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古怪的燕帥

  儘管沒有實質性的會面，但陸少曦已透過這道無形威壓的端倪，大概推測出燕帥的實力。

  燕帥毫無疑問已攀上了化神境十重，而且這股威壓更甚於副盟主史凌霄，估計實力尤在史凌霄和徐伯雲之上！

  陸少曦一邊收斂自己的實力，將真氣散入奇經八脈，只保留著通脈境的真氣運轉量，一邊繼續推測燕帥的實力到底去到哪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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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怕燕帥能看出破綻，現在他運轉的是全能神那邊流傳下來的秘術功法，能將實力偽裝得天衣無縫，哪怕是化神境十重的神識也別想輕易發現他的真實實力——這也是陸少曦敢於深入虎穴的依憑。齊溪雖說是八傑之一，但對燕帥的威脅遠沒陸少曦強，只要能保持著「齊溪」的身份不被拆穿，又有燕珏楠在，多半就能平安離開這裡。

  那道神識果然只稍稍在他身上停留一會，便轉到了燕珏楠身上。

  「珏楠，你終於肯來看我了。」燕帥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與燕天北確有幾分相似，不過這時語氣中透出欣喜，倒頗有慈父的感覺，落在燕珏楠身上的神識也柔和得多。

  燕珏楠臉無表情，冷冷問道：「我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是越北那破遺蹟啥都沒，你那叫飛王的人也是沒用鬼，第二層遺蹟都進不去就倒塌了。這事是我要去辦的，姑且告訴你一下結果。」

  「無妨，全能神之陵終究只是傳說，誰也不知道真假，你平安就好。你怎麼一直沒來看我？你可知道我一直很想你。」燕帥視「齊溪」如無物，神識只落在燕珏楠身上，語氣也透出份外的關切。

  陸少曦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甚至有種彆扭的感覺。

  燕珏楠沒答話，又繼續冷冷問道：「第二件事，我要你告訴我，我兄長在哪裡？」

  燕帥有些意外：「哦？連你也不知道燕天北的下落？」

  「你應該知道吧，你不是一向最關注他？如果說天下間有人知道我兄長的下落，那必定是你。」燕珏楠語氣有些急了。

  燕帥卻絲毫不以為忤，繼續溫和道：「珏楠，我從不騙你。我確實也沒他的消息。想知道燕天北的下落，得問陸少曦和秦如絢，他們才是最後見到燕天北的人。」

  他喊「珏楠」時態度何其溫柔，但提起「燕天北」又變得語氣平淡，就像叫一個路人的名字。

  陸少曦終於發現哪裡不妥了。

  以燕帥如今的地位威望與心性，哪怕對著自己寵愛的女兒，語氣也不可能如此忍讓溫柔，再加上裡面曖昧的字眼，甚至給人一種在對寵妃愛人說話的感覺。

  這燕帥……不會是對自己的女兒生出什麼逆倫想法了吧？

  這詭異的念頭一閃而過，陸少曦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就走了。」燕珏楠也察覺到燕帥在某方面的傾向越來越嚴重了，她渾身不舒服地縮了縮肩膀，潛意識地退後兩步，轉身就要走。

  「珏楠，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我麼？」燕帥神識一動，燕珏楠立時被無形的氣勁束縛起來，她掙扎道：「喂，燕帥，你放開我！」

  燕帥似乎怕傷著她，立時收了氣勁，燕珏楠揉揉手臂，頭也不迴轉身就快步離去。陸少曦自然跟在後面。

  鬼謀士朝燕帥的方向躬了躬身，加速追上燕珏楠，繼續在前頭帶路，似乎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燕帥也沒攔截的意思，陸少曦卻感覺到燕帥的神識一直落在燕珏楠的身上，久久不舍散去。

  陸少曦也藉此機會，終於大概確定了燕帥的實力。

  化神境十重的基礎數值在1000W到2000W之間，史凌霄在1600W左右，鬼婆婆在1700W左右，而初入東尼的燕天北估計在1950W左右，後來戰勝宮本龍之助後實力提升了一籌，已抵達2000W的極限。而燕帥目前的實力怕在1800W至1900W之間，超過陸少曦兩倍有餘。

  如此可怕的實力，難怪連燕天北也沒能壓服燕帥。

  陸少曦盤算了一會自己布下的大陣想對付燕帥這樣的實力確實還有些勉強，到時怕還得想些其他法子。

  他邊想邊提高警惕，萬一燕帥臨時反悔要留下兩人，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出乎意料的是，鬼謀士一直送兩人出谷，揮手作別，絲毫沒阻止兩人離開之意。

  直到兩人上了越野車，消失在遠處的黃沙之中，鬼謀士才轉身問道：「血手魔盜和食人魔帶人出發了？」

  一條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邊，恭敬道：「是，一切按您的指示辦妥了。只是……這事沒經燕帥同意，是否……」

  鬼謀士目光冰冷地掠過那人影：「做好你本份，我自然是為了燕帥著想。」

  那人影心中一驚，不敢再說，低聲道：「是。小人會繼續追蹤，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向您匯報。」說罷又再次消失不見。

  鬼謀士望著遠處的黃沙，他知道這是燕帥最大的破綻，也是最大的逆鱗，但為了燕帥的大業，他不得不去碰下這逆鱗——燕帥對亡妻葉倩盈用情太深，現在這番大業看似是為了稱霸武林，歸根到底還是為了報仇，為此不惜墜入魔道，積下累累罪孽、堆下屍山血海，甚至連親生兒子都想著怎麼利用殺掉。但唯獨對這長相酷似亡妻的女兒生出了複雜的感情，在她面前甚至露出了作為人類的軟弱情緒，今天與燕珏楠久別重逢，燕帥的表現更是印證了這點。

  這哪還像平時那滿身冷漠、視眾生為蟻螻的燕帥模樣？

  燕帥哪，為了徹底成就您的霸業，有些東西必須被捨棄。你做不到，那就由屬下替你來辦！

  鬼謀士眼中閃動著瘋狂的光芒。

  ……

  陸少曦駕駛著越野車，向著西南分部返回，見旁邊的燕珏楠臉色發白，渾身無力地坐在副駕駛上，想必一路上也承受了頗大的壓力，看樣子也被噁心到了。

  陸少曦暗嘆口氣裝作什麼都沒察覺，這事他並不想摻和，何況半個月後就是與燕帥決一死戰的時候，到時管他燕帥噁心變態還是神經病，反正得收拾掉。

  燕珏楠卻忽然開口了：「你……你有沒有覺得燕帥很怪。」

  陸少曦裝出齊溪木訥少言的樣子道：「有些，不像以前看到的樣子。」

  可能是經歷過一次患難，燕珏楠對齊溪生出了幾分信任，又或者是有些話她悶在心裡太久，實在藏不下去了，想找個不會亂說話的人傾訴一下，居然繼續說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第一次見到我時，他雖然有些驚訝，可還是很正常，給我一種很威嚴畏懼的壓逼感。但第二次後，他就有些不正常了，今天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