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見不如不見

  東昱皇城的城門之上，雲霽穿著一身龍袍，小小的身影在高大的城牆之上，顯得更加弱小，可是這般嬌小的一個孩子，沉穩的卻不像一個孩子。

  蘇涵也盛裝加身，才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卻已經是東昱太后，尊貴無比。

  而就是這麼一對看似柔弱的母子，卻因為一個人成為這個國度必須堅強的人。

  雲霽知道蘇涵不舍，卻沒有像蘇涵透露封玦的身份，因為他不願意破壞封玦在蘇涵心中的美好念想。

  直到迎親隊伍走遠，雲霽才對蘇涵道：「母后，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

  蘇涵點了點頭，然後牽著雲霽的手離開，她有些感慨的道：「蕭傾九在東昱這麼多年，和你王叔感情甚好，卻不知，他的目的竟然是秦家的姑娘，母后看著那姑娘雖然是個好的，可是怎麼也配不上蕭傾九，不過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或者，秦佑卿確實有過人之處。」

  雲霽聽此，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母后說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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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霽不知道秦佑卿是不是有過人之處，他只知道，他的王叔配蕭傾九是綽綽有餘了！

  ……

  城門外，一處山坡之上，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幾乎與泛黃的野草融為一處。

  一個模樣極為俊俏，穿著卻異常樸素的男子坐在車轅之上，看著剛剛從城門上離開的母子，回身對車中的人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他們母子？」

  這男子，正是當初的太子侍讀，傅家大公子傅承夜。

  當初太子云衍重病，本已經是油盡燈枯，太醫已經無力回天，雲衍也已經放棄。

  將死之期，雲衍不願在皇宮等死，這麼多年，他哪裡都沒有去過，實在是嚮往外面的日子。

  封玦對雲衍沒有多大的憎恨，又多少有些憐憫之心，所以，便允了傅承夜帶他離開皇宮，去行宮養病。

  傅承夜對雲衍的感情已經超過了主僕之情，兄弟之義，他了解雲衍勝過他自己，疼惜雲衍勝過愛惜自己。

  傅承夜知道雲衍之心，表面逆來順受，實則對這世道有著強烈的反抗和諷刺，他不願待在皇宮，不甘自己的命運，做夢都想去各地走一走。

  說好聽是去行宮養病，說難聽了，也不過是等死。

  與其讓他抱憾離去，還不如帶他出去走走，不管走到哪裡，他都陪著。

  就算是皇權路上，傅承夜也不會讓雲衍孤單。

  只是，讓傅承夜想不到的是，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覺得雲衍命不久矣，雲衍卻堅持了五年，因為遊山玩水，心情暢快，雲衍的身子反而輕便了許多，有轉好的現象。

  雲衍不說，傅承夜卻還是知道，雲衍的身子，除了藥物所致，還有心理所致。

  聽說雲霽登基，雲衍便想回來看看，那個他只是在出生時見過的兒子。

  雲衍這輩子沒有虧欠過誰，唯獨那個孩子，他無法釋懷。

  那個孩子的存在，根本不是愛，完全是因為權力，謀算，可是，雲衍還是會疼惜。

  可是，他又怎麼能去見？

  馬車裡面的雲衍搖了搖頭，道：「見過，我便心安了。在他心中，我這父親還不如他身邊的小太監。父親這個念想，便讓他留給他的封王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