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棘手的事

  聖弗朗西斯科市民理事會是什麼政府機構？

  這實際上是一個市民自治組織，不隸屬任何一個政府，不承認墨西哥政府統治，由聖弗朗西斯科一群有實力的白人船長，律師，商人，農場主和淘金者組成，人員22~26人不等，現任理事會主席是約翰-薩特，一個強硬的白人至上主義者。

  理事會副主席有5個人，除了耳熟能詳的芳草地奠基者威廉-理查森船長，叛逃的騎兵軍官亞歷山大-麥迪遜少尉，墨西哥人領袖胡安-卡洛斯（土生白人），還有本地卓有名望的大牧場羅爾斯頓先生，律師亞當-塔圖姆先生，都是有錢又有勢力的白人。

  好在這些人並非鐵板一塊，相互間都有深刻的矛盾，這就給了李察分化拉攏，挑撥離間的機會。

  市民理事會是一個在特殊歷史時期，特定情況下的畸形產物，所謂存在即合理。

  墨西哥政府統治整個上加利福利亞省的首府在薩克拉門托，由於白人移民的武裝反抗，實際上對聖弗朗西斯科及其周邊廣大地區已失去了控制。

  市民理事會就是聖弗朗西斯科的最高決策機構，其下屬的私警，就是新市鎮的執法力量。

  私警所謂的執法全憑個人好惡，既沒有現成的法律條款可以執行，也沒有適用的法律體系。說你有罪就有罪，沒罪也有罪，反之亦然，就是這麼豪橫。

  

  絕大部分的騎警都是文盲，治安官約翰能夠告訴他們的只有3點，一，殺人償命，二欠債還錢，三，服從命令。

  客廳中

  「邁克，既然加入了我大唐會，那麼就請你在會議過後，立刻前去芳草地向威廉-理查森船長傳達我們的深入合作誠意。」李察穩穩的坐在上首位置，神情和煦的向邁克-拉比奧點點頭，仿佛就像老朋友拉家常一樣繼續說道；

  「在灣區，大唐會不謀求聯合某一方對抗另外一方，只是謀求公平的商業權利和會眾買田置業、合法淘金的權利，這是我們的基本訴求。

  未來的發展

  大唐會謀求兼容並蓄，將會作為建設公平、公正、合理、合法社會的積極力量，與志同道合的夥伴們一起，建設這片大有希望的熱土。

  如果威廉-理查森船長有合作的誠意，雙方可以在恰當的時機會晤，深入探討各方面的合作細節。

  但是不管怎麼說，大唐會不希望反目成仇。

  邁克先生，請你向威廉-理查森船長傳達我的邀請，具體會晤的時間和地點由他確定。」

  「會長先生，我將會如實的傳達您的意志」。邁克-拉比奧站起身來，欠身回答道。

  李察抬手示意；「請坐，邁克先生。老蓋剛才就緊著要匯報，不知有何要事？」

  「啟稟會長大人，小的向您匯報查抄協議堂財產的情況。」蓋旺山站起身來抱拳做禮，然後從袖口抽出幾張紙，展開了說道；

  「從昨天夜裡到今天上午，我與何先生帶著幾個人幾乎就沒合眼，基本上把協議堂財產全都抄了個遍，也包括那個死鬼林占豪的家宅，一個沒放過。

  共計查獲黃金7752盎司，白銀2300多兩，各色布匹綢緞730多匹，各種紙幣價值上萬美元，店鋪19間，屋宅9處（含四家妓院所在）。

  另查獲良馬113匹，馭馬26匹，驢騾等大牲口19匹，馬車12輛，綢緞布莊一家，妓院4家，賭檔兩處。

  此外繳獲步槍220餘杆，短槍137支，刀具300餘把，弓40餘張，還有大量米麵糧油。

  查獲的田契主要是城外的玫瑰莊園，計有3600多公頃土地，還有莊園裡230餘名華工的身契，牛羊若干。

  最主要的還是春夏秋冬這四家妓院，共計363名豬花的身契，還有剛剛抵達的121名豬花的身契，具體如何打算，還請會長拿主意。」

  如今這4家妓寨全都關門歇業了，這是迫在眉睫要解決的問題。

  李察心知身處這個時代，不能拿後世的道德標準來衡量，於是率先徵求大家的意見，這也包括邁克-拉比奧教官。

  結果眾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都主張繼續把這門生意開下去，只不過開明一些，不要過分壓榨那些陷入火坑的女人罷了。

  賺錢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啊！

  從古至今

  無分國內國外，妓女就是一個傳承數千年的古老職業，受限於眼界和學識，在座的所有人都沒覺得什麼不妥。

  綜合各人意見，李察終於拍板下定決心；

  現有4家妓寨中的女人，按照各自意願是否選擇從良，願意從良者一律發還身契，允其自由離開或者婚配。

  自願從業者同樣發還身契，與妓院約定分成比例，年限，期滿之後可以自由離開，不做任何限制。

  這種空前寬泛的條件，引起了在場眾人的一片譁然，就連邁克-拉比奧都連連驚呼；「哦賣嘎，這太不可思議了，您簡直是世界上最仁慈的妓院老闆。」

  聽到他的話，李察整個臉都黑了；

  寧願不做這種生意，他也不願意大唐會與妓院扯上什麼關係，啥「妓院老闆」，名聲太不好聽了。

  大唐會既然極度厭惡協議堂作惡多端，逼良為娼的行為，自然不能夠與他們同流合污，自甘墮落。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由蓋旺山出面找人接手這四家妓院，或者由這些妓女承包也行，每個月按時繳納保護費即可。

  這樣的話，勉強可以說大唐會撇清了與妓院的關係。

  幫會嘛，收保護費是常規操作，誰也不能夠挑出刺來，對不？

  在治安極其混亂的聖弗朗西斯克，沒有強有力的武力保護，妓院這偏行一天都做不下去。

  在這裡

  華人妓女並不限於協議堂所開的4家妓院，還有許多零散的華人妓女在「交誼廳」或臨街的房間裡工作，安全很沒有保障，時常出現妓女被殺或者被打殘的情況

  這種底層華人妓女在街巷邊的小房間裡拉客，這種房間裡家具稀少，只有一個洗臉盆、一把竹椅和一張硬床，這種底層妓女被戲稱為「老舉」（她們經常要高抬雙腿），大多從日雇勞工和船員階級中攬客，價格低廉還常常拿不到錢，反而經常會被搶劫。

  協議堂經營的妓院，通常設在底商店鋪的樓上，有寬敞的房間，柚木和竹子家具，還有刺繡枕墊，充滿「異國情調」的氛圍和相對合理（相對於白人妓院）的價格，吸引了大量白人和華人淘金客。

  這種妓寨都配備了強有力的武裝，那種不付錢就跑的顧客，只要女人一聲喊，華人槍手們站在樓上對著其後背就是一槍，打死了丟在街道上示眾，能保證半個月都安然無事。

  那些「老舉」就不行了，雖然也有一些男性同鄉看門護院，但他們只敢拿刀拿棍嚇唬一下白人，遇到白人牛仔抽出槍來就慫了。

  畢竟這些人身後沒有大勢力罩著，打死一名白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

  落在治安官約翰手中，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小命玩完。

  兩相比較

  還是在正規妓院安全更有保障，雖然妓院抽水很高，高達7~8成，但是環境好，用不著時時刻刻提心弔膽。

  在眾人的勸說下，考慮到還有很多自甘墮落的女人，她們沒有什麼謀生的技能，也吃不了苦，受不了窮，這些煙花女背不能扛，肩不能挑，不做這個又做什麼？

  想想手下人說的也有道理，李察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但是他堅持一點；

  那就是必須發還所有婦女的身契，是否繼續從業全憑自願，絕不允許勉強，大唐會絕不做逼良為娼的事，也不能背這個罵名。

  戴長富請示的三件事情，李察直接作出了安排；

  組織裁判委員會，對協議堂作惡多端的骨幹和爪牙分子進行公開審判，允許受害者（包括妓女）上台控訴，以正視聽。

  三日後

  即3月19日午時三刻，將上述罪犯全部處以絞刑，具體將由反正的隊員執行，算是繳納投名狀吧。

  新隊員和老隊員實行混編，總數約有170餘人，可以少量的再補充些人手，補足300人之數。

  其中武裝馬隊200人，火槍步兵100人。

  之所以需要這麼多人手，是因為現在大唐會的地盤大了，除了葡萄谷山海關日常需要守護之外，美洲河邊的淘金地同樣需要大唐會馬隊值守，還有聖弗朗西斯科的……咳咳，日常保衛任務，這保護費也不能白拿啊！

  繳獲了大筆的錢財，如今大唐會可不缺錢，招募些人手還算事兒嗎？

  商定了這些事情，大唐會的這些頭領就各自分頭辦理了，全都四散一空

  李察親自帶著30餘人的馬隊直撲郊外的玫瑰莊園，至於市民理事會的事，他安排邁克-拉比奧前去應付，自己根本就不出面。

  明知道對方心懷惡意，李察怎麼可能送上門去找虐？

  說句不好聽的話

  李察這個小暴脾氣，還真容忍不了別人在自己頭上踩來踏去，萬一抽出槍來把那個老白男腦袋一槍轟爆了，豈不是要開戰？

  即便要開戰，現在也不是時候。

  大唐會必須要消化掉此次突襲協議堂的勝利果實，剷除林占元這個隱患，在壯大自身力量的同時，與芳草地或墨西哥人達成共同進退的默契，這才能滿足開戰的條件。

  在聖弗朗西斯科有8600多白人移民，其中芳草地占了1760多人，新市鎮有不下2500～2600人，剩下的都在美洲河邊淘金。

  新市鎮華人有多少？

  滿打滿算加起來不超過730人，這其中還有400多名婦女，剩下大部分是大唐會的武裝人員或店鋪僱工，實力非常有限。

  隨著天氣逐漸轉暖，淘金旺季的到來，絕大多數的華人都會陸續前往美洲河邊淘金，留下來務工的人員很少。

  所以，治安官約翰的這個不懷好意的邀請，李察就來個借力打力，讓邁克-拉比奧這個法國佬與他扯皮去。

  當務之急，是要剷除林占元這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