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蘭澤之氣2
2024-07-22 16:01:55
作者: 九步天涯
雲解語聽殷解憂言之鑿鑿,本還有些害怕,此時聽雲解意這麼說,卻是不依了,「什麼叫遲到不是她本意,什麼又叫小事?輕慢皇后是小事嗎?皇后嫂嫂今日要是就這麼放過,指不定以後她還要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她向來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此時說話也是步步緊逼,絲毫不讓。
雲解意道:「妹妹從來是個直性子,卻從來不會為了這樣的事情火急火燎,怎麼今天倒是這麼積極來維護皇后嫂嫂的鳳儀,倒是難得長進了不少。」
「你……」雲解語氣急失語,這不是擺明了說她揪著不放就是有問題嗎?卻聽雲解意又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曾看皇兄心情不好,解意詢問緣由,卻是因為皇兄罰了妹妹,自己心裡也是不舒服,似乎是因為解憂郡主的緣故,難道妹妹還在惱怒解憂郡主?」
頓了一下,雲解意又道:「據說妹妹後來還輸了破月給解憂郡主……」
坐下眾人無不心中奇怪起來,連殷解憂也難得有些意外,因為這位雲解意公主素來就是個冷漠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點得了她的青眼,居然能讓她起身相幫?
「雲解意!」雲解語氣的面色鐵青,拍桌而起,萬萬沒想到雲解意居然敢在她傷口上撒鹽,因為她已經看到坐在下面的好些人都在暗暗發笑,定然是在笑話她當時的狼狽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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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解意看著雲解語口氣冰冷道:「三妹還是如此浮躁,教養嬤嬤教的規矩和禮儀都忘到了腦後。」
「你——」居然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她沒教養,雲解語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一直沉默的皇后隨意的翻看著手上的存檔記錄,原本疏淡的柳眉,竟然微微上挑了幾分。她看向雲解語,目光莫測。
「好了,解語,這你如何解釋?」
雲解語氣憤的深吸了口氣,才對著皇后行了禮,上前去看,一看,那存檔上竟然記錄著這幾個月來幾乎大半的蘭澤都是被她取了去,原來就灰白的面色不由青了幾分,「這……我沒有……」
殷解憂微微一笑:「不知皇后娘娘可查出什麼端倪?」
雲解語豁然轉頭,死死的盯著殷解憂,「是你!是不是你?我分明就沒有取過那麼多的蘭澤,一定是你陷害我是不是?!」
殷解憂道:「我怎麼敢陷害公主?況且,即便是有蘭澤之人,也不一定就是假傳口信之人。」
「你——」雲解語自覺失言,咬著下唇,惡狠狠的瞪著殷解憂,卻聽殷解憂又道:「只是,公主若是沒取過那麼多的蘭澤,又何以會記錄在案呢?白紙黑字寫的如此清楚,倒是讓人奇怪了。」
大乾先是連年水患,後來南麓又連年旱災,十幾個州顆粒無收,餓殍遍野,十幾年來朝廷稅負徵收不到,國庫又因長期賑災虧空,宮中各位亦是有各自規格,嚴格執行,違者重罰,先帝在時就十分痛恨鋪張浪費,一位貴妃更是因為過度奢華而被貶入冷宮,之後便再也無人敢犯,萬沒想到如今三公主居然……
眾人神色立時各異。
皇后面色沉了起來,她不理會殷解憂遲到看雲解語找麻煩,多少有幾分作壁上觀的心思,畢竟以她看來,殷解憂倒不至於真的故意遲到,怕是其中有什麼端倪,可三公主……她原本就仗著皇太后橫行無忌,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如此鋪張浪費,卻是犯了她的忌諱。要知道,一瓶蘭澤所用銀兩就夠尋常五口之家一年吃用,她素來也知道三公主霸道,無人敢惹,向內廷司索要的東西無不有求必應,超過份例是常有的事情,可沒想到居然會超了這樣多,她執掌鳳印不滿一年,宮中就出這等奢靡浪費的事情,如果此時無法杜絕,以後只怕更過分的事情都會有。
「解語,你作何解釋?」皇后語氣冰冷。
「皇后嫂嫂,你相信我,我根本沒怎麼拿過內務府的蘭澤!」
「你沒有拿,又怎麼會記錄在案?」皇后聲音微沉,口氣平靜。
「解語怎麼敢?只是解語平日裡都是在自己宮裡製作蘭澤的……」
雲解意卻冰冷的笑了起來:「妹妹真是好本事,你不拿,這東西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有了存檔呢?難道你想說,是皇后嫂嫂冤枉你嗎?何況,宮中早有嚴令,不得私設作坊,妹妹倒是特例獨行的很。」
「我——」雲解語啞然無語,原來先皇在時,皇后寵著她,她向來無法無天,那私自設立的作坊又有皇太后瞞著,一直相安無事,竟然讓她忘記了不得似設作坊這一條嚴令。
皇后語氣冰冷:「三公主的確是特立獨行的很。」她一直是叫雲解語的名字,如今一聲三公主,足以顯示她此時心情。
「皇后嫂嫂,我……我……」雲解語待要解釋,罪證卻是從自己口中說了出來,反口不得。
正在這時,紅綾歸來,行了一禮道:「娘娘,已經查明,宮中與安羅有關的人原有兩人,一個太監一個宮女,那太監在幾年前因病去世了,如今只剩下一個宮女,在紫荊園裡當差,奴婢已經問過,她在紫荊園負責幫三公主製作蘭澤,是以衣服香包都有蘭澤之氣,她已經承認了,是她假扮內監給殷王府傳的口諭,故意說錯了時間,都是三公主的安排。」
紫荊園正是三公主居住的宮院。
皇后道:「那個宮女現在在哪?」
紅綾道:「已經服了毒。」
雲解語不可置信的看著紅綾,雙目赤紅:「你胡說,不可能!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派去傳信的明明是個太監,而且早就被她滅了口,怎麼會忽然冒出個宮女來!
此時,門口忽然傳來太監高唱:「皇上駕到!」
眾人聞聲,連忙起身行禮。
只見承慶殿門口處,一個明黃身影正邁步進店,他年約二十四五,身姿頎長,九龍珠簾的帝冠將他原本俊秀的面容印上了幾分內斂和早熟,與他一起同來的,還有右相納蘭羽。
皇帝雲謹大步走來,見皇后正要行禮,忙扶住她手臂:「皇后連日操勞,休息的不好,禮數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