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何為封神：逆者昌，逆者亡

  說書場地中。

  姜子牙猛地運起一身玉清仙氣，周身頓有風雷之聲響起，他本來清瘦的身形，竟然在這一刻，變得相當高大。

  周圍的人群立刻向兩邊退去。

  姜子牙冷冷地看著台上的評書人，傲然地道：「仙道乃是天道正宗，芸芸眾生只有在仙道引導下，才能洗去自身之惡，才有資格在洪荒天地生存下去。」

  

  「逆天改命者，當滅！帝辛狂妄無知，想要逆天改命，這就是要拉著所有人族一起送死，爾等竟然愚蠢擁護如此無道暴君？」

  「看來貧道今日要讓爾等明白，什麼是仙神手段，讓爾等清醒一番了。」

  周圍的朝歌黎民現在已經明白過來。

  眼前這個傢伙，絕對不是大商人。要麼是仙神走狗，要麼就是仙神，所有人都在後退，但沒有任何一個人露出驚恐的表情。

  不管是那些垂垂老矣的老人，還是那些牙牙學語的孩童，所有人臉上都沒有任何恐懼。他們退後與其說是受到驚訝，不如說是故意讓出場地來。

  評書人並沒有後退，他只是淡淡地看著姜子牙，道：「生而有罪？劣根性？可笑！我人族自女媧娘娘摶土造人誕生於天地後，自強不息，頂天立地，何來生而有罪？」

  「仙神只是眼紅我人族氣運，想要據為己有，才不斷對吾人族下手，先用懷柔手段哄騙，發現騙不了後，就以淫祀邪神恐嚇。」

  「現在發現大王帶領吾人族斬邪神，逐惡仙，又說什麼人族生而有罪了。如果人族生而有罪，那到底是女媧娘娘有罪？還是女媧娘娘造人有罪？」

  姜子牙的氣勢當即就是一滯。

  哪怕是向來唯闡教獨尊的闡教弟子，也沒有哪個敢說女媧娘娘這位聖人有罪，至於女媧造人，那可是天降功德，女媧娘娘成聖的大功德。

  哪怕是其他聖人，也不會說造人有罪。

  因為說造人有罪，就是否定天降功德一事，那就是說天道有罪。

  哪個修道者不想活了，敢這樣說？

  姜子牙身邊的風雷聲一頓，立刻又道：「女媧娘娘乃是上古功德聖人，豈會有罪？但人族有罪，乃是天定，你理解不了，那只是你不知天命而已。」

  「天命難測，豈是爾等愚昧的凡人可明白？你以為花言巧語，就可救你嗎？貧道今日定要讓你知道，何為天威。」

  評書人本已經做好出手的準備，但此刻卻又淡淡一笑，道：「花言巧語嗎？你們這些仙神，張口天命，閉口天命，卻連何為天命都不敢明說。」

  「你不如直接說，所謂天命，所謂封神，不過是逆仙者昌，逆神者亡，這不就是爾等仙神想要的嗎？裝什麼清高，一臉道貌岸然，滿肚子齷齪卑鄙！」

  「說得好！」

  周圍的朝歌人齊聲叫好。

  「不愧是說書先生啊，能說會道，俺剛才就想說了，就是沒有先生說得好。」

  「嘿，你不知道吧，這位說書先生，據說是朝中某位的子嗣，在稷下學宮是品學兼優的學子，那自然是懂得多了。」

  「原來如此！」

  姜子牙聽到周圍人議論紛紛，竟然沒有一個對他表現出應有的敬畏，胸中怒意更深幾分。

  他抬手一揚，一道五行掌心雷就出現在手中，他冷冷地看著說書人，道：「今日，貧道必殺你！」

  「不敬仙神，自尋死路！」

  他怒哼一聲，就要動手。

  然而，就在此時，整個說書場瞬間安靜下來，靜到落針可聞。

  姜子牙聽到有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一股極為龐大，充滿了威嚴的氣息，在他身後，向他一步步走來。

  那沉重的腳步聲，就像鼓點一樣，每一聲響起，都重重敲打在他的心口。

  姜子牙只覺得身後像是有一輪紅日正在壓迫而來一般，強大的壓迫力，甚至讓他周身的法力都開始不斷地潰散。

  他艱難無比地轉過身，看向身後。

  只見一位威武堂堂，身著金甲，戴金盔，手持金攥提盧槍的將軍，騎著一頭五色神牛，正緩緩走來。

  如此特立獨行的形象，姜子牙哪怕從來沒見過此人，也立刻一眼認了出來，他睜大雙眼，喃喃道：「武成王，黃飛虎！」

  黃飛虎騎著五色神牛，一步步走到姜子牙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淡淡道：「姜子牙，本王等你許久了。」

  「大王早說過，你會來到朝歌，現在你果然來了。」

  姜子牙全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帝辛竟然知道貧道要來？這不可能，貧道何時下山，完全由師尊聖人順天命而定，帝辛怎麼會知道？」

  黃飛虎冷冷地看著姜子牙，道：「天命？不過是仙神的藉口罷了，身為人族，不知自強不息，不知人族命運由人而不由天，卻在這裡大放厥詞，可笑！」

  他一開始也以為大王所寫評書《姜子牙》，只是一個故事，堂堂人族，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傢伙？

  竟然把仙神對人族的一切欺壓，當成所謂的仙神福報，這麼荒唐的人怎麼可能有？

  但他很快就知道，是他無知了。

  這麼荒唐的人，真有。

  他早就已經來到說書場附近，一直在監視姜子牙，自然將對方的一言一行，全都看在眼裡。

  他看著姜子牙，道：「大王不但知道你，知道你會來到朝歌，更知道你為何要封神。無非是想以人族的血，換你成仙的機會罷了。」

  「可笑至極，口口聲聲什麼修仙問道，但其實你根本沒有任何仙緣，三十歲前往玉虛宮，四十年來只懂得挑水澆松，種桃燒火，煽爐煉丹。」

  「你不過是被仙神當成奴僕使喚罷了，你為了否定這段窩囊的過往，所以要不惜一切代價入仙籍。」

  「以人族的血，鋪你入仙的路！」

  此話一出，如同驚雷一般，在姜子牙腦海之中炸響，驚得他道心之上，眨眼間出現無數裂紋。

  他失魂落魄地看著黃飛虎，臉色蒼白地喃喃道：「不可能，帝辛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他怎麼會知道貧道如何在想？」

  「不！謊言，這些全是謊言！」

  「貧道乃是天命既定的封神之人，生而有飛熊之相。貧道封神絕非為了一己私慾，只是為了讓人間重歸正軌，讓人族重走仙道之路。」

  「黃飛虎，你休想用花言巧語，動搖貧道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