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八章 回溯

  那三位希臘的遠古神王走得乾脆利落，而留於此地的五人，除了伊什塔爾之外，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伊西斯尤其惱怒，她原本清冷的目中，似有火焰透出。

  『混沌』卡俄斯與蓋婭一系有著深刻的仇恨，可此人的存在對於荷魯斯與李墨塵兩方，明顯更具威脅。

  

  那『色孽』的力量，即便是他們這些神王抵抗起來都很吃力。而一旦卡俄斯徹底甦醒，讓『色孽』的力量在這個世界散播，不知會有多少生靈會因『色孽』而墮落。

  當然，這位混沌魔神沒可能讓每一個人都體會到他們經歷的那種愉悅與快樂。可哪怕這位將他的力量稀釋到一億分之一，也足以在這個世界掀起滔天波瀾。

  而作為這個世界信仰最廣泛的兩位神明，他們很可能也會面臨來自於信徒們的逆向『污染』。『色孽』的力量，會因被污染的信徒向他們傳導。

  簡而言之，如今的狀況就是一枚對他們極具威脅的定時炸彈落到了蓋婭的手中。

  「還是把心態放寬一點吧，伊西斯殿下，這次確實是被她算計了一次。可至少把卡俄斯關進籠子裡了不是嗎？如果讓他就這麼甦醒，我們現在就得面臨這個麻煩。」

  李墨塵已經恢復了平靜：「我猜她也不會輕易將卡俄斯放出來。您大概也看出來了，這位根源之母對於卡俄斯，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忌憚。」

  關鍵他這次也拿到了足夠的好處，總數四十七億縷功德，讓他直接凝聚出了第五條功德紫氣，此外還剩餘將近二十億。

  這不但能讓李墨塵的實力，在之前的基礎上激增，也讓『神霄靈運紫金塔』的能力進一步強化，之前李墨塵負擔伊西斯的許願還頗感吃力，可現在，他已經輕鬆了許多。

  「你說得對，都已經這樣了，我們擔心都沒用。」

  伊西斯看著深海內的那三桿『自然恩賜之矛』，眸光卻依舊陰沉。

  她確實擔心這卡俄斯的『污染』，可這並非是她最在意的。關鍵是蓋婭的力量，可能會因此大幅度增強。

  這很可能會影響『至高神位』的最終歸屬，就比如她身邊的這位——李墨塵固然可以與他們合作，可這位如果選擇現在與蓋婭聯手，那也不是沒有可能鎖定『至高神位』。

  「其實無所謂。」

  光輝之主的反應卻很平淡，他身化的太陽很快就在這邊的天際消散：「她對『色孽』的力量還是過於低估了，這位根源之母如果只打算藉助卡俄斯的部分神權也就算了，可一旦超過了一定的限度，或者她與她的子裔準備吸取卡俄斯的力量本源，那麼她遲早會為她的舉動而後悔。『自然恩賜之矛』可無法淨化創造之力。」

  伊西斯愣了愣神，然後她似想通了什麼，也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那就這樣吧！威爾頓斯坦殿下，我現在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那麼接下來也請你遵守約定。」

  這位說話的時候，身影也化成了一點點靈光消散。

  而等到這位離去，喀戎就苦笑道：「這位荷魯斯殿下的見解是正確的，蓋婭對混沌五神還是缺乏了解。可如果這位根源母神真出了問題，那對整個光明世界而言，只會是一場更加深重的災難。」

  「可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化解，而且很簡單。」

  李墨塵笑著回應：「來幫我吧喀戎，只需要我成為神上神。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整個光明世界當中，我可能是抵抗混沌最堅定的一個。」

  「的確如此！如果沒有陛下您的幫助，我甚至都沒法完成這次的淺層封印。」

  喀戎神色為難：「就我個人意願而言，也樂於見到陛下您成為神上神。可很抱歉陛下，限於某種緣由，我本人目前只能維持中立。」

  「中立沒有問題，可也能為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吧？」

  李墨塵微笑著，心想一戰與二戰時的那些中立國雖然在表面上維持中立，可在暗地裡都是有所偏向的。

  比如二戰時的瑞士，現今有許多資料顯示瑞士在二戰期間其實是「助紂為虐」，不止在經濟上對條頓進行幫助，對希伯來難民的間接迫害更是為後人所不齒。在戰爭之後，也在為條頓的眾多戰犯與公司藏匿資金。

  「不如這樣，我的『亞特蘭大魔能大學』現在還缺少師資，尤其是頂層的師資力量。我想聘請喀戎殿下，擔任亞特蘭大魔能大學的客座教授。」

  亞特蘭大魔能大學是他在六年前建立的，專用於培養法師的專業大學，近年已經初成規模。

  剛才李墨塵就發現了，喀戎運用於封印陣中的魔紋，與古希臘文字稍微有點相似。它們與現代魔紋有著很大不同，可卻無疑是現代各大魔紋支系的源頭之一。

  說來這位大賢者喀戎，本就是舊大陸魔法體系最重要的一位築基人。

  李墨塵看出了其中的部分玄奧，這座封印陣的立意，結構，都完全不遜色於現代的魔紋技術，是有別於現代體系的魔陣排列。

  尤其在『魔紋精簡排列』與『魔能利用效率』，『魔能再利用』方面有著獨到之處，讓人嘆為觀止。

  而哪怕是按照現代魔陣學最重要的指標——『每立方米內的魔能濃度』來看，喀戎的這套封印陣，也都超越了這個世界的最高水準。

  可見當年喀戎在這個世界傳播的知識是極為精深的，可惜遠古時代的那些法師沒能夠掌握精要，而現代的法師們，也偏離了喀戎的道路。

  當然，喀戎的魔法，未必就比現代魔法更強。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的知識，有助於提升法師們的整體魔紋造詣。

  且哪怕沒有這一手魔法造詣，喀戎本身掌握的知識與能力，也是凌駕於眾多主神之上的。

  再考慮到這位在神話年代調教過眾多英雄，他為人師表的能力也毋庸置疑。

  相信這位也很樂意，培養人才，散播知識，很可能是與喀戎本體的神性有關。李墨塵猜測這位的神職，應該是與知識，教學有關。這不單是從喀戎的行為判斷的，也是他觀測半人馬星座得到的信息。

  喀戎果然沒有拒絕，他答應的很乾脆：「可以！也沒必要用客座教授的頭銜來欺人自欺，您乾脆直接給我一個校長職務。即便是現在的教學體系，我相信我也不會讓您失望。」

  李墨塵頓時大笑，喀戎願意成為『亞特蘭大魔能大學』的校長，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現在的問題是，您現在該怎麼回去？」

  喀戎好奇地看著李墨塵：「看得出來，他們已經盯上您了，他們是不會讓您與伊什塔爾殿下就這麼輕鬆返回的。」

  這一次，奧丁他們可是難得的鎖定了李墨塵的行蹤，又是脫離了天命神系重金打造的龜殼體系之外。

  喀戎心想換成是自己，也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只要能將李墨塵圍殺，那對幾乎所有的人而言，都是有極大利好的事情。

  「可這根本不是問題啊，喀戎先生。」

  李墨塵一聲失笑：「如果沒有把握，我怎麼可能會從我的神國裡面跑出來？」

  他現在要返回神國是真的很簡單，甚至都沒必要動用自己的『跳躍』權能。此時被他留在神國的幾枚『都天雷火星核劍陣』的備用劍器就能夠解決問題，除非有人能夠在『星象』與『神格』上同時超越他，否則這些神王們狙擊他的可能微乎其微。

  可現在即便是那位古老的『天體之神』克利俄斯，也沒可能在『星象』上與他對抗。

  「倒是色孽留下的這個印記似乎有點麻煩，不知喀戎先生您是否有辦法解決？」

  他感覺到這個火焰印記，讓他與冥冥中某個存在有了無法斬斷的聯繫。與此同時，他還從這塊印記上感受到了快樂與愉悅，這讓他無論做什麼事都很開心，也讓他對所有的雌性生物蠢蠢欲動。

  這似乎是件好事，可李墨塵知道如果沉湎其中，或者依賴上這個印記，那麼自己就離成為色孽的奴僕不遠了。

  「我沒法解決，陛下！這只能靠您自己的意志力，或者某一天，您能夠成為神格二十之上的存在，就可以斬斷與她之間的聯繫。」

  喀戎搖著頭：「色孽是混沌五神中最年輕的一位，卻也是最可怕的一位。她掌握的力量並不是特別的可怕，卻更具迷惑性，讓人更容易沉淪。所以對這位，您絕不可掉以輕心。」

  ※※※※

  一大早，曼哈頓的皇后區傳出了一聲劇烈的爆震聲響，隨著一股衝擊波拂過周邊地域。一股赤色的火焰與濃煙也在隨後升騰而起，漫捲空際。

  「Fuck！」

  在布魯克林區的第二地鐵站口，黑人姑娘凱薩琳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咒罵，同時也聽見周圍人群一陣哀嚎與抱怨聲。這是因所有人都意識到，今天的曼哈頓地鐵又得停運了。

  這一整年來都是這樣，每當恐怖襲擊發生，曼哈頓捷運局都會短暫停運，說是要排查安全隱患。

  「狗屎的阿薩諸神，狗屎的奧林匹斯，他們一定要讓我們不得安寧對嗎？」

  「這些雜種，他們在戰場上沒法贏得勝利，只能把槍口對準平民。」

  「一定是光明神教的人在幫助他們，一定是！我聽電視節目上分析說了，如果不是有人在幫助他們，那些傢伙早就該被趕出阿美利加了。」

  「可這根本就沒有證據，他們只是不負責任的推測。」

  「去你的證據，光明教會在南阿美利加與那些叛亂武裝勾結，這難道也是假的？已經報導過很多次了，說是什麼起義軍，結果都是些毒販，黑幫，人渣！」

  「知道一年多前那些突然出現的惡魔，就是他們釋放出來的嗎？就好像光輝聖典裡面說的，由於我們的不虔誠，神準備懲罰我們了，HA！」

  「喂，你這個狗屎，該不會也是光輝之主的信徒吧？」

  凱薩琳沒有參與進去，她神色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智慧型手機，進入『曼哈頓24小時新聞網』翻動著實時新聞。

  智慧型手機，這是『米歇爾·美第奇工業集團』在兩年前推出的產品。只有巴掌大小的手提電話，有著個人電腦一樣的獨立智能作業系統，大觸控螢幕——在短短一年間就風靡了整個阿美利加，也大大推動了通信技術與移動通信網絡的發展。

  不過凱薩琳手中的這款手機，卻是來自於南高麗的產品。更實惠的價格與強大的性價比，讓這個國家的智慧型手機品牌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做到了與米歇爾·美第奇工業集團『夢想』手機系列分庭抗禮的地步。

  果然，凱薩琳在新聞網的APP內，看到了『皇后區希爾德酒店頂層餐廳發生爆炸，死傷或接近三百人』的標題。

  而等到看完全文之後，凱薩琳深深皺眉，眼中也現出幾分猜度之意。

  這場恐怖襲擊的兇手，已經確定了是萬獸帝國的特戰團人員，可案件本身還是有諸多疑點。希爾德酒店是阿美利加最大的連鎖酒店之一，他們的防恐措施非常的嚴格，規格甚至超越於曼哈頓的一些地鐵站。可那些恐怖分子卻能從容的混入其中，製造出這場死傷三百人的爆炸。

  而這份新聞的撰稿記者，在文章中質疑了希爾德酒店的安保措施，認為希爾德酒店安保團隊中的幾位光輝之主的信徒，可能就是酒店安保系統中的最大疏漏，且言辭鑿鑿。

  難道說，真的是光明教會的人在與北歐阿薩神族的那些恐怖分子勾結？

  這讓凱薩琳一陣心緒不寧，下意識的就握住了自己藏於袖中的光明聖徽。

  在一年以前，凱薩琳每當不安的時候，她都能從這件器物中獲取溫暖，驅散心中的負面情緒。可這個時候，凱薩琳卻依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通體發寒，心緒惶恐。

  她又嘗試默誦光輝聖典中的經文，壓制心中的褻神之念，可凱薩琳的腦海之內，卻總是不自覺的浮現出自己最近看到的那些新聞報導與時事評論。

  凱薩琳是一位虔誠的光明信徒，她的家庭也無一例外都信奉著光輝之主，而在她成長的社區中，宗教氣氛一直都很濃郁。

  所以光明舊教與新教，都被阿美利加聯邦國會取締為非法信仰之後，凱薩琳也沒有任何的動搖，她每天依然堅持在就餐前向光輝之主禱告，在禮拜日前往郊區的教堂禮拜，甚至在教會的組織下上街抗議。

  ——由於各大加盟州與地方政府的不同法律，聯邦政府根本就無法做到全方位的禁止光明教會。只是在曼哈頓這樣對光明教會越來越反感的大城市，凱薩琳需要稍稍收斂，不能向所有人光明正大的宣示自己的信仰。

  這倒也不會引來警察什麼的，卻有可能會被身邊的朋友與同事排斥。

  自從戰爭開始之後，光明教會在南阿美利加的作為，就讓這裡的人們反感透了。而最近不斷發生的恐怖襲擊事件，則讓人們進一步的不滿。而媒體與政客也在推波助瀾，打擊與批評光明教會，如今甚至成了許多地方的政治正確。

  凱薩琳原本對這些新聞嗤之以鼻，憤怒無比，認為是有看不見的手在做輿論導向。她有一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在那些新聞頁面還有各個大論壇與人論戰。

  可隨著南阿美利加方面不斷爆出光明教會與敵人勾結，甚至是直接煽動信徒發起叛亂的證據，她就再無法在爭論中理直氣壯的說光輝之主與恐怖分子無關了。

  毫無疑問，那個在南方突然出現的萬獸帝國，是阿美利加聯邦必須擊敗的敵人。

  這個異族文明的封建體制，還有萬獸帝國占領區內的種種慘況，無不向世人昭示了這一點。基於現代文明的阿美利加聯邦，是絕無法與萬獸帝國共存於世的。

  哪怕是身為一介女流的凱薩琳，對此都有著深刻的意識。如果他們不想被那些野蠻人盤剝，被壓榨，被統治，被殘殺，那就只能奮起反抗。

  而光輝之主，不但與支持萬獸帝國的阿薩神系勾結，他們還讓阿美利加聯邦的士兵死傷慘重。這哪怕在凱薩琳看來，都是無法被原諒的。

  「血色聖光軍團發聲明了，他們說對這起爆炸案負責，這是他們與萬獸帝國的勇士合作後的傑作。這是在抗議政府對光輝信仰的不公待遇，他們說政府如果不恢復光明教會的合法地位，那麼這樣的襲擊還會繼續。」

  「光明舊教的曼哈頓區大主教，宣稱血色聖光軍團與他們無關！」

  「狗屎的無關，果然是他們！」

  周圍的人群中再次嗡然作響，幾乎所有人都憤怒填膺。凱薩琳暗暗一嘆，將自己的手機放回口袋，然後走向了不遠處的公交車站。

  這個時候，曼哈頓內也只有這種公共運輸工具可以利用了。而就在凱薩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擠上擁擠的公共汽車，在一個多小時後，才到達她公司所在的洛克菲勒中心。她的很多同事也都遲到了，不過凱薩琳才到公司，就被她的上司單獨傳喚。

  「阿斯科特夫人，我很遺憾的通知你，由於公司現在面臨經營上的困境，已經不得不進行裁員。您——」

  凱薩琳的眼中頓時現出了慌亂之意，倉促的打斷了上司的後續發言：「請問先生，是我的工作出現失誤嗎？或者是因為我的信仰？」

  她與她的丈夫正在供養著他們位於郊區的一棟房屋，而他們的孩子目前正在某個收費昂貴的私立學校就讀，她現在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不，你的工作沒有失誤，你一直都是我們運營部最優秀的幾人之一。當然也不是由於你信奉的神，光明教會雖然被政府取締，可阿美利加一直都能夠包容不同的信仰。」

  這位名叫謝伍德的首席運營總監苦澀地笑了笑：「在一個小時之前，我們在墨西哥灣的三個海上鑽井平台被摧毀。這新聞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出來，可以確定的是，我們公司已經瀕臨破產的邊緣。在政府決定是否給予資助之前，我們必須節省公司運營的成本。」

  凱薩琳臉色蒼白，知道自己的離職，可能已無法避免，可她還是感到疑惑：

  「墨西哥灣？那裡不是建了好幾座海上要塞保護嗎？還有我們海軍的三個大艦隊常駐。」

  「海上的防禦沒出問題，是有人在鑽井平台上安放了炸彈。是南阿美利加聖宗會支持的激進武裝，名叫晨曦之血。」

  這一刻，凱薩琳難以自抑的對袖子裡的光輝聖徽生出了厭憎之意。

  她知道南阿美利加聖宗會，是光明新教最大的幾個成員之一。而『晨曦之血』，則是墨西哥境內，最臭名昭著的販毒集團，恐怖組織。

  ※※※※

  而就在名為凱薩琳的黑人女性，念及『晨曦之血』的時候，在阿美利加的加利福尼亞州，卻正在發生一件與『晨曦之血』有關的交易。

  在聖地亞哥市東郊的某個老舊倉庫內，『晨曦之血』的大頭目亞克·帕拉格林，正眼神警惕的看著前方一位明顯有著狼人血統的黑衣女子。

  「嘿！女人，是你對我的部下說，有新的貨源給我對嗎？」

  「沒錯，帕拉格林先生。」

  那黑衣女子淡淡笑著，哪怕是被這裡眾多身強力壯的男子注視，眾多的武器鎖定著，她也沒有一點不安。

  「我把東西帶來了，這是其中的一部分。」

  她隨手一拂袖，就使身前多出了十個一升容量的玻璃瓶，裡面裝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藥丸。

  「哇哦，這是什麼？新型的搖頭丸？」

  亞克·帕拉格林坐在麻袋堆疊的座位上沒有動，他的旁邊卻有個神色輕挑的年輕男子走到了黑衣女子的面前，將那玻璃瓶一一打開，然後拿著那些藥丸輕嗅辨識。

  然後這位的眉頭就緊緊皺著：「這是什麼鬼東西？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這一句，讓倉庫內響起了一片打開槍枝保險的咔擦聲。

  「它叫極樂。」

  黑衣女子唇角微調，下巴微揚：「至於效果，你們試試就知道了，我沒理由騙你們不是嗎？」

  「希望如此!」

  亞克·帕拉格林拍了拍手，就在不久之後，就有人押著兩個癮君子進來。

  而等到那藥丸入口，這兩個不久之前還滿臉驚慌的男子，就滿臉的迷茫愉悅之色，眼神渙散而又滿足。

  「看來還是有效果的。」

  黑衣女子從這兩人身上收回視線:「這些『極樂』就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試用品，我估計你們還得用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放心。而如果你們想要繼續購買，可以用這張符牌召喚，我會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在你面前。價格嘛，二十金盾一粒。」

  那神色輕挑的年輕男子有些錯愕：「二十金盾一粒？你是瘋了還是以為我們太蠢？現在最好的搖頭丸，也只有五金盾一粒。」

  「所以說了，你們需要一段時間的試用。它的成癮性更高，對身體的傷害也相對較小，還可以給人無比的快樂，你們真正用過之後就會發現，這個世界的任何毒品相對它而言都是垃圾。然後，在當前的狀態下，我還可以給你們提供穩定的，大量的貨源。」

  黑衣女子似乎有些驕傲：「我相信你們會來找我的，一定。」

  ※※※※

  已經回到天命神國的李墨塵，還不知凡世當中又一波改信風潮即將到來。更不知一種名為『極樂』的毒品，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在阿美利加的土地上蔓延傳播。

  回歸之後，他首先花了一點時間，先是把喀戎安排好。這很容易，『亞特蘭大魔能大學』目前還是威爾頓斯坦家族的私人財產。這座大學的校長，也是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威爾頓斯坦家族成員擔任。

  對於校長的更換，此人倒是非常大度，一方面是權力損失的不多，喀戎在未來只會負責教學方面的事務；一方面則是這位大賢者的威名，海格力斯，阿喀琉斯，伊阿宋，奧德修斯——他培養的這些希臘英雄每一個都是大名鼎鼎，而且在希臘英雄中都是最頂尖的。

  何況一位通曉多門『偽真理』級神權的強大存在出任凡世大學的校長，這本就是『亞特蘭大魔能大學』的無上榮耀。

  而在處理完這一事務之後，李墨塵就對著這虛空之中的永夜神國深深凝視了許久。

  這次封印『卡俄斯』，那位夜女神居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這點既讓李墨塵意外，同時又覺遺憾。

  他原本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夜女神插手，就協同光輝之主與蓋婭等人先將這個隱患除去。涉及色孽的污染，在此事上他們的利益一致。

  可惜的是，倪克斯終究還是沒有現身。

  然而李墨塵的殺意分毫未解，在下一場決戰到來之前，解決夜女神這個變數已經是勢在必行之事。

  這位要麼是永遠退離光明世界，要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被他殺死！

  當然，這很困難，李墨塵在這之前還需做些準備，做一些布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卻會盡力籌備。

  收回視線之後，李墨塵的主體就在命運之鄉魔法塔的頂層盤坐下來，同時招出了『神霄靈運紫金塔』。

  「許願！在最短的時間內，領悟真理級感知。」

  那魔法塔上纏繞的功德，一瞬間就消失了七億多縷。接下來李墨塵在閉目冥想，參研自悟了大概七天之後，他的『感知』，就已經進入真理級別。

  『感知』是幾乎所有神明必備的能力，這甚至不能算是神權，而是他們天生就具有的能力。

  它提升起來也相對容易，李墨塵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是偽真理級了，也在這方面下了一些功夫。如今在功德之力的輔助下，進入真理級可謂水到渠成。

  在這之後，李墨塵又作出了第二個許願。

  「許願！在最短的時間內，領悟偽真理級『遮蔽』。」

  遮蔽就是神權範疇了，這次李墨塵稍稍花了一點時間，也花了大概四億多縷功德。

  在二十七天之後，李墨塵又許出了第三個願望。

  「今次扭轉時空，暢遊時序長河，不會被任何智慧生靈察覺，直至本人神力耗盡為止！」

  做完這個許願之後，那『神霄靈運紫金塔』上的功德之力，又塌陷了六億多縷。李墨塵則在稍稍調整之後，就發動了『猩紅龍鎧』的跳躍能力。

  這一跳，他來到了光明世界生成之初。

  由於知曉界域新生，很可能會遭遇強大的神靈注目，李墨塵一開始就讓自己進入到『隱秘』的狀態。

  不過這個時候李墨塵也感覺胸前一悶——這次的時空跳躍，讓他的一身神力，消耗了將近一半。

  在這裡，他沒有魔法塔的補充，也沒有一百五十億信徒。只能依靠自己神格十六的古神之軀，還有『永恆』，『活力』與『生命』等等神權力量，來供應神力。

  除此之外，李墨塵感覺自己經歷的時間流速是正常狀態的十萬倍。也就是別人經歷的十萬個小時，他這邊就僅僅一個小時而已，外面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十萬倍的快進。

  李墨塵知道原因，他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現世的力量在拉扯著他，也讓他無法輕易的干涉時序長河的過去。

  不過這巨大的時序差，卻也有一個極大的好處。這雖然讓他的體外，與外面的世界之間形成了一層不可逾越的時序之膜，可也讓他被發現的風險無限降低。

  而在世界生成之初，李墨塵親眼看著一顆漂流的星獸晶核衍生『混沌』，而就在這混沌衍化世界的幾萬年內，一條虛空裂痕在混沌的作用下發生質變，那應該就是『卡俄斯』誕生的過程。

  然後就是諸天萬界的偉大存在們，訪問這個『混沌』的過程。他們或直接往這『混沌』之內投影，或是以力量扭曲這『混沌』當中生成的法則網羅。

  李墨塵不關心這些，他只是全力確保自己不被察覺，然後盡力觀察那些隨世界伴生的『源質』與『先天神器』的去向。

  幸運的是，那些外域大神不會將他們的神念觸及這個『混沌世界』的深層；而光明世界那些最古老的生命們，此時的能為普遍較低，大多都停留在神格八以下，根本就無法察覺李墨塵的存在。

  一直到神話年代，李墨塵親眼看著摩什拉人到來，然後包括宙斯與奧丁在內的眾多追殺者蜂擁而入，陸續進入到這個世界。

  李墨塵無力去再關注這個世界的複雜演變，此時他的神念每分出一份，都會帶來巨大的神力消耗。

  不過就在神話年代最初的某個時間段，李墨塵的神色微動，有了干預過去世界的第一個動作。他來到一尊巨大無比的霜巨人的屍體前。

  在這裡，有著十數位神靈環繞著這霜巨人，他們似乎在商議著該怎麼處理這巨人的屍體。不過就在下一瞬，天邊出現三十幾杆寒冰長矛，向他們穿擊過來。

  而就在諸神分神之際，李墨塵探手一抓，從這巨人體中收取了一團位於心臟部位的血肉。

  接下來是在這之後的五千年後，李墨塵又重新跳躍到三千年前，將一團在大河中經受沖刷的『源質』撥動，讓它深埋地下，並施加封印——按照正常的軌跡，這團源質會流入大西洋，然後在世界的演變中逐漸消散，化為一塊巨大的深海礦藏。

  第三次出手，則是為一件直到神話時代末期都沒有被人找到的先天神器。過程就與之前差不多，讓它深埋到無人能知的秘境，等待他在未來將此物取出。

  而第四次出手，則是在幾頭始祖狼人的體內，添加一份奇異的藥物。那對他們的身體，對他們的能力毫無影響，正常的情況下也幾乎無法查知，卻可以隨著血脈繁衍而擴散。

  這既是他針對某人的布局，也是一次嘗試，干涉未來的嘗試。

  到了這裡之後，李墨塵就感覺自己的神力已經近乎枯竭。他再不敢繼續，隨著光明世界的擴張，各種生靈的衍生，他的法力損耗越來越多。關鍵是，光明世界與黑暗世界已經開始初步的融合。

  李墨塵沒有任何留戀的再一次跳躍，又返回到現代，回到了正常的時間段。

  然後不到半個小時，他的手裡就出現了三件東西。

  第一件是『源質』，一團份量濃郁，同時包含大量『大地』與『金屬』源質的土白色螢光。

  ——按照正常的歷史，它將在深海之內衍生出一片方圓三千公里，擁有著無數稀有金屬與稀土的巨大礦藏。

  李墨塵已經用神念去感應過了，那片礦藏已經在這個時代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由於這『源質』一直都是單線的，沒有與任何智慧生命產生交集。它原本位於三萬七千米深海的土層之下，在土層下至少七百公里。

  即便是那些強大的神話生物，平時也不會去那種地方。所以李墨塵奪取此物的舉動，對時序長河的干擾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