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上升螺旋

  「我這是在.....」

  呂仲放眼四周，發現已是來到了一山清水秀之地，哪還是什麼萬靈庭？他依稀只記得，方才古修士朝自己撲來，然後就到了這裡。

  望向手心處，那裡正有一烏光閃爍。

  

  是黑仙骸正在發揮作用。

  能感覺到，它此刻內部多了一魂魄存在，從模樣依稀可以辨認出，正是方才的古仙。它此時仿佛已經察覺到上當，故正在拼命掙扎。

  面前的異常景象，正是因此而來。

  「是奪舍麼。」

  他心有所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難怪消息都稱，萬靈庭中處處危機，如今親身體驗過，果然是名不虛傳。

  正想著，前方出現一道歌聲。

  淒楚哀婉，猶如臨死般。

  呂仲心中好奇，便靠近了過去，只見一白衣身影，正倒在懸崖邊，仙血染紅了她的長裙，且只剩下半截殘破身子，另一半不知去了何處。

  察覺到有東西接近，女修將目光投來，目露驚恐。

  此刻在她眼中，向自己走來的乃是一團混沌不可名狀之物，仿佛由時間空間所凝成，哪怕她拼盡全力，也只能看到一發光影子。

  氣息強大，令人窒息。

  呂仲透過她的雙眸倒映，看清了自己此刻的形象。

  對此是見怪不怪。

  就某種意義而言，這才是如今他的真實模樣，可稱之為「法則」的化身。

  心念一動，呂仲彈指打出一法訣。

  非是想對女修不利，只是心中對逝去的那個時代略有些疑問，念及眼下狀態溝通不易，隨手幫對方調整一下視界。

  一道毫光射出，女修視界立刻大不同。

  直到現在，她才看清身前所站的，乃是一黑髮黑衣青年。

  「閣下是？」

  「只是一閒雲野鶴而已。」

  呂仲未報來歷，只是瞥了眼對方衣服上紋飾，隨口問道：「若我看得沒錯，道友應是屬於仙庭一方吧？」

  「仙庭？這般說倒也不算錯。」

  女子看了眼衣襟，苦笑道：「確切來說，該是屬於時空殿。不瞞道友，妾身乃是此殿副殿主，奈何技不如人，敗在了道庭神王手下，讓道友見笑了。」

  聽得這話，呂仲心道有趣。

  在仙庭黃金樹時代，曾不可一世的時空道宮，如今只是時空殿，且副殿主竟是如此弱小，在他感知中，僅僅只在天仙層次。

  「看來實力，並非是越古老越強。」他心中暗暗想到。

  神王葉問天或許只是特例。

  修仙界，終究是一直都在發展。

  呂仲能感知到，面前這位時空殿副殿主的體內，存在著一股法則波動，只是相當之微弱，未來如日中天，近乎碾壓其他法則的時空法則，如今或許仍在萌芽階段，黃金樹的光輝，也還沒有遮蔽天日。

  想到這裡，他心道萬物輪迴果真是螺旋，看似永遠重複，實則是在螺旋向上。

  「如此一來，或許通天仙橋計劃，真有可能成功。」

  一直以來，呂仲都在擔心一點。

  連曾經道庭都未能完成的偉業，自己不過是個普通金仙，所靠的也僅僅只是一個靈界之力，修為最高者不過金仙，連一位大羅太乙也無，論總體實力甚至不如道宮百一，又如何能完成整個宏偉的計劃？

  「道友，可否聽一聽我的請求？」

  彌留之際的女修，這時忽道。

  「道友請講。」

  「我想知道，我為之奮戰一生，也想要扶起的仙庭，如今是何光景？」女修雙手掙扎著，將自己的身子倚靠在石壁上，虛弱說道。

  對此，呂仲想了想。

  便將自己所知，如今仙界的情況道出。

  聽完之後，女修陷入了沉默，最終默嘆一口氣。

  「始終是個輪迴啊。」

  「道庭之前的天庭如此，道庭之後的天庭，亦如此。」

  天庭？

  上一個輪迴，執掌仙界的勢力嗎？

  呂仲不由腹誹，自己這是又聽到了一個隱秘，不過對此是早有心理準備，畢竟一旦突破至大羅境界，獲得窺探時間長河的能力。

  「多謝道友解惑。」

  女子說到這裡，仔細打量了一番呂仲的模樣，仿佛要將之記住一般，忽的一笑道：「我有預感，我們未來一定會再次相見。」

  說罷，她便隨風消散。

  眼前一陣恍惚，呂仲視界再次變化。

  回過神來，已是身處於萬靈庭內。

  周圍，還是光芒的海洋。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低頭看向手中黑仙骸，已經是變成了另一幅模樣，不再是黑黢黢的一塊人形物體，而是變成了一個精緻可愛的布娃娃，上面還繡著一個文靜名字。

  「素心？」

  素心是曾經的時空殿副殿主？

  知道這一點，呂仲心中略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平復下來。

  曾經是又如何？

  時間過去如此之前久，哪裡還存在什麼副殿主。

  以黃金仙庭的規則，大能轉世必定依託黃金樹，除此之外縱使是輪迴轉世，也至多是勘破胎中之迷，重新尋得前世舊憶而已。

  「不過，這般因果，倒還真是有趣。」

  呂仲於半空中閉目，忽的向前一抓，手中頓時多出一道光絲來。

  光絲的這一端，與山河界中素心相連，另一端則是在他身上，內里隱約可見諸般畫面，既是他跟素心的今世，也有跟時空殿副殿主的前緣。

  不止是素心。

  親近之人，幾乎皆是如此。

  如於鳳兒，還有水霓、李荷君等人。

  「因果註定一切嗎？非也！」

  他還發現，因果線之間有結合痕跡，它們就像是一個個發光節點，異常顯眼，將本不該相較的兩條線，給接續到了一起。

  說明呂仲曾經不止一次打破因果，並因此影響到身邊的人。

  只是。

  呂仲看著身上一條條因果線，看著它們上面的結合痕跡，忽然意識到一點，為何彼時覺醒神通時，覺醒的會是「移星換斗」，而並非是其他。

  兼且，為何區區一神通，竟讓大多數人難以推衍天機。

  這是因為他異世界穿越者的本質。

  搖搖頭，呂仲未再深想下去。

  這般事情，還不需小小金仙去考慮，他現在要做的事很簡單，那便是尋找到元辰砂，完成道兵「羅浮」的磨劍階段。

  至於因果什麼的，還是大羅時再考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