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程老爺子的渠道

  舍利這個東西，怎麼說呢，陳非自己是沒什麼太大興趣的。

  可既然遇到了，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的讓它從指尖溜走。

  看到陳非果然要買佛頭，泰勒忍不住了，他可是仔細研究過了，這玩意就是一石頭疙瘩！

  「陳，這個佛頭有什麼古怪嗎？」

  陳非搖搖頭，說道：

  「佛頭本身沒什麼古怪，不過我看這個大小和年代跟我之前在一家廟裡看到的一尊佛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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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尊佛像的佛頭在戰爭年代被人搶走了，現在那個是仿製的，我想著把這個買回去捐給廟裡，好歹也算是一場功德……」

  「你還信這個？」

  泰勒恍然，確實，除了這個原因他也想不出陳非為什麼會買這個佛頭。

  只是，這傢伙啥時候信功德這些了？

  「我是不信，可是我媽信啊！」

  買下佛頭很簡單，只花了48萬就搞定了。

  只是搞定之後，看著這個西瓜一樣的佛頭，陳非有點發愁。

  這麼重一個東西，拿著還怎麼逛街？

  放回酒店，這麼貴重的東西，肯定得留人看著。

  存銀行吧，晚上就要帶走，還不夠麻煩的呢。

  「對了老闆，這東西能不能先放你們這裡寄存一下，我們晚點再過來拿？」

  和店裡簽了一份簡單的寄存協議，陳非兩人把剩下兩層都逛了一下，沒再發現什麼值得買的東西，就出門來到街上，接著往前逛。

  沿著荷里活道一路西行，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摩羅街。

  摩羅街分為上下兩段，上街200多米長的窄巷裡，卻擠著30多家古董店鋪，這就是著名的摩羅街古董市場。

  只是和荷里活道上都是古董店鋪不同，這裡大多都是一些攤販，看上去有些像是米國的跳蚤市場。

  「這裡好像沒什麼看頭啊……」

  簡單的看了兩家攤販，泰勒有點不耐煩了。

  這些攤販賣的大多都是些舊鐘錶、舊皮包、鳥籠、舊鋼筆、舊電話、舊玩具這種小玩意，正經東西都沒幾件。

  這種地方，就算是能撿漏，又能撿到什麼好東西？

  陳非笑著搖了搖頭，

  「英文裡摩羅街被翻譯成catstreet，也就是貓街。這是因為街上的地攤有時會售賣來歷不明的貨物，在洪空俚語中稱為「老鼠貨」，並以貓比喻蹲在地攤前選購這些貨物的顧客。」

  「你不要小看這些不起眼的店鋪，其實很多都是很有背景的。」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內地文物走私猖獗，走私途徑之一就是經摩羅街然後發往世界各地。」

  「很多內地剛出土的文物，三天就能到達這裡，然後一周不到就能出現在紐約、倫敦的大拍賣行或者藏家手裡，厲害吧？」

  泰勒不屑的切了一聲，

  「你都說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事了，現在那幫人還敢這麼幹嗎？恐怕早就轉行了吧？」

  「呵呵，敢不敢這麼幹，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陳非領著泰勒走過幾個攤販，然後在一個鋪子跟前停住了腳步。

  這甚至都不能被稱為店鋪，就是街道邊一塊凹陷進去的地方，總共也就只有一兩米的進深。

  裡面靠牆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種大小的佛像，外邊則是各種材質的香爐，一個挨一個，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恐怕都會直接發病。

  一個穿著很普通的老人佝僂著腰，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津津有味的看著面前一個9英寸的黑白電視，就好像是活在上世紀一樣。

  陳非看了一下門頭，走到老人身邊輕聲問道：

  「請問您是陳阿水陳老伯嗎？我是程思銘先生的弟子陳非，這次到這邊參加蘇富比的春拍，老師讓我替他向您問個好。」

  聽到陳非說話，那老人緩緩轉過身子，渾濁的雙眼上下打量了陳非一番，笑道：

  「程思銘……程黑子啊，他讓你過來找我，恐怕不是問好這麼簡單吧？」

  陳非咧咧嘴，沒想到程老爺子居然還有這個外號，可是他老人家也不黑啊？

  不但不黑，還白的很呢！

  「老伯，老師說他有些年頭沒見過您了，很想念您……」

  「呵呵，他恐怕想的不是我，是我手裡的那幾件東西吧？」

  陳非抓抓頭，不好意思道：

  「這個他倒是沒說，他只是告訴我如果想要真正的好東西，可以找您老幫忙……」

  老人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已經很久都沒做那種生意了……算了，既然是程黑子讓你來的，我就幫你一次，你們跟我來吧。」

  老人站起身，跟旁邊一個攤主打了聲招呼，就領著陳非兩人，晃晃悠悠的朝著街道深處走去。

  走出大概四五十米，三人來到了一家古董店鋪門口。

  這家店鋪要比陳阿水那家正規多了，雖然比起荷里活道上那些大店還有一些差距，但最少有展櫃，有博古架這些，老闆也斯斯文文的，帶著金絲眼鏡，穿著長袍馬褂，一看就是干古玩這一行的。

  那人一看到陳阿水過來，連忙迎出來，

  「阿潤伯，您老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讓他們招呼一聲不就行了？」

  「呵呵，阿昌，前幾天你進的那批貨還在不在？這兩位小朋友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後輩，來參加春拍的，想買幾件真正的好東西……」

  阿昌看了陳非兩人一眼，拉著陳阿水走到一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才轉身沖陳非笑道：

  「既然是阿潤伯介紹的，那就跟我來吧。」

  陳非看了陳阿水一眼，陳阿水隨意的擺擺手，

  「行了，你們跟著黃老闆去吧，看上什麼直接跟他談，我就不過去了。」

  黃老闆將陳非兩人請進會客室，問道：

  「兩位主要想看哪方面的古董？」

  哪方面？陳非疑惑的眨眨眼，

  「黃老闆，這有什麼說法嗎？」

  「當然，想看瓷器我們自然要去放瓷器的地方，想看青銅器就要去放青銅器的地方，我們是分品類儲存的。」

  陳非恍然，狡兔三窟是這個意思吧？

  「我想先看看瓷器，有時間的話還想看看字畫。」

  「可以，跟我來吧。」

  說罷，黃老闆起身直接推開會客室的另一扇門，一個燈光昏黃的狹窄通道出現在陳非眼前。

  跟著黃老闆穿過通道，又在一個不知名的巷子裡走了大概五六十米，幾人來到了一個頗為老舊的院子門前。

  黃老闆上前輕輕敲了敲門，一個頗為精悍的漢子將幾人放進院子，又機警的左右看了看，才輕輕掩上房門。

  陳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環境，院子不大，也沒什麼布置，就是簡單的水泥硬化地面，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院子的一側是兩間平房，陳非能感覺到裡邊有人在看著他們。

  「東西都在這裡了，你們慢慢看，選好東西我們再談。」

  陳非收回視線，跟著黃老闆走進堂屋。

  只是簡單掃了一眼裡邊放著的那些瓷器，他就不由微微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