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血色島9

  今天依然晴空萬里，上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人流越靠近學校越密，夾雜在一群小朋友之間，好像心態都變活潑了許多。

  方辰一行來到校門口站定，他跟嚴宣都做完了前兩個任務，這最艱巨的八小時落到了剩下五個人身上。

  每個人都面露難色，猶豫不決，這麼長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眼看著就要到上學的時間點，就在唐寧打算用抓鬮的方法決定人選時，孟柒言顫巍巍舉起了手。

  語調微弱但堅韌，一臉赴死的模樣，「我去吧。」

  方辰毫不意外。

  也在嚴宣意料之中。

  只是這個舉動讓剩下三個男士的面子掛不住了。按理說有人毛遂自薦是好事兒，但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又會感覺臉上被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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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退兩難。

  王煥抓耳撓腮，徐冉吞吞吐吐想解釋什麼。

  「算了，我來。」蕭曉白直截了當開口，沖孟柒言搖了搖頭。

  「方辰和嚴宣無法進入這次任務，我們這邊的三人都吃了肉，保不準會有其他疊加因素，穩妥起見，上學的人從我倆之間挑選更為合適。」

  過了幾秒，他又低下頭，耳根子有些泛紅，「可要是讓個女孩子冒險也太說不過去了。」

  果然是個很容易害羞的性格。

  難得見小白這麼主動，唐寧都瞪大了眼睛。

  方辰微微頷首，「小心點。」

  蕭曉白嗯聲答應，似是為了不讓隊友擔心，以一種故作輕鬆的姿態踏入了校門。

  擦肩而過的時候，孟柒言忽然從他身上嗅到了種久違的熟悉感，雖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但那種感覺卻出入一轍，宛如那位力挽狂瀾，救她於水火中的深潛者姐姐。

  她望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目光像黏在了上面。

  然而幾秒後，無事發生。

  蕭曉白回頭，清冷的眼眸眨了眨，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這麼反覆橫跳了好幾次，依然無法進入日程表的時空。

  孟柒言猶豫著給出結論，「恐怕僅僅是踏入學校大門，對牛壯壯來說還不算是上學的開始？」

  方辰視線掠過門口人來人往的師生群，向內望去，「走，進去看看。」

  這座學校不大，但因為四周有山林環繞的緣故，視覺上看起來還算是寬敞。

  大門正對著兩棟並排而立的教學樓，房子後面便是操場、升旗台，雖然快到上課時間了，但還是會有人爭分奪秒地扣幾個籃，利用一切零碎時間玩耍。

  眾人東瞧瞧西逛逛，就這樣轉悠了一圈，然後在角落的器材室停了下來。

  沒有任何頭緒，日程表推進不下去。

  可能是昨夜沒有睡好的原因，徐冉有些睏乏，打起了退堂鼓，一邊喊著好累啊一邊倚上了器材室的木門。

  也就是這隨意一靠，門被撞開了，他一個趔趄直接摔了進去。

  「嗯？哎喲，快拉——」話還沒說完整個聲音都被吞沒。

  活人消失的戲碼再次上演。

  敢情這任務兜兜轉轉一圈還是落在了徐冉頭上，真是天選之人。

  雖然任務是解決了，但大家眼裡都划過一絲古怪。

  這也意味著，面前陰暗狹小的器材室才是牛壯壯每天上學的開端。

  他來這裡做什麼？

  九點整，上課鈴打響。

  有人怕遲到掐著點狂奔，也有人歡騰地衝出教室，從後者手裡拿著的沙包、毽子、羽毛球就能篤定，他們這節是體育課。

  操場上的學生像培養皿的菌落，各成一簇，儼然有自己的小團體。

  現實時間照常流逝，方辰一行坐在草坪上，默默望著周圍這些不知疲憊的孩子，他們都似乎有著用不完的活力，揮舞球拍的動作雖然沒有章法，但勁頭十足。

  除此之外，還有些人在排練節目，騰龍和貔貅躍然場上，鼓點炸響。

  這本來是欣欣向榮、朝氣蓬勃的場景，但方辰卻注意到了個極度違和的地方。

  他面帶微笑，沖旁邊路過的一個學生招招手。

  小朋友停下腳步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答覆後，屁顛屁顛走了過來。

  方辰先是拋了一個問題試探，「你們最近有活動嗎？我看那邊還有人在舞龍獅。」

  「是為祭祀準備的節目啦。」小孩沒有什麼牴觸心理，老實的回答著，「這個月底是最盛大的一次。」

  「祭祀主要是祭哪方面？」

  「就……」他抓了抓頭，「保佑小島旅遊業發達，人丁興旺，順風順水之類的。」

  交談順利，對方態度非常配合，方辰隨即問出了心中真正所想，「你們這裡就沒有女學生？」

  放眼望去，整座學校清一色男生。

  他們已經來到這一天了，連一個小女孩都沒見過，好像島上的女性只有成了年的大人。

  雖然昨天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但方辰也只是以為女丁稀少，並沒過多在意，可要是連孩子最集中的學校也一個異性都見不到，那就太違和了。

  「啊，是啊。」學生點點頭，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因為爸媽說這裡的人都生不出女嬰。」

  眾人聞言都暗暗吃了一驚。

  若當真如此，那題目中提到的女孩從何而來，牛壯壯的確有個姐姐啊。

  「你們這邊的女性是怎麼來的？」方辰追問。

  男孩蜷曲著手指，踟躕片刻，「不知道，突然就出現了吧，像變魔術一樣。」

  他不像是在撒謊，而是真的一無所知。

  「像變魔術一樣」可能表述的不太恰當，但方辰卻從這句話中琢磨出了個駭人的真相。

  雖然還只是懷疑階段，但也足夠細思極恐。

  「你覺得呢？」方辰拍了拍身側的嚴宣。

  這位紳士從來到草坪上的那刻起就開啟了光合作用，雙手墊著頭，優哉游哉往後一躺，企圖把自己與草地融為一體。

  他睜開一隻眼，「很有可能。」

  其他人：「？」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孩子都有種好奇心理，當湊過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不一會兒，人群四周稀稀拉拉圍滿了學生。

  雖然是生面孔，好在學生們都挺自來熟，抓住個人就問東問西，不外乎是島嶼外面的世界，有什麼精彩好玩的地方等等。

  這其中，孟柒言跟唐寧是最受歡迎的，感覺女孩天然就有種親和力，不消片刻就跟他們打成了一片，甚至還被邀請去扔沙包，破例加入獨屬於孩童的遊戲中。

  被方辰喊過來的小男生似乎非常喜歡這兩個姑娘，纏著要她們去家裡做客。

  孟柒言為了套話滿口答應，然後隨口一提。

  「對了，牛壯壯在哪個班啊？」

  嬉鬧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