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比死豬還死

  冷璞玉低頭，「君子一諾重千金。」

  「說出去的話，豈能有收回的道理。」

  月皎皎：「不能收回？」

  冷璞玉輕點頭，表示回應。

  「你這哪兒是千金啊，萬萬金都打不住啊大哥！」月皎皎苦大仇深地看著他，「你知道這沛國公府里住著的這些主子們，人人都是吞金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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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皎。」冷璞玉眉眼溫柔，繼續開始他的開導模式，「這些年我久經官場，所見所想與年少時頗有不同，錢財、權力這些無非都是身外之物，都是統治者用來操控和朝臣和子民的一個手段和用具而已，所以，我希望皎皎不必被眼前的這些錢財權力迷惑眼睛……」

  「哈？」月皎皎發出無奈而悲催的反笑聲，「聽夫君這話的意思是，我就是個吝嗇鬼、守財奴唄？你倒是站在那兒說話不腰疼，這些年你只管做官，我只管賺錢，貌似各司其職、互相成就，我心疼你的不容易，可是……你有心疼我賺錢不容易嗎？」

  月皎皎一邊說，竟然一邊自覺地紅了眼眶。

  冷璞玉慌忙撲過來，緊緊抱著她，「對不起，對不起……好皎皎，不要哭，你這一哭，夫君的心都被你要哭碎了！」

  月皎皎一把將他溫香懷抱狠狠推開，她是個極為講權衡比較的人，今天若是冷璞玉不肯收回她再沛國公府當家主母的決定，她就打算跟他冷耗下去。

  四年來，她風吹雨打、日夜不停。

  一心一意操持著商鋪和作坊的生意，打點著周遭的關係和銷路。

  好容易有了今天這麼好的局面和收成，她本打算把盈利提出一半出來，好好裝修一下望月樓，把它變成全京都城最齊全最豪華最壯觀的百姓生活遊覽的大型古代商超，然後把廢棄多年的鬥獸場好好設計休整一番，一層鋪成馬球場，二樓改造成蹴鞠館，三樓變成相撲的比賽場地。

  她都準備要用半年的時間，來一點點實現它。

  一旦這兩個「項目」落成，她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只需要躺在這方小院裡數錢就可以了。

  可如今，冷璞玉跟這個府里的一群人的決定，直接打亂了她的節奏和計劃。

  「皎皎……」月皎皎呆呆地盤膝坐在床榻上，啪嗒啪嗒獨自流了會兒眼淚，

  冷璞玉試探著再靠近她。

  月皎皎從心裡開始討厭他。

  總之，他是不會答應她的要求。

  月皎皎冷眼看了下冷璞玉，逕自從床榻上穿了鞋子走下床，「既然夫君非要我做這主母之位，那皎皎便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恭恭敬敬朝著冷璞玉行了一個夫人給夫君的拜別禮，「夜深了，夫君早點兒休息。」

  月皎皎從衣架子上取下披風，逕自轉身去了偏院。

  冷璞玉慌忙起身跟了兩步，「皎皎……」

  終究，沒換來她一個轉身。

  如月皎皎之前所想一樣，沛國公府的各處虧空，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無底洞。

  看來，翻建望月樓和鬥獸場的事情，就只能暫且擱置不做了。

  銀子就只能拿來先填補沛國公府這幾年欠下的虧空。

  不只是望月樓和鬥獸場，包括冷璞玉那裡，也是一樣，至少半年的時間，她沒有銀子提供給他。

  月皎皎端著帳冊，從小院裡不眠不休地看了七日。

  長公主和褚芬芳解了禁足，這幾日，長公主便大張旗鼓地告訴府里人，府中一切事務全部交給大夫人陸氏掌管，無論府中大小事，都去找陸氏匯報便是，從此她不再參與府中主事的任何事兒。

  一時間，月皎皎就成了這沛國公府的香餑餑。

  各處管事和有點兒頭銜的下人，想方設法地過來巴結逢迎，努力推薦自己的能力和本事，生怕月皎皎把好的差事安排不到他們身上。

  可是月皎皎看了七天的帳本，厚厚的一摞，發現再用七天也看不完。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不僅帳本有問題，就連府中用的各處人手也有問題。

  如此虧空虛無的沛國公府，竟然還前後養了三百多下人？

  光是月銀，每月都要至少支出去七千多兩銀子。

  很顯然，府里根本用不了這麼多人。

  月皎皎讓莫槐把府中每一處地都搬進院子裡，帳冊沒研究完，她又開始端著花名冊一個個研究起來。這一看，便沒了晝夜。

  彼時，子夜。

  長公主正抓著褚芬芳從百花苑新招來的一個新男奴手，眯著眼睛開心地端看著，「哎呀呀，你看這小手長的……到底是年輕啊，細皮嫩肉的摸著都水靈？」

  「公主？」那男奴是個有眼力見的，跪在長公主身下，暗送秋波的低低懇求著，「今夜就讓奴留下來吧？」

  長公主伸手挑起那男奴的下巴，男子鬢髮烏黑/鼻高薄唇/眉眼裡透著幾分書生氣的溫潤，頗有幾分……花月奴的姿色。

  「芬芳，用心了。」長公主褚瑩看著眼前此男子的容顏，不無感慨的說了一句。

  十四年了，她竟然還是一直忘不了他。

  起身，看向趙嬤嬤，「把衣服給他，今夜留下。」

  說完，逕自進了寢室。

  不久，那男奴在劉嬤嬤的服侍下，換下一身潔白如水質的薄紗，被蒙上眼睛，牽引進長公主寢室，寧靜的主院裡，時不時傳來一陣兒若有若無的男女哭喊和叫罵聲。

  安靜了三年的主院，又恢復到昔日的「熱鬧」。

  第二天一早。

  天蒙蒙亮。

  一團亂麻的花名冊，搞得月皎皎兩個頭大，完全看不懂的月皎皎不管不顧的直奔主院方向去了。

  此刻，幾個下人正坐在門口困頓的打盹兒。

  月皎皎一時看不明白，這主院門口因何還要留這麼多人不睡覺，非要守在門口看著。

  這主院裡是放了多大的「寶貝」，還需要有這麼多人這樣不眠不休地看著？

  月皎皎本想叫醒他們，可出於好奇，她打算進去一探究竟。

  畢竟禁足這三年，這主院也安靜了三年。

  這些負責守門的下人懶散慣了，許是很久沒這麼熬夜守門了，一個個睡得比死豬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