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開天

  一開始，眾人還會為被打飛或者直接陷進地面，被土蜘蛛一頓亂錘的洛星擔憂。但時間久了，看著洛星一遍又一遍的被打飛，然後再次衝過來與土蜘蛛拳腳相向，慢慢也就麻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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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再一次的，奴良陸生對於洛星的種族深深懷疑起來。

  「喝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等等。」

  土蜘蛛將雙手緊握，就要對著半空中無處借力的洛星狠狠砸下。但這個時候，洛星突然伸手阻止了他。

  「嗯？你有什麼問題嗎？」

  但是，就在眾人以為土蜘蛛不會理會洛星，繼續將重拳砸下時，他卻突然停住了手，任由洛星重新站到地面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知道剛剛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嗎？」

  來自遠野的妖怪，鑄鐸對於土蜘蛛的行為很不理解，隨後便聽見他身前的陸生解釋道。

  「這是器量。」

  「器量？」鑄鐸聽陸生這麼一說，就更加迷糊了。

  「沒做，是妖怪間即使是陰陽師也要讚嘆的器量啊！」

  看著洛星與被自己評價為『絕對不能與其戰鬥的』土蜘蛛打的你來我往勢均力敵，第十三代秀元只能感嘆著上國的陰陽師都是怪物嗎？

  「土蜘蛛相信，洛星並不是為了避免承受他這一拳而叫的暫停，所以才會停下自己拳頭。這，是對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的尊敬。」

  「就像是我們那個時候如果有兩名武士決鬥，那麼勝利的那一名會照顧失敗的那一名的家人一樣，是對與自己位格相等的對手的尊敬。」

  「不能理解。」

  生長在遠野，並沒有接觸過這種情況的鑄鐸現在還無法理解為什麼要放棄能夠對敵人造成傷害的一擊。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實力不錯的他只能跟在陸生身後，而不是自己組建百鬼的原因。

  「我說土蜘蛛，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洛星指了指自己，在指了指體型龐大的他。

  「每一次被你打中的時候我都要花不少時間趕回來，而你只是翻個身就好了，總是這樣下去我都不想打了。」

  「你是說這個啊，那簡單。」

  土蜘蛛對著洛星點頭，突然開始從嘴裡噴吐蛛絲。細密而又堅韌的白色絲線，加上附近的木柱被他做成了一個擂台，同時也隔絕了外界的目光。

  「好了。」土蜘蛛拍了拍手，低頭看向洛星，眼中開始閃爍起明亮的紫光。

  「之前的試探，我們不相上下，接下來，就是真正的戰鬥了！」

  土蜘蛛蹲下身體，他站著的土地直接下陷一層。狂氣的畏從他的身體裡爆發出來。

  「有千年沒有如此認真了！！！！！」

  就像是一個相撲運動員一樣，土蜘蛛抬腿揉手，就像是蜘蛛一樣，將腿與手撐地，整個身體保持著前傾的姿勢。黑色的畏仿佛無盡一樣的從他的身體裡向外散發，渾身的肌肉像鋼鐵一樣鼓起。

  「來吧，陰陽師！」

  土蜘蛛一個衝刺，四手雙腿共同發力，用與之前完全無法相比的一拳向著洛星打來。

  洛星閃身躲過之後，土蜘蛛深深的陷入了自己製造出的蛛網中，隨後，藉助著蛛網那恐怖的韌性與彈力，以更大的力量對著洛星一腳踢出，正中躲閃不及的目標。

  『噗嗤』，洛星的右臂被包裹著畏的土蜘蛛的右腳撕下，但露出的，卻是與人類完全不同的構造——那是土黃色的，黏黏的就像是泥土一樣的東西（如果有人猜到洛星的主要身體構成，我加更一章，應該很好猜吧）。

  「你這傢伙，果然不是人類啊。」

  土蜘蛛微微皺眉，看著斷臂的洛星，突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威脅。

  「哈哈，你居然還能變得更強嗎？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啦！！」

  但是，死亡顯然不能讓土蜘蛛恐懼。他伸出四隻大手，用遠超之前十倍的頻率與力氣向拾起自己右臂的洛星發起攻擊。

  ……

  「不是人類？」

  擂台之外，只能看見土蜘蛛的上半身，還有他們說話聲音的眾人頓時心生各異。

  柚羅：「洛星同學不是人類，那又會是什麼？真是可笑。」

  奴良陸生：「我就說嘛，那傢伙怎麼可能是人類？」

  第十三代秀元：「不是人類？但他明顯也不是妖怪，這樣的話，雖然感到不可思議甚至荒謬，但真相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

  「很強啊，你。」

  擂台之中，硬生生承受了土蜘蛛兩百多掌的洛星，此時全身上下都遍布著仿佛陶土碎裂一樣的細紋。他將斷裂的右臂重新安放在肩膀上，傷口附近露出的，泥土一樣的構造一陣蠕動，就把這肩膀又接了回去，甚至全身上下遍布的裂紋也仿佛會自動修補一樣慢慢消失。

  「作為對你的尊重，就讓你來看看我真正的力量吧。」

  在土蜘蛛的注視下，洛星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將五指併攏。

  此時，歲月的力量不再潛伏，靜坐在虛空中的龐然大物也跟著分出一絲絲的偉力。很快，洛星的右掌完全失去了生物應有的特徵，變得堪比玉石，還微微發出一道金屬光澤，但卻絲毫不帶煙火氣息，就好像是天然的造物一般。

  「這是我唯一會的招式，其名為——開天！」

  亘古的氣息在他的右掌上徘徊，仿佛有什麼死死緊閉的東西被釋放。那是如彗星般閃耀的光芒，甚至連太陽也要為之避讓，看著洛星高舉的右手，土蜘蛛忘記了自己身周的環境，忘記了在與洛星戰鬥，甚至忘記了自己，全身心的被這一點星光所吸引，好像天地就只剩下這一隻閃爍著熒熒玉光的手掌。

  洛星高舉著手，輕笑著遙遙對土蜘蛛揮下。

  「再見了，土蜘蛛。」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瞬，又好像已經流逝了許久，等土蜘蛛剛剛從洛星那帶有一道淡淡斧影的右掌中的完美意境脫離出來的時候，愕然的發現，從自己的眉心開始，有一道不過枝頭粗細的黑色裂縫將它的整個身體都分成了兩半。

  「真是強大而又美麗啊……」

  感嘆似得淡淡留下一句遺言，土蜘蛛的身體迅速被這一道漆黑的裂隙所吞噬，連靈魂都沒有逃脫，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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