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末世（8）

  像雨水一樣的能量滋養著附近的異變植物。

  翟文瑩不斷往外走，不斷灑出自己這段時間積攢的能量。

  異變植物逐漸恢復，挨個伸出枝條蹭蹭翟文瑩。

  翟文瑩摸了摸它們，它們就獻寶似地將一個有些熟悉的人送到她面前。

  「你要吃嗎？可以給你先吃。」

  翟文瑩從異變植物那邊讀出這樣的意思之後：……

  是什麼給了它們錯覺，她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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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的還是活的？」

  翟文瑩問異變植物，異變植物晃了晃徐武生，徐武生沒動靜。

  「應該死了！」

  異變植物只想將人給卷到手，死活的差別就是口感沒那麼好而已。它們得出這個結論，就開始催促翟文瑩，要不要吃，越晚味道越差。

  翟文瑩讓異變植物等一下，回去喊了李衛芳過來。

  李衛芳強裝鎮定，在徐武生身上搜了一下，還檢測了一下他身上的污染值。

  「污染值居然達到了百分之五十！」

  李衛芳震驚地看著這個數據，默默帶著徐武生記錄下的東西離開了。她們現在沒有火化的條件。至於異變植物要怎麼處理屍體，她不管。

  翟文瑩讓異變植物自己處理，她不要。

  異變植物念念叨叨的分了，最後總結，味道的確不咋地，沒能量舒服。

  翟文瑩跟異變植物玩了一會兒。她從這些異變植物的話之中總結出了一個消息。

  之前的那個種植師和徐武生在一起，但是異變植物追擊他們的時候，那個種植師將徐武生扔了出來。然後徐武生就變得味道奇差。它們就將徐武生給卷過來了給翟文瑩。

  「你們吃污染值高的東西，不會有問題嗎？」

  怕它們不知道污染值是什麼，她特地說明，「是你們覺得臭臭的那個味道。」

  異變植物們互相詢問了一下，嘰嘰喳喳說了好一會兒，翟文瑩才得到它們統一的答案。

  問題不大。有問題的部分，它們會扔掉。但是這種的確不好吃。

  說到這裡，翟文瑩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會喜歡吃人？」

  異變植物擺了擺身子，問翟文瑩，「除了人，還有別的吃的嗎？」

  異變植物的問話很統一。翟文瑩無言以對。

  「不吃人，你們會怎麼樣？」

  「不知道。我們就記得，以前很多人餵我們人。」

  「對，不吃都逼著吃，煩死了！」

  「後來就習慣了！」

  「我們都好無聊！」

  人餵它們人？應該是李衛芳提到過的那些內鬥？

  翟文瑩再陪這些異變植物玩了一會兒，就回去位面店鋪找李衛芳她們。

  「那些異變植物說，人類餵給它們人類吃，它們不吃都要喂，跟你們說的一些事情，好像有出入。」

  李衛芳震驚！

  「這件事情我們不知道。異變植物沒撒謊嗎？」

  翟文瑩想了一下那些傢伙的智商，覺得它們沒撒謊，但她又不敢保證。

  這個時候就要找外掛了。翟文瑩讓奶茶去問一下天道，讓天道核實一下，當初是不是有人餵人類給異變植物，為什麼這麼做？

  「是的哦，是一個人類組織，原因不明。」

  「確定，這件事情是真的。」

  李衛芳愣住了。給異變植物餵人類，這事實在是挑戰她的認知。她從小長大的環境裡，人人都互相愛護。她在幼崽時期受到了同胞最大的善意。做錯事會有人教導，每天都可以吃飽。她實在想像不到，會有人做出這種望喪心病狂的事情。這比徐武生推了救他命的人出去送死更讓他難以理解。

  李衛芳回去將這件事情當著所有人的面問老大。

  老大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當年內鬥太瘋狂了，到底是什麼人做的，也無從查起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老大不想要細說。

  「徐武生死了，污染值還很高？」

  李衛芳點頭，不知道老大為什麼要再問一遍。

  「多年前的內鬥，我不希望現在再次上演。她連護著她的徐武生都能拋棄，何況是你們這些沒有一開始跟著她的人。」

  李衛芳不知道老大在說誰，但這個意思是，這裡面還有其他當種植師狗腿子的人？

  「等一下出去重新過一遍儀器吧，不合格的就自己離開。」

  「老大！算了吧，就這一次。」

  「有的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翟文瑩不插手基地內部的事情。她看著這些人重新過了一遍儀器，篩出去了一家子。

  「孩子需要牛奶！」

  屋內，老大被人攙扶著，上了樓。

  「以後每個人每天都要出去一次，好日子不想過，那就別過了。」

  老大的話讓一些人心中有些猶豫。但李衛芳他們首先響應。

  「好的，沒問題！」

  「我們每天都要出去倒營養液。」

  「沒錯，這樣也好。」

  少一些人也好，每天不內鬥的生活更加美好。

  外面那一家人帶著孩子面面相覷。

  「我們怎麼辦？進不去了。」

  「就待在這吧，那個老闆肯定有辦法打開的。小寶，看到那個老闆你就哭，知道嗎？」

  被稱作小寶的孩子點頭，神情卻很不滿。

  「我要回去玩，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等一下，等你哭著，那個老闆熬不住，就會放我們進去了。」

  走到樓下的翟文瑩，這天都沒黑呢，就做白日夢了？

  翟文瑩回到樓上，在二樓喊了一聲。

  「接我下去，我要給你們分能量。」

  異變植物們別的話可能理解不了，人類的話也不在乎，但是「能量」兩個字，它們熟得不得了。

  最靠近二樓的異變植物果斷結好枝條，弄成一個搖籃，等著翟文瑩上去。

  翟文瑩踩上去，就開始灑能量。她感覺她像是個專職下雨的，每天都在下能量雨。

  異變植物們一個傳一個。在這片區域的異變植物都收到能量後，翟文瑩也累癱了。她躺在異變植物中間，也不擔心這些異變植物吃掉她。

  「那邊也是你們的同伴嗎？」

  之前跟基地的人打交道，所以翟文瑩只在這一片區域打轉，但是隨著她給的能量越多，她見識到的異變植物也就越多，範圍也在擴大。但是擴大到一定範圍的時候，異變植物就有了邊界。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異變植物生活區域的中間有一條鴻溝，翟文瑩不知道這是怎麼區分的，之前沒有問這些異變植物。

  現在很熟悉了，翟文瑩也就敢問這件事。

  「對，但對面是是壞蛋！」

  「它們會來打架！」

  「我們上次打贏了！」

  「那個水又臭又難喝！」

  「那些東西情緒不穩定的，你別去！」

  「那個人類逃過去了。」

  「這些壞蛋居然不打她！」

  「我們只搶到一個。」

  ……

  異變植物的話中充滿了控訴。聽得出來，它們真的很討厭對面的同伴，據它們的說法，對面的同伴還會來欺負它們，會吸收它們的汁液。

  翟文瑩聽完，帶著一肚子疑惑回去了。她這次是被異變植物一株傳一株回去的。

  位面店鋪，李衛芳看著從二樓窗口出現的翟文瑩和異變植物，差點沒站穩。

  「你怎麼從外面回來？」

  李衛芳被嚇得夠嗆。

  「嗯？不是從外面回來從哪裡回來？」

  李衛芳：……

  「老闆以後都是以這種方式回來嗎？」

  「大概，看我心情。」

  李衛芳再次無語。

  翟文瑩想到異變植物說的「同伴」，回房間前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們知道其他區域的異變植物嗎？」

  「其他區域？」

  李衛芳不解。她們能正常行走的地方都是異變植物，沒有看見區域啊？

  「對，在那邊有一個分界線。兩種異變植物不一樣，另外一邊的看起來更暴躁一些。」

  其實翟文瑩一直想問，異變植物長這麼大，它們能不能縮小。

  但一想到異變植物如果真的縮小了，肯定是要到翟文瑩的店鋪裡面玩的。到時候這些人類不得嚇個半死？

  翟文瑩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們只能到有路的地方，沒有路的地方我們過不去，一旦被異變植物包圍，就出不來。」

  翟文瑩點頭，順便還了個消息給李衛芳。

  「異變植物告訴我，那個種植師就是過去了那一邊。它們也是在那邊攔截下了徐武生。」

  李衛芳點頭，「好的，謝謝。」

  李衛芳想到徐武生偷偷記下來的話。那個種植師是在偷她們這個世界的資源。

  種植師將那些資源收起來，然後裝到一個特殊的地方，打算帶走離開這裡。徐武生不知道種植師用這些東西去幹嘛，但是那些食物也有一點問題，吃多了會上癮。而且種植師的污染源也是從這個世界找到的，可是徐武生沒有找到源頭，就沒命了。

  李衛芳回去跟老大說了翟文瑩說的事情。

  「唉！當年啊，我們還有國家的區分……」

  老人緩緩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那個時候他還很小很小，是剛記得事情的年齡。他聽著大人說外面的局勢。他喜歡聽，所以記得更多一些。那個時候他還能過上正常的生活，有吃有喝，煩惱的事情都有父母解決。

  污染蔓延，他們這些內陸城市成了香餑餑。房價暴漲的同時，本地人也只是過了一段時間好日子而已。永遠在上漲的物價壓得普通家庭喘不過氣來。從一天三頓吃肉到一年才能吃得上肉的變化，不過是一年半的時間。

  全球的天氣循環讓每一個人都逃不掉。原本那些建造的地下室也被越來越頻繁的地動摧毀。一些人被迫搬到了地面上。

  有一部分人類選擇了往外尋求新的生存方式。

  可惜，人類技術沒有到探索到新的星球的地步。上去的人只能吃他們帶上去的食物。

  這個世界的發射器、通訊器逐漸被荒廢。

  食物越來越少，人類總算開始團結建立基地。

  那個時候還是區分國家。每個國家的基地都在折騰。每一個國家都想要掌權的資格。那個時候，在暗地裡破壞別的國家的研究項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基地內部也分成了本國派、牆頭草、被其他國家收買的人。被收買的人利用牆頭草清理本國派。

  那個時候，大家的精力都在清理各自的內戰上。沒有人發現，異變植物已經從海底登陸了，並且艱難地蔓延了。

  直到一大片的正常植物開始枯萎，那個時候，各國才決定合作。

  各國合作沒多久，一個自稱是「神」的傢伙填平了整個海域。異變植物就像煥發新生一樣，開始在陸地上攻城掠地。

  在異變植物占領人類生活區域的時候，各國之間也有了些摩擦，連人類也被迫發生了異變。最後，在這場複雜的戰鬥中，只有他們現在所在的基地倖存。

  李衛芳：不知道該慶幸自己生在這個年代還是痛恨。

  在場的其他人聽得挺難受的。如果一開始，她們的上一輩早一些挽回，現在他們或許會過得好一些。

  「那些植物，應該是海洋植物。」

  以前的海洋會漲潮，淹沒陸地。當年的海洋也是逐漸擴大的。

  至於異變植物的演變，「當年的一些研究學者被逼著站隊，站錯隊伍的不管能力，全部都沒了命。」

  要不有能力拯救世界的人太少，他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他們都已經研究出了能用異變植物當食物的技術，肯定也可以研究起再建適合人類生存基地的東西。

  可惜的是，那個時候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大量的資料被留在異變植物所在的地盤。文字類的資料只保留了他們奮力搶救的。剩下的電子資料壓根就打不開。

  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才建成了基地的實驗室，又因為那個種植師廢棄了實驗室。

  李衛芳好奇，「那些海里的植物跟現在陸地的有區別嗎？老闆說，那邊的植物更加暴躁一些。」

  「可能是污染更嚴重吧。當年最先被污染的就是海洋。也是海洋出事，逐漸蔓延倒內地。」

  李衛芳想要去看看。而且，為什麼那個種植師敢進去，她不怕那些異變植物嗎？

  第二天，外面響起小孩子特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