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王不出朝歌而知天下

  九仙山，桃源洞中。

  廣成子周身的玉清仙氣不斷蒸騰，臉上的表情時而平和，時而猙獰，時而舒緩，時而痛苦。

  

  終於，他體內最後一縷浩然正氣被徹底煉化，在他元神深處那一個「忠」字，漸漸地隱去。

  廣成子倏的睜開雙眼，目光冰冷地看向人間，一字一頓地道：

  「帝辛，你害貧道折扣一千八百年道行才煉化這些浩然正氣。此番因果暫且記下，待天命降臨之時，貧道再與了結這番因果。」

  他很想要現在就找帝辛算帳，堂堂人皇仙師，竟然在諸天仙神的面前，被帝辛以那般狼狽的方式擊退，這讓他顏面無存。

  但身為闡教十二金仙之首，他知道師尊對封神量劫早有安排，他萬萬不敢私自行動。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氣運暴漲的人間，冷哼一聲，道：「帝辛，就算你提升再多的人間氣運，最終也改變不了天命既定。」

  他長身而起，走出洞門。

  在他煉化體內浩然正氣的同時，師尊法旨布下的禁制也自動解除，他走出洞府向玉虛宮而去。

  同一時間。

  西海龍宮。

  西海龍王敖閏聽完使節從北海帶回來的消息，怒極反笑道：「敖順當了帝辛走卒竟然當出優越感來了？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拿大。」

  他周身龍氣蒸騰久久不息，良久之後他哼了一聲，道：「老大膽小如鼠，只會苟活於東海，求一時之安。老二不過是個莽夫，竟然想要四海重統，只會招來仙神絞殺。」

  「本王本以為，老四會明智一些，卻不想他是最蠢的一個，竟然拜在人族之下。人族，曾經不過是妖族的食物罷了，若不是僥倖得到天地主角的身份，早就亡了。」

  他略一沉吟，道：「吾龍族的榮耀，最終只能由本王來復興。」

  說話間，他看向了西方大陸。

  他在一個極偶然的機會，知道了西方聖人手中，有一件至寶，名曰：八寶功德化龍池。

  此寶，正是龍族崛起唯一的機緣。

  他收起一身龍氣，向西方大陸去了。

  ……

  朝歌。

  御書房中。

  聞仲正在向子受匯報各地戲劇的成果。

  他此刻終於明白了大王為何要把戲劇之事看得如此之重，他之前只想到了戲劇會破壞仙神在人族心中的形象，只想著如何反抗仙神。

  但等他真正看到戲劇在民間發揮的作用後，他才終於明白，破壞仙神在人族心中形象，根本就是戲劇最無足輕重的一環。

  「如今，各地稷下學宮中踴躍參報的黎民數量比之前增加了數倍，尤其是基礎識字一項，每城黎民都積極參與其中。」

  之前稷下學宮在各個城中展開，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黎民參悟並不積極。

  大商黎民家家戶戶都願意聽從王旨，把適齡孩童，少年全都送到稷下學宮，但除此之外，成年的黎民對此的積極性並不高。

  很多黎民去稷下學宮更多是為了修習霸王功法，對於大王所立儒學，大部分人的態度就是孩子學了就好。

  這顯然達不到大王的要求。

  內閣想過各種辦法，但都沒有太好地解決。

  結果，大王以戲劇，評書，戲書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老太師說到這裡，向子受一拜，道：「大王手段，雖非仙家法術，卻勝過仙家法術。」

  子受對此並不意外，身為穿越者，他很清楚人性弱點，哪怕他下旨讓天下黎民學習，也總會有偷懶的，這與覺悟無關，是人性使然。

  既然如此，他就以人的好奇心為引，讓所有人主動去學習。

  同樣的故事，戲劇和評書者只會講最表面的一層，想要知道更多內幕？想要提前知道故事後續？那就去看書。

  要看書，那就要先識字。

  事情就這麼簡單。

  以此為開頭之後，他還可以在以後開始發展工業之後，用同樣的手段，識文斷字的工錢更高，不識字的工錢就少。

  他用的這些辦法說穿了不值一提，但當他以人王的身份去推行，而且沒有什麼一個大臣會反對的時候，這樣的辦法就極為有效。

  子受收斂心中種種思緒後，將一張名冊交給聞仲，道：「以此名冊開始在大商境內各處尋找名冊上之人。」

  「此事交給太師，由你和武成王，以及李靖的斬妖司暗中執行。」

  聞仲接過名冊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

  「姜子牙，闡教弟子。監視。」

  「申公豹，闡教弟子。監視。」

  「馬元，散仙，招募，不從則斬！」

  「鄧忠（斧鉞），辛環（天生雙翼），張節，陶榮（聚風），練氣士，居黃花山為匪，招募，不從則斬！」

  「龐弘（銀裝鐧），劉甫，苟章，畢環，練氣士，居二龍山黃峰嶺為匪，招募，不從則斬！」

  聞仲：？？？

  他瞪眼看著這名冊上數十個名字，當中練氣士有，草頭神靈有，散仙也有，每一個都寫清了特徵，大致所在方位地域。

  他眼角一抽，滿臉不可思議。

  大王從哪裡知道這些人？大商境內也就罷了，這當中有很多根本不在大商王畿之地，而是在各方諸侯所在。

  有些甚至是獨立於人間的仙山洞府。

  就好比五夷山，雖然在人間，但真正走入其中，其實是獨立於人間之外的仙山洞府，當中隱修的散仙，神靈數量不少。

  這些仙神只要不離開武夷山，就不算進入人間，自然也不受人間氣運影響。

  同時，也正因為這些仙神大多都隱修在這些既在人間，又並不在人間的特殊仙山中，連三大教也不知道這些仙山到底隱居了多少仙神。

  大王是如何知道這些仙人？

  他看著名冊後面一條。

  「蕭升，曹寶，五夷山散仙，擁有先天靈寶落寶金錢，實力不俗，招募，不從則斬！落寶金錢需拿回。」

  聞仲不由得眼角再次一跳。

  大王不但知道這兩個散仙，還知道對方擁有怎樣的靈寶？

  而他身為截教嫡傳，連這兩個散仙的名號都沒聽過。

  大王在朝歌，而知天下？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名冊，無比敬畏地道：「臣領旨。」

  子受對於聞仲震驚的反應不以為然，那名冊上每一個名字，在原本的封神命數中，最終都成了殷商的敵人。

  他現在就想知道，所謂大數不可變，小數可變的天命規則里，他要提前招募或者幹掉這些仙神或練氣士，算是小數，還是大數？

  關於天命之秘，關於人間氣運之秘，聖人不說，那他就自己找答案，就算不成功也無所謂。

  提前給人間減少敵人也行。

  他等聞仲離開之後，看向玉清天的方向，喃喃道：「元始天尊現在要麼什麼也不做，等待原本命數中的時機。」

  「要麼改變所謂的『小數』，把姜子牙提前放下崑崙山。」

  「我有些好奇，如果姜子牙提前死了，算小數，還是大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