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懷孕（三千）

  兩位皇帝的視線在空中較量了片刻，樓宸唇角一勾，重新拿起弓箭來：「所以，朕才特意來此處練場一練，就怕到時射不中大獵物，不知北林帝可有興致也來試上一試？」

  樓天狼邪肆的眉目一轉，很是勾人心魄：「好啊，正好聽說南帝箭術十分卓絕，今日機會甚好，朕不妨領教領教！拿弓來！」

  很快，宮人便從訓練場上取了兵器遞給他，樓天狼接過弓，眉目瞥了樓宸和蘇霽月一眼，這才走到標註線外，拿起弓箭對準了前方的靶心。

  眾人皆靜退到一旁，看著樓天狼拉弓射箭。

  一陣風過，箭尖猶如飛鳥一般劈開空氣疾馳而去，「啪」的一聲脆響，那隻箭穩穩落在靶心上，正中紅點。麗妃第一個拍起手來叫好，聲音里滿是驕傲得意：「皇上的箭術竟如此之妙，竟來了一發箭中箭，如此技術讓臣妾大開眼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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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靶心之上，樓天狼的那支箭正中樓宸之前留下的箭，並且穿心而過，將後者的箭劈得四分五裂，這一幕不止麗妃看傻眼了，場內人皆看傻了眼，連阿綠阿芷都一臉的呆若木雞，顯然身為暗殺門的她們也未見過如此箭術。

  蘇霽月看向前方的樓宸，因為他背對著自己，此刻並不能看見他臉上的神情。

  「哎，你這高興得也太早了，南帝可是馬背上打下江山的人，他的箭術自然不在朕之下，不信，讓南帝露上一手便知。」樓天狼責備了亢奮的麗妃，轉眸看向樓宸，似乎是靜待他射箭。

  一旁的麗妃嘴巴一癟，小心翼翼看了樓宸一眼，嬌嗔道：「皇上是不是太謙遜了？這樣的箭術，臣妾就不信還有人比你更厲害！」

  樓宸站在一旁淡淡移開步子：「麗妃娘娘所言不錯，朕的技術還未必就在北林帝之上。所以這一局，自然是北林帝勝了。」

  樓天狼眉宇一擰：「不戰而敗，這可不像七弟你的作風。」

  「七弟」二字已是太久未曾聽到過，樓宸湛黑的眸底似有漩渦卷過，凝著樓天狼，緩慢的慢慢移開一絲唇角，「既然是三哥相邀，朕若再推辭，就說不過去了。」

  話音落，樓宸走向樓天狼讓開的位置上，在他饒有興味的目光之下取下三隻箭來搭上弓弦。

  一旁的麗妃詫異道：「南帝你的意思是你要同時設三把？」

  不止麗妃十分震驚，阿芷阿綠和無魄也驚立在那裡，蘇霽月立在後頭，此刻也期待著接下來的一幕。

  三隻箭發，似有風聲掀起，眾人只聽得「啪啪啪」三聲響，回神看去，三隻箭分別正中靶心，而且是將靶心之上原有的三隻箭都以剛剛樓天狼的方式射了個空心箭。

  「好！」樓天狼鼓起掌來，朗聲大笑道，「果然不負『戰王』之名，如此箭術，出神入化，普天之下只怕沒幾個人能勝得過南帝，朕今日大飽眼福啊！」

  一邊說著，樓天狼一邊將弓箭丟給一旁的宮人，走到樓宸跟前，輕輕一笑，壓低聲音：「看七弟這架勢是存了必勝之心啊！那做哥哥的最後一次提醒七弟，這最後一局，三哥可不會想讓。」

  說完，他便朗聲笑著，帶著自己的麗妃宮人大步離去。

  「阿宸，他說了什麼？」

  樓天狼走後，蘇霽月很是擔憂的上前追問。從樓天狼來這裡的那一刻起，兩人的話語間便潛藏了太多刀光血影之意，如今瞧著樓宸的臉色一點點冰寒了下去，她直覺樓天狼最後的話必定透露了什麼不好的信息。

  樓宸聽得她的聲音眸底的寒意散了幾分，同時蔣箭遞給無魄，伸出手來圈住她的手指：「沒事，他不過是警告我罷了，但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誰又可能後退一步？」

  蘇霽月當即就扣緊了他的手：「我們會贏的，我會一直和你站在一起！」

  樓宸低下頭來，一張冰封的臉終於是徹底緩和下來，他低眸，將她整個身子攬入懷中：「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回去休息，恩？」

  身子的確是有幾分不適，而且眼下已經出來了好一會兒，午膳時間都快到了，所以蘇霽月就點了點頭：「好。」

  一行人回去之後，阿綠就將膳食傳了上來。但不知為何，對著一桌子的好菜，平日裡胃口不錯的蘇霽月此刻卻半點食慾都沒有，甚至於還有些噁心難受。

  樓宸見她吃得極慢，一副難以下咽的樣子，當即再次伸出手來摸向她的額頭：「怎麼了？還不舒服？讓大夫來看看？」

  她額上有些發涼，叫他心口一驚，當即連臉色都變了，「溫度怎麼這麼低？」

  「沒事！」蘇霽月拉下他的手勉力擠出笑意來，「沒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麼？只是今日出來的時間久了，再加上練了會兒箭，可能是路上的狀態未恢復，休息一下就好。」

  說著她便站起身來要走，卻被樓宸扣住手：「那就在這裡，給自己號號脈，我看著沒事才放心！」

  蘇霽月抬眸正對上他一臉認真的的模樣忍不住失笑，但看他如此嚴肅便只能道：「那我去榻上再把脈成不？」

  樓宸鬆開她，跟著站起身來，扶著她一道往裡走。

  蘇霽月哭笑不得：「我只是身上有點乏力，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用得著你這么小心翼翼的攙扶麼？」

  「既然你都說了是乏力，自然是要扶著，哪怕你沒什麼事我扶著你怎麼了？」

  瞧他一臉較真的模樣，蘇霽月趕緊舉雙手投降：「好好好，你扶，讓你扶總行了吧？」

  被他攙扶著坐到了榻上，蘇霽月靠著床榻一邊把脈一邊好笑的抬目看他。

  瞧著他那一臉緊張的神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天都要塌下來了呢！

  「怎麼了？生病了？你倒是說話啊？」

  看蘇霽月瞬息之間石化的臉，樓宸急得腦心撓肺，就差剖開心房自己看一看了。

  蘇霽月震驚坐在那裡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有如此脈象，等她再次細細號著，一雙眼睛也由震驚轉為驚喜，隨後她大笑了一聲抬起頭來，正對上樓宸擔憂的眉目之時忽的又是一愣。

  不行！她不能說！

  眼下狩獵之行在即，如果讓樓宸這個時候知道她懷孕，肯定會想著法子不讓她跟著，甚至會直接命人送她回國。她可不想在如此危急當頭的時刻撇下他一個人自己逃亡，這絕對不是她能做的事情！

  「怎麼了？你這又難受又笑的，到底是什麼症狀？」樓宸看她前一秒凝重無比後一秒又變為喜上眉梢，一眨眼又成了現在這副凝重憂慮的模樣，真是要把他急死了。

  「沒……沒事。」蘇霽月反應過來趕緊搖頭，見他分明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眼珠子一轉，當即道：「就是我突然想起來葵水好像就是這幾天的樣子，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身體才會有些發軟無力吧。」

  樓宸一凝神，算了算日期，的確是差不多時候了便信了她的話：「來個葵水也能讓你一會兒喜一會兒悲，真不知道你腦袋瓜子裡裝的是什……」

  他忽然一愣，飛快的看了蘇霽月一眼，立刻又改了口，「好了，既然不舒服就休息一會兒，我在這兒守著你，恩？」

  他忽然就明白過來蘇霽月為何又是喜又是悲，因為葵水未來就代表著有可能懷孕，而來了就證明沒了懷孕的可能，所以她一面憂慮著葵水為何沒來，一面又想著懷孕的事兒，所以才會一喜一悲。

  而最後的號脈結果是葵水即將來臨，所以她的希望破滅，這才悲的，是不是？到底啊，那個孩子成了她心裡的傷痛，看來，後面的時間他得更加把勁啊！

  躺在榻上的蘇霽月只敢將後背留給他，不然她難掩情緒的神情只怕就會被他瞧了去。

  沒想到啊沒想到，幸福來得太快握都握不住。曾經大夫就說過她是極寒體質不易懷孕，雖然經過陸離親自開出的藥方的調養，但是畢竟是一直沒有懷上，所以讓她也不敢確定身體的好壞，而此番居然真的懷上了，怎能不歡喜？

  尤其是失去孩子那麼長時間，她想孩子幾乎要想瘋了，如今老天爺終於給了他們第二個孩子，是來補償對她的損失嗎？

  蘇霽月閉著眼睛伸出手來輕輕撫向小腹暗暗下定決心，這一次，她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住這個孩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