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人為

  「她是我們左家的孩子，是你當初看左維快要死了，將兩個孩子掉了包，還有什麼？」

  「還有……還有……」張翠蘭一下子慌了，他沒有料到左頌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只好厚著臉皮繼續說道：「那這不也是緣分嗎？你看兩人剛才都那樣了，傳出去也不好聽左家的二少奶奶和左家二小姐，不都差不多嗎？我們兩家親上加親，也是天意。」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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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頌對張翠蘭的厚臉皮徹底整無語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哪怕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力氣。

  他給阿彪使了個眼色。

  阿彪立即將那薰香和醒酒器扔在張翠蘭面前。

  左頌：「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

  鐵證面前張翠蘭再也不敢狡辯：

  「我是冤枉的啊，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左少爺，您剛才不是說了嗎？虎毒尚且不食子，您不知道，我除了左維還有一個兒子，是我做惡事丟下左維遭了報應，我的麼兒雙腎壞死，不得不換腎。」

  張翠蘭眼淚鼻涕雙管齊下：

  「可是小少爺不知道哪裡知道消息了，他窮追猛打就是要打擊報復，他恨我們，恨麼兒，我也是沒有辦法，知道他一直喜歡暮雨那丫頭，就想著將那丫頭送給左維，他要是願意娶那當然更好，要是不願意就算我們暮家給他的補償，我只求他放過我的麼兒……我生麼兒不容易啊……麼兒……我苦命的孩子……」

  「補償？」左頌憤然起身，「你拿雨雨去做補償？她是豢養的物件嗎？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是我們左家的二小姐，竟然讓你這樣糟蹋侮辱？你當我們左家都是死人嗎？還有你說左維要蓄意報復陷害暮麼兒，那我請問你，他是怎麼陷害的？是介紹專家給他治療？還是一次次求我給他找腎源？你知不知道暮麼兒現在用的腎源是我找給小維的！」

  左頌說話間，一步步逼近張翠蘭。

  張翠蘭一點點往牆角縮去。

  身後的暮遼終於說話了：「老婆，你別聽他胡說，那腎源是江辰風找的……」

  「江辰風？」左頌笑了，「你儘管去問江辰風，是不是我給他的消息？」

  左頌篤定的眼神，讓張翠蘭一下子沒有了主張。

  她眼珠亂轉，不知道該怎樣為自己辯解。

  左頌厭惡地轉過頭：「如果你們不是左維的親生父母，就憑你們虐待雨雨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讓我泄憤，快滾吧！以後不要讓我在臨江城見到你們。」

  張翠蘭和暮遼對視一眼，連滾帶爬地滾了。

  大門「呼啦」一聲打開。

  暮雨木訥地站在大門口。

  她身上還披著左頌的外套，手上還沾著零星的血跡。

  髮絲凌亂，臉色蒼白如紙。

  更讓人不敢直視的是她看著暮家夫婦的目光。

  死氣沉沉的，就如同在看著一個物件。

  暮雨上來後，就被安置在一個房間裡。

  暮遼夫婦被拉進去，她也被請來了這裡，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扇門並沒有被完全合上，裡面人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身世被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呈現在眼前。

  暮雨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得知自己不是暮家親生女兒的時候，暮雨以為自己就是被撿來的而已。

  沒想到，張翠蘭竟然喪心病狂到這樣的地步。

  自己的孩子快要死了，就去換一個健康的孩子來帶。

  不好好疼愛就算了，竟然不惜下藥，將自己像東西一樣送給男人。

  上次是江辰風，這次又是左維。

  剛才聽張翠蘭的口氣，如果左頌對自己感興趣，他們也是願意的。

  可左頌是誰？

  他是自己的親生哥哥，張翠蘭知道這一點還這麼糟蹋自己。

  不愛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傷害？

  暮雨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屋子裡暖氣開得很足，可是暮雨依然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四四肢百骸都是冰涼的。

  張翠蘭和暮遼根本不敢看暮雨的眼睛。

  兩人連滾帶爬地走了。

  張翠蘭和暮遼走後，左頌溫柔地聲音響了起來：「是雨雨嗎？進來吧！」

  暮雨一步步走進去。

  左頌揉了揉眉心：「抱歉，讓這樣的方式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我的不是，只是我沒有時間了。」

  「是你沒有時間，還是左維沒有時間？」

  暮雨語氣淡淡的，不帶一丁點情緒。

  左頌似乎有些為難，他站起來走到暮雨面前：「對不起。」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暮雨問。

  「不是的，雨雨，你聽我解釋，我知道你是我妹妹的時間並不長。」

  暮雨沒有說話，她眼眶微紅，注視著左頌。

  左頌嘆了口氣：「你要相信我，我們的媽媽一直沒有放棄找你，她甚至因為思念你差點哭瞎了眼睛。」

  暮雨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左維帶著紅酒來她家裡。

  當時他以為左維說的是醉話，現在看來，竟然都是真的。

  暮雨的沉默讓左頌有些不安，他伸出手，阿彪遞上來一個相冊。

  他翻開給暮雨看。

  相冊里是左家的全家福。

  讓人奇怪的是，全家福裡面竟然只有左頌左維和他們的母親三個人的照片。

  左頌娓娓道來。

  那個年代，凡是顯赫的家庭都免不了與與道上有糾葛。

  左家的祖籍原本就不在臨江，當初左家被仇家被逼得無路可走，左頌的母親為了躲避才來到臨江城。

  暮雨被調包以後，左夫人著急得什麼似的。

  她發誓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自己的女兒，可是家裡卻遭到變故。

  左夫人不得不帶著左頌和左維趕往別處。

  也就是那次變數，她失去了丈夫。

  等到家族企業稍微安定一些，左夫人帶著左維和左頌回到臨江城，一切卻都已經物是人非，哪裡還能找到暮雨的影子。

  左夫人很有當家理事的才華。

  她一個女人支撐著左家顯赫的家庭自然是勞心勞力，身體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再後來等左頌稍微大了一些，她就卸了擔子專心致志找起的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