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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歡而散

2024-07-22 15:21:55 作者: 靈犀殿下

  封玦抬眸看了一眼褚均離,見他又無力的閉上了雙眸,也不知道是他身體虛弱的原因,還是因為疼痛的原因,額上浸出一層薄汗,月色之下,透著幾分晶瑩璀璨,襯得他絕色容顏更加慘白。

  她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她有什麼值得他如此信任的?便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會武,生生的被雲華那莽撞的小子打的手指骨裂。也不信太醫,不然太醫把脈,卻偏偏選擇信任她!

  封玦兩世為人,朋友沒幾個,卻也知道以心還心的待人方式。

  褚均離既然信她,他也確實幫過她,她自然也不會真的見死不救。

  

  「有些疼,你忍忍!」說完,不見褚均離回答,封玦便拿過矮几上的烈酒,沖洗傷口。

  乾涸的血污沖盡,露出白骨深深,新鮮的血水又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封玦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便根本不顧她這麼粗魯傷者會不會痛,忙將藥瓶打開,將裡面的藥粉灑在傷口之上,然後又拿出白色的繃帶將傷口包紮好。

  雖然前世封玦在閨中生活了十多年,早就忘了小時候父王教的東西,忘記了血的味道,嬌生慣養的,也從未受傷,不過,這一世以男人的身份處於世,習武過程之中,大小傷無數,又是女兒身,只能自己處理,所以早就熟能生巧了。

  好在褚均離不喊不鬧,就像感覺不到疼一般,任由她折騰,這般下來,她也沒有什麼壓力,熟練的包紮好傷口,難得小女兒家的在上面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這才滿意的抬眸道:「好了!」

  一抬眸,便撞入了一雙深邃黝黑的眸子,那雙眸子如一灣千年古井般靜謐無波,封玦嚇了一個激靈,心臟似乎都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問道:「你看本世子做什麼?」

  褚均離看了一眼被包成粽子的左手,還有上面那個有些礙眼的蝴蝶結,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蒼白的薄唇輕啟,淡淡的道:「難為世子!」

  平素里偶爾見到他便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如今這般知恩圖報,對她說一聲謝謝,封玦自然心頭升起幾分自豪之意,坐會軟塌,唇邊一勾,便習慣性的露出幾分孤傲之姿:「不過是舉手之勞,丞相不必客氣!」

  「咳咳……」褚均離咳嗽了幾聲,挑眉問道:「扎朵花兒也是舉手之勞?」

  「你……」封玦差點一口鮮血嘔了出來,她封世子是隨便扎花兒的人麼?封玦也惱恨自己大意,許是男人和女人本身就有不同,便是她裝的再像,怕是內心都難免會露出一些女兒家之態,比如說,現在正開在褚均離手指上的那朵兒蝴蝶結!

  封玦看了一眼褚均離,眸色一冷,氣他的不知好歹!

  不過,見他如此調侃自己,她自然不服,隨即從暗格裡面拿出一塊繡著蘭花的絲帕,在鼻息之間一掃,聞了聞隨風散去的香氣,唇角一勾,帶著幾分薄涼之態:「府里的念念替本世子包紮傷口的時候總會打這麼一個結,本世子看著,竟也學會,丞相瞧著本世子的手藝還好麼?」

  不知為何,封玦這話一出,褚均離剛剛還帶著幾分玩味的眸光突然冷了下去,像沉寂千年的雪峰突然翻起萬丈寒光,奔騰而至,駭人至極。

  封玦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麼,會惹的他如此生氣,他瞪著她,她便也擰著眉頭回望過去,一點都不服輸!

  憑啥?剛剛給他包紮傷口的還是她勒,怎得翻臉不認人?

  這會兒,馬車突然停下,柳桑的聲音從外面響起:「世子,丞相大人,丞相府到了!」

  「哎……」封玦正想攆人,卻不想剛剛還坐著的人突然起身,連個招呼都不打,便先一步起身,下了馬車。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剩下隨風搖晃的車門帘。

  「呵!」封玦氣的輕笑了一聲,什麼叫做狗咬呂洞賓,她當真是見識了,利用了她,浪費了她的藥,現下便就翻臉不認人?

  很好,褚均離,很好!

  偏偏,柳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世子,丞相大人似乎傷的很重,您不去送送麼?」

  封玦大怒:「柳桑可是拿了丞相大人的好處?既然你如此關心,本世子便做了主,將你送於他,從今往後,你再給丞相大人盡忠!」

  外面響起了柳桑求饒請罪的聲音:「世子恕罪,屬下不敢,還望世子饒過屬下這一回,屬下今生都只為世子一人盡忠!」

  聽到柳桑哀戚求饒的聲音,封玦挫敗的情緒才算好一些,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封玦嫌棄不已,心頭悶悶的,似乎這狹小的車廂全是那人若有若無的味道,還有濃郁的血腥之氣,封玦眉頭一擰,伸手便將矮几上的酒瓶掃落於地,碰的一聲碎成無數片,封玦募得身形一閃,掠出車廂,夜空之中,只剩下她隱怒的聲音:「將這車燒了去!」

  染了他的血,便不再乾淨,留著做什麼?

  封玦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柳桑早就習慣了,他自知自己惹了主子生氣,哪裡還敢忤逆主子?忙向著夜空領命:「屬下遵命!」

  不過,柳桑回身看了一眼自己駕了多年的馬車,心頭有幾分捨不得,怎麼說也跟了自己幾年,哪裡就能說燒就燒?

  世子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也不知道世子怎麼突然生了這麼大的氣!

  怎麼說,燒東西不能再丞相府燒,柳桑駕著空空如也的馬車,遠離了丞相府大門。

  待一切歸於平靜,丞相府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褚均離面色無波的站在門口,看著那抹逐漸消失在官道上的馬車,眸中平靜無波。

  突然,一件厚重的披風搭在褚均離肩上,一黑衣人恭敬道:「相爺,夜風重,您怎可站在這風口?」

  褚均離眉頭擰了擰,良久,才緩緩開口:「你說,他可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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