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說話不算話

  說完，也不知道褚昊突然抽了哪門子瘋，眼見著沒了個人影。

  月皎皎蘋果啃完，正準備好好吃那個糖炒栗子，好吧，她自己剝，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在邊城遊玩了四五日。

  月皎皎偷偷詢問過陳同飛，得知送去南國盛都城大紫金宮的兩國盟約，遲遲沒能等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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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略已死，南國大局已定。

  眼下，慶國主動提出言和，兩國休憩、民生安興，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可是，蕭策為何遲遲不見回信過來？

  就在月皎皎摁壓不住內心的疑惑，準備去營帳找褚昊詢問個究竟的時候，忽然，邊城百姓如同瘋魔一般抱著孩子、席捲被褥倉皇朝著官道奔跑。

  「快跑啊，南國人打過來了！」

  「小姑娘，快跑啊，別往前面跑了，危險，南國軍隊馬上就要破城了！」

  南國軍？破城？

  月皎皎聽得一頭雲霧。

  怎麼可能？

  褚昊剛把那個黑了心的南國皇帝蕭略給殺了！

  身邊的百姓人心惶惶、一時間兵荒馬亂。

  唯獨月皎皎，逆著行人的方向，繼續往營帳的方向跑，而且是加快速度跑。

  「月姑娘！」

  就在月皎皎就要抵達營帳，卻迎面被帶著將士出來的陳同飛擋住了去路，「正好在這裡遇到你，褚昊讓我保護姑娘的安全。沒想到，您倒是自己送過來了。」

  陳同飛不無感慨地說著。

  「褚昊呢？」月皎皎疑惑，

  陳同飛轉頭看了下城門外，再轉頭看月皎皎，逃避的語氣，「姑娘，我們先進營帳說吧。」

  月皎皎被囫圇地送去了一處被包圍起來的營帳。

  坐在裡面，就聽到外面不停攢動的人流和吶喊聲，聽動靜，真的是要打仗了嗎？

  日落西山。

  月皎皎一個人坐在營帳里呆坐了半日。

  始終不見褚昊的影子。

  有時候，人一旦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胡思亂想一通，月皎皎就越發覺得自己確定了一件事。

  如果根據當日她與褚昊在蕭策一路追堵的陣勢下逃脫，依照蕭策的性子和手段，她沒有猜錯，這一場無端的戰事，大概……是蕭策衝著她來的吧？

  月皎皎想到此，想到剛剛慌不擇路逃竄的邊城百姓，再想到帳外怒髮衝冠視死如歸的戰士！

  哈！

  她都做了啥？

  十四年。

  她來這個世界十四年，難道……就是為了激起兩國戰事，然後像小說里寫得那種橋段，紅顏禍水？做這個世道的千古罪人？

  好吧。

  不管是又不是，她要出去看看。

  證實一下自己的推算。

  如果當真如此，那麼……一切還有補救。

  月皎皎提著裙角，打開營帳帘子，兩個士兵就直愣愣的盯著她，其中一個音色堅定，「姑娘，陳將軍有令，沒有他的命令，您不能隨便出去！」

  「是嗎？」月皎皎不太友好的語氣和表情。

  兩個士兵軟了態度，「姑娘，你別為難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月皎皎一把摁下手鐲的按鍵，隨即一把匕首橫在脖子上，「我不為難你們，但是，我要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

  月皎皎一身白衣，衣袂飄飄招展地站在城樓之上。

  城下。

  如她猜測一般，果然看到褚昊與蕭策率領著各自的千軍萬馬對峙相向。

  千鈞一髮、眼見著一場戰事即將開響。

  站在城門之上，月皎皎看得分明，望著眼前那烏團團的兩邊人馬，心裡無限感慨：還好，她來得及時！

  陳同飛站在離著月皎皎不遠的位置，苦勸的語氣喊著，「月姑娘，您看完了嗎？看完就下來吧？」

  月皎皎低頭苦笑，抵在脖子上的匕首點住淬了毒的按鍵，對著城下褚昊和蕭策對陣的方向高聲喊著，「褚昊！」

  正在跟蕭策交涉未果的褚昊，忽然聽到一聲悲涼而絕望的那一聲，他幾乎是本能的轉頭過去，與蕭策幾乎是異口同聲喊了一句，「皎皎！」

  月皎皎踩上那城門的高牆，陳同飛更加不敢靠近，「月姑娘，你快下來，你要是跳下去，你讓我老陳怎麼跟太子殿下交代……」

  褚昊和蕭策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往月皎皎這邊騎馬奔去。

  「皎皎，不要！」褚昊從馬上跳下來，就站在她身下，雙手展開，帶了哀求的語氣喊著她，「不要跳，求你，別跳，你想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蕭策挨過來，緊張而害怕的語氣，「她拿的匕首上有毒，褚昊，想辦法先把她的匕首奪下來！」

  褚昊轉頭怒目相向，「你們就不該給她！」

  蕭策無語的表情，「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

  褚昊：「你現在知道著急了，你撇下動亂的盛都城，帶著人馬追趕到此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不是皎皎處心積慮地幫你所看到的結果……」

  「皎皎是我的妻，我來尋我的妻子回去，有什麼錯？」

  「蕭策，你別再自以為是了，你與皎皎成親的時候，身份是沛國公府的公子，翰林院的士大夫，如今……你是南國的儲君！」

  「不管我是誰，皎皎都是我的妻，我們始終……」

  「你們鬧夠了嗎？」，月皎皎看著他倆還在下面吵，無語而又揶揄的語氣，

  「鬧夠了！」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個人瞬間閉嘴然後異口同聲地抬頭上去，表情出奇一致的乖順。

  月皎皎氣呼呼的眼神盯著身下兩個大男人，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著她在這個世界裡，她曾經以為最重要的兩個人。

  也是最後一次。

  「蕭策！」

  「我在！」蕭策激動而又害怕，「皎皎，我錯了，我馬上撤兵，你下來好不好？」

  「當初嫁你之時，我就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溫柔好看的男子？」月皎皎苦笑。

  「皎皎，你想要做回之前的冷璞玉，我可以！我答應你，只要你下來，我還會是之前你喜歡的那個夫君的模樣！」

  月皎皎搖頭，「你不是！你從來不是！冷璞玉死了。」

  「蕭策，我不欠你什麼了，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自此之後，請你珍惜你眼下所得到的一切，請你善待你的子民，做好自己該做的一切！」蕭策看著她的眸色漸漸冷卻，還想開口。

  「褚昊？」月皎皎沒有給他繼續說的機會。

  「我在！」褚昊回應得響亮而緊張。

  「回去慶國以後，做個好皇帝！」

  褚昊抬頭看著她，好看的鳳目里布滿雲霧，「皎皎，你答應過我的事兒，不能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