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野路子

  晚間

  山海關工地上，大部分勞作了一天的華工們已經返回各村，工地上重新歸於沉寂，但依然燃燒的幾堆篝火，驅散了山谷里的黑暗。

  僅一天時間，

  4米高的寨牆已經建成了約80多米，按照這樣的進度，最多三天就可以完成170餘米山海關的主體建設，可謂神速。

  點燃的篝火是在繼續烘烤板材，為下一步建造營寨積蓄木料。

  一些留守的華工們在看守著木料堆，負責在夜間將烘烤好的板材輪轉，還要看守篝火，及時添加枯枝殘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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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首村落方向

  一座座木屋被濃郁的黑暗淹沒，從木屋窗戶里，透出一絲昏黃的煤油燈光，還沒有入睡的人們聚在一起，興奮的聊著這兩天發生過的一樁樁事情。

  李察帶著全副武裝的親衛隊長劉五等人，檢查了一番寨牆內外的崗哨之後，順著進谷的道路走了回來，在村口停住了腳步，開口吩咐道；

  「隊伍解散吧，你們都回去休息，這幾天是非常時期，晚上別忘了輪值查哨。」

  「遵命。」

  眾人紛紛應諾，排列的隊伍四散開來，三三兩兩的身影很快隱沒在夜色中。

  大唐會的營寨還沒有建立起來，隊員們都是以10人為一個小隊，分散居住在各處木屋中，攏一些乾草當做床鋪，裹著毯子往上面一躺就完事，條件相當簡陋。

  「怎麼……有事嗎？」李察看到劉五去而復返，略有些詫異的問道。

  劉五神情猶豫了下，咬了下牙關，似乎下定決心回答道；

  「少爺，小的既然拜入大唐門下，這輩子就準備跟著少爺一條道走到黑。

  但心裡頭有些話堵在喉嚨口，不吐不快。

  少爺若是不讓我說，恐怕回去整宿都睡不著覺。」

  「哦，說來聽聽？」

  「少爺，在少幫主林占元身邊時間很久的「水鬼」供述，此人行事向來不擇手段，而且武功高絕，尤其擅長12路彈腿與少林破戒刀法，這讓我很擔心。」

  說到這裡

  劉五愁眉不展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非是小的不敬，而是覺得少爺同意協議堂的決鬥要求也就罷了。但同意對方刀劍決鬥的要求，未免托大了些。

  林占元5歲起練武，至今26年有餘，己盡得少林南派功夫真傳，拳、腳、劍三絕，即便不動什麼歪心思，少爺也很難在冷兵器上贏過他。

  若精通刀劍那還好說，可少爺並不擅長，舍火槍之長而取刀劍之短，那可就太危險了。

  一想到這裡

  小的就心中焦急萬分，夜不能寐呀！」

  說完，重重的長嘆一聲。

  李察看得出劉五是真心為自己考慮，這番模樣是做不得假，當下感覺心中一團溫暖，略微沉吟了一下問道；「劉五，你也練了小二十年功夫，如果對戰林占元是否有把握？」

  「不瞞少爺，我是12歲那年蒙師傅收留，這才開始練武，已經錯過了打根基的最好時候，練的不是童子功，若是對上林占元，恐怕一分的勝算都沒有，至多能在他手上走上幾回合罷了」。劉五很沒有信心的搖了搖頭。

  「聽說你擅長五虎斷門刀，也比不過少林破戒刀法嗎？」

  「比不過的，少林破戒刀法乃是南派少林秘傳，刀法精深，施展起來猶如羚羊掛角無可覓蹤，比五虎斷門刀技法還高了一層。小的雖然浸淫刀法20年，可林占元也不是什麼軟腳蟹，更兼有拳腿雙絕，相形之下，更落下風。」

  「我聽說武功一道，唯快不破。」李察忽然間來了興致，一雙星眸在夜色中閃閃發亮，沉聲說道；「光說不練假把式，這樣吧，我們走上幾個回合如何？」

  「呃……都聽少爺的。」劉五遲疑了一下，便滿口答應。

  雖然略顯不敬，但他想通過自己的身體力行，讓少爺體會到長久練武之人的可怕之處，並非是好相與，從而收了輕慢之心，認真的對待十日後決鬥。

  退一萬步說

  若實在沒把握，憑藉少爺令人生畏的槍術，找個機會提前除掉林占元就是了。

  什麼公平決鬥的江湖道義，在劉五這些老江湖眼中就是個笑話。

  數十年風風雨雨的江湖路，劉五見慣了背信棄義，爾虞我詐，江湖險惡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出來的事。

  如今劉五與大唐會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一旦天塌了，他也得完蛋，不由的不上心啊！

  夜色如水

  村莊的河灘地上

  李察與劉五兩人各自持刀相向而立，相距約五米遠，準備一試身手。

  劉五刀尖向下，雙手抱拳說道；「少爺，請恕小的得罪了，您此前沒有耍刀劍的基礎，我準備使出三成的功力周旋。若應付不來，小的尚可及時收手。」

  「出手吧，不必太過顧忌。」

  「少爺，得罪了。」

  劉五告一聲得罪，抽刀在手「刷刷」挽了兩個刀花，再使個起刀式，這才使出三成功力的五虎斷門刀法。

  一瞬間刀光閃爍，挾帶「呼呼」風聲而來，宛如銀色刀輪一般。

  李察以守勢攔、擋、卸為主，短暫適應十幾招之後，忽然「刷刷刷」的搶攻了幾刀，速度快逾閃電，殺的劉五猝不及防間連連後退。

  然後，李察收刀在手，微微一笑說道；「五虎斷門刀法確實很實用，但你施展的速度也太慢了，可以用7成的功力來攻，我試試能不能應付下來？」

  「少爺，您的練武天賦真是我生平所僅見，雖然使刀的發力技巧和章法難以入眼，僅憑著蠻力和超人的敏捷性，就能擊敗絕大多數初入門者。但這遠遠不夠啊！」劉五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雙手抱拳一拱說道；

  「再往下，小的會使出7成的功力，五虎斷門刀法向來以狂風暴雨的進攻而著稱，少爺請小心了。」

  「來吧，讓我看看有多厲害？」

  「少爺，得罪了。」

  劉五侵淫五虎斷門刀法20餘年可不是說笑的，這下施展出來，當真是漫天寒光閃爍，出刀又快又重，明顯比方才快得多。

  刀光閃爍間宛若連接在一起的閃亮刀輪，狂風暴雨一般襲來。

  初時，李察被對方逼得步步後退，清脆的刀聲交擊「叮叮噹噹」珠落玉盤般密集的響起來，震得他手發麻。

  但是憑藉著2.7倍於常人的超敏捷性，閃轉騰挪速度極快，李察勉強能夠應付得來，只是在相互斬擊中震的手發麻，顯然力道遠不如劉五。

  劉五好歹也是個身強力壯的練家子，體質約是常人的兩三倍，再加上發力又重又狠，將五虎斷門刀法兇悍的特點發揮的淋漓盡致，李察應付起來極為吃力。

  沒一會兒

  雙方你來我往就走過了20多回合，李察幾乎被震的半條手臂發麻，硬接時差點把手中的刀都磕飛了。

  這讓李察感覺到力量的巨大差距，於是在格擋開以後「刷刷」搶攻兩刀，迫得劉五攻勢一緩的契機，立馬調出了系統界面，將最後一個自由點分配在力量上。

  這樣一來

  李察的渾身憑空一股熱流涌動起來，這股熱流從丹田迅速蔓延到全身，蔓延到雙臂直至手指，蔓延到雙腿直至腳趾，力量指數也從1.4悄無聲息的上漲到2.4，感覺到全身力量澎湃。

  那邊廂

  劉五不知道少爺已經開始耍賴開掛了，被逼的攻勢一緩之後，立馬運刀如飛，漫天的刀光傾瀉而下，兩人復又戰在一起。

  打著打著，劉五就感覺到不對勁兒。

  原本少爺應付七成功力的五虎斷門刀法很吃力，仿佛暴風驟雨中的小樹一般，只能憑藉著過人的敏捷輾轉騰挪，偶爾接上幾刀，是一副苦苦支撐的狀態。

  如今不同了

  雖然李察依舊處於下風，但是其眼光銳利，身法敏捷，而且似乎找到了一些發力技巧，在格擋反劈的過程中穩住了陣腳，反手回擊也是又快又重。

  竟然這麼快就能夠應付自己七成功力猛攻，簡直就是練武奇才，這讓劉五感覺到自己30多年都活到狗肚子上去了，信心大受打擊。

  不知不覺中

  劉五將力度增加到8成，這才占到了絕對上風。

  雙方你來我往鬥了好一會兒，劉五的攻勢如潮，李察被打的節節敗退，但是依然守得很穩。

  這主要依賴於李察的身法太靈活了，在面露敗相的時候猛的一個側移閃避，便能夠擺脫絕大部分的攻擊壓力，將雙方重新拉回起跑線上。

  鬥了100多回合，劉五不得不氣喘吁吁的收刀說道；「停……停一會，少……少爺，容我喘口氣。」他全力狂攻之下，體力消耗極大。

  此時的李察也是滿頭大汗，感覺使刀的右臂酸痛極了，便點點頭收刀退後幾步，借著如水的月光看看手上的鋼刀。

  在方才勢大力沉的斬擊之下，手中這把鋼刀已經刃口盡卷，刃口麻麻賴賴的不成個形狀，就像鋸條一般。

  不用說，這把鋼刀是廢了。

  劉武這時候心中已經不是震撼和欽佩能夠表達的了，他只能把這一切歸功於少爺無與倫比的天賦，原本的擔心放下了大半。

  只要稍微指點些，應付林占元似乎並不是沒有可能。

  於是，喘息一會兒調勻氣息後，劉五大步走上前來，對李察誠懇的說道；

  「少爺，您使刀的發力方式完全不對，而且劈砍也沒有章法，您看應該這樣……

  所謂刀走一條線，棍打一大片。

  使刀不能僅憑著肩膀的蠻力，那樣很容易受傷。必須要以腳為軸發力，經胯部承轉至肩，至臂，至腕，帶動手中的鋼刀甩擊出去。

  這種發力方法只要掌握的好，劈砍又快又重，而且省力，鋼刀仿佛手腕的延伸，進攻起來狂風暴雨般傾瀉，威不可當。

  還有這個刀法，怎麼跟您說呢？

  您看……五虎斷門刀法是這樣的，我使一遍給您瞧瞧……」

  月光下

  劉武放慢了速度，一字一版的施展五虎斷門刀了招數，細心的傳授。

  李察則認真的學習，在使用冷兵器和拳腳方面，劉五確實有資格教導他這個野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