沉聲說罷,看向後面的百里玉,凌虛閣只有三層,以他和殷解憂的功力,即便是帶著百里玉從這裡飛身而下,也可以保證毫髮無傷,而此處是皇宮,很快就會有禁衛軍和皇帝親屬御林軍前來維持,械鬥也只是一時,只要落在了無火之處既是生機。

  殷解憂扯住百里玉的手腕,正要向前,卻感覺百里玉腳步有所凝滯,她回過頭去,瞳孔忽然放大,那著了火的閣樓之上,竟然慢慢的的凝聚出一條赤色的火龍,以極其迅猛不可抵擋的速度朝著百里玉襲來,不,準確的說,是朝著百里玉身後的殷解憂襲來,那不是詭異的幻想,而是一位絕頂高手以內力凝聚火焰成型,她吃了一驚,左右皆是火海,唯有身後一條生路,不可避讓。

  她以極快的速度,將百里玉拉到了身後,凝聚所有內力,待那火龍近前之時,發出全力的一掌。

  此人內力極高,且內力波動極其詭異,殷解憂一掌抵擋,竟然是力有不殆,火龍張牙舞爪,衝著殷解憂一再進逼,而殷解憂甚至無法看清這火龍之後真正操縱內力的到底是何人!烈炎亦是震驚無比,然後他很快便回過神來,拍上殷解憂的肩頭,將內力注入殷解憂的體內已阻擋火龍繼續向前。

  那暗處的人內力的確十分的霸道,但殷解憂烈炎二人合力,也並非一般的高手可以抵擋,很快便有所懈怠,火龍形狀也開始渙散,而就在這時,那火龍忽然分出了另外的一條火龍,改變的軌跡,直接衝著殷解憂身側的百里玉襲來。

  殷解憂凝聚內力再另外一掌,兩掌抵擋兩隻火龍的進攻,額頭上也冒出極其細微的冷汗,這人,居然如此厲害……殷解憂吃力的想著,但這一次,是生與死,力有不殆,便是絕境,她運起自己所有的內勁以抵擋,額心位置的鳥型印記似乎在一瞬間發光發亮,顏色也由原本的嫣紅色,慢慢的變成了正統的赤紅。

  然而,那些林太后的死士,已然很快涌了上來。

  烈炎分神抵擋那些死士的靠近,一邊傳輸內力給殷解憂,沉聲道:「快跳。」

  再不跳,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殷解憂卻無法跳下去,因為這暗處內力高絕之人的偷襲,她沒有辦法保證帶著百里玉也可以安然跳下凌虛閣,逃出生天,所以她只能撐著,她不知道要撐到什麼時候,卻知道,自己身側的這個男人,絕對不能這樣就死了。

  眼前,又是一個黑衣人襲來。

  殷解憂正要踹腳下木楞擊飛那黑衣人,卻沒想到她的身側,百里玉的動作更快,不知何時拿到了殷解憂腰後的烏金玄弓,八箭準確無比,射殺了前來襲擊的黑衣人,箭尖穿透,連著身後持續湧上的黑衣人接連射殺。

  火焰之後,似乎響起一聲極其不屑的哼笑,接著,火龍再次飛竄,對方內力變得極強,原本就勉強壓制還要抵抗那些黑衣人帶毒偷襲的殷解憂和烈炎二人很快處於劣勢,應接不暇。

  暗中,火龍似乎是在吸收周圍的火焰一般,形體越發的龐大而炙熱,殷解憂覺得自己的面門也被火舌舔舐炙烤的十分難受,若她並非陽極之體,只是一的習武之人,早被著連番的攻擊燒成了灰燼,可即便是陽極之體,照樣是有所極限,而她,已快到極限。

  忽然,火舌噴射,她頰邊一縷髮絲未能倖免,被火舌斬斷掉落在地,很快成為灰燼。

  「快跳!」烈炎厲聲道:「你不要命了。」他的衣衫也有被火舌掃到,已有被燒破的小洞,可他卻又無法放著殷解憂獨自在這裡不去管她,「你跳下去,我擋著。」他的神色認真無比。

  「好好活著。」殷解憂忽然對著烈炎露出一個笑容了,下一刻,出手一掌擊在了烈炎的肩頭,竟然將烈炎打落凌虛閣外。

  「殷解憂——」風中,是烈炎怒極的喊聲。

  殷解憂回身以掌心抵擋那火龍的同時,又是一掌,想要將站在自己側後方的百里玉也擊飛出去,然而,她擊飛烈炎之後對方所有內力由她一人承受,本就是力所不殆,對方很快識破她因再次分神分散內力發起更強有力的攻擊,整的她臉色發青,幾乎無法抵抗。

  殷解憂不得不收回那一掌,否則,她沒有吧百里玉送走,自己已經和百里玉二人都被火龍燒的什麼都不剩。

  「你……」殷解憂用盡所有力氣阻擋對方攻擊,一邊道:「你跳下去。」

  她知道,烈炎一定會救百里玉這條命的,一定。

  「我以為,你送走烈炎,是想和我一起死。」背後,百里玉這樣說著,殷解憂看不到他的臉色,只是覺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百里玉的口氣太平靜,是啊,他素來平靜,將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上演到了淋漓盡致,只是,生死關頭,她已經沒有耐心同他玩笑,「快跳!」

  身後,百里玉似乎是笑了,很奇怪的,她看不到,但卻就是知道,百里玉淡淡說道:「我跳下去了,你怎麼辦?」

  「你——」

  「你不是還想聽我解釋?」

  百里玉話音方落,殷解憂覺得感覺到了一股陰寒內力注入自己體內,她震驚道:「你瘋了!」

  百里玉卻不再說話,另外一隻掌心很快凝聚內力成型,他看著那火龍背後看不到的人影,沉聲說道:「十年不見,你的功力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長進。」

  黑暗之中,那人影似乎冷笑了一聲,接著,一個十分詭異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子,你內傷未好,居然敢強行接下我的招式,看來你是不想要命了。」

  殷解憂面色巨變,這火龍之後的人,竟然……竟然是當年打傷百里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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