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頂級陽謀

  朝中的文臣更是「行動派」，大中午就去了戶部，將之前收的銀子全交了出來。

  陳青徽粗略的算了一下帳，這些年段家竟然給京城官員送了將近兩千萬兩銀子，而且這還隻是文臣。

  趙淩天也沒想到自己「老丈人」的舉動，會在朝中引起這麼大的連鎖反應，當傍晚陳青徽來給他「報帳」的時候，趙淩天也著實有點心驚。

  大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刑部尚書鄭珉先回了京城，還押了一百三十多名冀州官員。

  至於英國公段茂，他一個刑部尚書，沒有陛下的聖旨，不能將其怎麼樣。

  當天晚上，鄭珉請示過趙淩天之後，鄒安隆帶著聖旨策馬趕去了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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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茂一家兩百餘口，七日之後被王巒帶著禁軍押赴京城，所有家資入繳國庫。

  天牢內，趙淩天站在一間牢房門口，看著身穿囚服，戴著木枷的段茂，眼中不時地有殺意閃過。

  段茂也自知難逃一死，並未給趙淩天下跪，坐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你是武朝第一個被處死的國公！」

  五十多歲的段茂慢慢擡頭，看了一眼趙淩天，忽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啊，我段家辛辛苦苦幾十年，積攢的家資都被收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愧對段家先祖啊！」

  在來之前，趙淩天特意看了戶部的奏摺，段家在冀州收刮的錢財，竟然比得上之前武朝三年賦稅。

  說他們富可敵國，一點都不為過。

  「愧對先祖？你祖上為國征戰沙場，才得了個英國公的封號！而你呢？在冀州作威作福，收刮百姓民脂民膏，何曾有你段家先祖半點德性？」

  「哈哈！可惜一子錯，滿盤輸啊……」

  「朕來這裡見你，就是想知道……你段家一直跟司馬川有所往來，為何他篡位的時候，你沒有從旁協助。」

  在段家府邸，賀剛搜出了不少段茂與司馬川的來往信件。

  可令趙淩天沒有想到的是，司馬川篡位之時，段茂竟然沒有提供半點「幫助」。

  聽到趙淩天提起司馬川，段茂不屑的嗤笑了道：「他？野心很大，但即便是篡位成功，也坐不了幾天皇位。」

  趙淩天心中一動，目光灼灼的盯著段茂問道：「怎麼？還有人比司馬川能力更強？」

  「陛下，你登基三年來，各地天災人禍，民不聊生，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哪個不比司馬川強？」

  隨後段茂嘆了口氣道：「可惜，造化弄人啊……」

  從天牢出來的時候，趙淩天腦海中還不時地閃過段茂那番話。

  他瞧不上司馬川，或者說壓根就不屑與其為伍，倒是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更具威脅。

  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走在宮中的禦道上，趙淩天緊了緊袍子，平靜的問道：「十二位藩王抵京了吧？」

  「回陛下，如今在京的藩王一共有十七位，禮部尚書昨天才和他們吃過飯。」於澤跟在後面小聲回道。

  趙淩天腳步頓了一下，冷笑道：「將朕之前寫好的那份聖旨，傳給諸位藩王。」

  「奴才遵命！」

  第二天上午，十多位藩王剛離開武備庫，回到落腳的府邸屁股還沒坐熱呢，於澤就帶著一眾太監托著聖旨過來了。

  身後還有一臉冰冷的鄒安隆，以及二十多號威風凜凜的禁軍。

  「陛下降旨，諸藩跪聽！」

  十多位藩王嘩啦啦跪成了一片，這次來京城購買武備，他們可是花了不少銀子。

  本以為陛下降旨是要給他們點封賞，可當於澤將聖旨打開，念出裡面的內容後，十多個藩王直接傻眼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帝王治天下，以仁德為本，安民為要。朕承祖宗鴻業，夙夜憂勤，惟恐德澤未周，百姓未安。

  今觀諸藩，連城數十，封地千裏，雖享天家之恩澤，然恐日久驕奢，易生禍亂。子弟眾多，而適嗣代立，餘雖骨肉，無尺地之封，仁孝之道未得廣宣。

  朕思之再三，欲行推恩之策，安社稷之本。諸藩有欲推私恩於子弟者，朕將親定其號名，分封土地，使諸侯子弟皆得受爵邑之賞，共享天家之恩。

  此推恩之舉，非獨諸侯之福，亦國家長治久安之道也。望諸藩體朕之心，共襄盛舉，勿負朕意，欽此！」

  慶王趙誠堯率先變了臉色，擡起頭來憤恨的攥著拳頭，明顯一副想抗旨的樣子。

  其他十多個藩王也都各個義憤填膺，胸口微微起伏……

  這道推恩聖旨，明顯是要削弱各地藩王的勢力，還讓人無法反駁的「陽謀」。

  現在他們盤亘一州之地，就算是死了，繼任的藩王也擁有一樣的權利。

  可若是遵循這道推恩聖旨，不僅封號沒了，幾個兒子還得「分家」，有了孫子，還得繼續分……

  過不了幾代，子嗣就跟平民百姓差不多了，這誰受得了？

  「諸位藩王，接旨吧！」

  於澤合上聖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於公公，我們……要面見陛下！」趙誠堯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另外十多個藩王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於澤眉角輕挑，冷笑著問道：「諸位藩王，你們是想抗旨？」

  話音落下的同時，鄒安隆上前一步，手摁在了刀柄之上。

  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那二十多名禁軍，也立刻將這群藩王圍在了中間。

  「大膽，我是慶王！你們竟然敢如此無禮？」趙誠堯站起身，沖於澤大聲怒斥道。

  「陛下說了，抗旨不遵，全部拿下！」

  若是放在平時，於澤可不敢得罪這些藩王，但來之前趙淩天已經吩咐過了，這些藩王若是軟硬不吃，那就不用對他們客氣了。

  鄒安隆立刻拔刀，架在了慶王的脖子上。

  「跪下，接旨！」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震住了其他藩王，趙誠堯怒不可遏，憤恨的盯著鄒安隆說道：「本王在景山還有十萬兵馬，你若是敢動我一指頭……」

  沒等他把話說完，鄒安隆輕哼了下，朗聲說道：「慶王抗旨，給我拿下！押赴天牢，等候陛下發落！」

  幾個禁軍立刻上前，摁住了趙誠堯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