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四章 再臨

  「許願塔嗎？」

  正在改造當中的萬神殿內，高坐於御座之上的蓋婭用手托著下巴，神色若有所思。

  「你就是為了這東西與伊西斯祂們聯手，結果還輸了？」

  「那是一場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慘敗。」

  瑞亞聽出了她母親語中暗含的調侃與諷刺，這位卻全不在意的答著：「黑暗世界的惡孽之海，藏著一些超乎我們想像的東西。」

  

  「這我早就知道，我曾經進入過那裡。裡面很危險，我警告過你的，瑞亞。」

  蓋婭的眼中閃現著異色：「那裡面藏著不止一具神格二十的神孽。可惜的是從三千年前開始，我就必須把絕大多數的精力投入根源，沒法繼續深入，那對母子牽扯住了我所有的精力。不過現在，倒是可以試著深入看看。」

  「那麼許願塔呢？」

  瑞亞語含深意的詢問：「那很可能是一件真理級別的神話武裝。雖然我還沒見到過它的真面目，卻能夠感知到這東西的真理之韻，那應該就是那位命運主宰致勝的主因。」

  「真理？如果是真的真理級，你們就別想活著回來了。」

  蓋婭冷笑：「我會關注的，可那不是現在。」

  瑞亞不由皺起了眉頭：「母親，他現在每一天都在變得更強大。」

  「是啊，二十年不到，就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神王。這樣的成長速度，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恐懼。他甚至還將路西法綁上了他的戰車，那位深淵之主已經償還了我的人情，不會再為我效力了。可那又怎樣呢，瑞亞？奧丁與宙斯都不著急，我們為什麼要在意？我打賭，那幾位的興趣，更多是從光輝之主身上咬下一塊肉。而現在就連我，也是樂見其成。」

  「你們會失敗的，我知道你與他們都有保留，包括撒旦在內。可你們遲早會被他一個個殺死，或者從這片世界趕出去。」

  瑞亞搖著頭，可她隨後就發現，蓋婭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投注在她們前方那片巨大的神力投影上。

  那裡正映照著厄里斯的自由神國，將內部的情景一覽無遺的展露在她們的面前。可以望見那頭名為『芬里爾』的巨大魔狼，已經在這個神國內舒展出了祂那龐大無比的軀體。那長達四千米的狼軀每前進一步，都會導致大片的土地崩塌粉碎。那冰藍與赤紅的射線，不斷從芬里爾的眼中噴射出來，而被它們擊中的地方，自由女神的祈並者與神軍，要麼被凍在了接近於絕對零度的寒冰當中，要麼就在熾白色的火焰中哀嚎死去。

  它口中的唾液則蘊含劇毒，滴落下來之後，直接就將自由神國內的那些土地腐蝕毀滅。而但凡是被沾染上的生靈，都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化為膿水。

  不過真正致命的還是它的爪牙，這位完全無愧於『力量天使』之名。自由女神座下的那些從神，那些天使們，只要敢於出現在祂面前，那無一例外都是被芬里爾一口咬死的結果。

  於此同時，這片戰場上有著足足六個銳利無比的箭頭，『永恆天使』阿特拉斯，『憤怒天使』墨諾提俄斯，『守護天使』阿喀琉斯，『戰鬥天使』羅貝爾特，『災龍天使』海柔爾。

  除了『大地天使』克里斯汀坐鎮於後方之外，命運之主座下的七大天使之王都全員出戰。

  而在祂們的身後，則是包括『龍族軍團』與『巨人軍團』在內的數百萬大軍，正以摧枯拉朽之勢，毀滅著自由神國內的一切。在往自由神國的核心部位，不斷的發起攻擊，高歌猛進。

  這個龐大神國的毀滅已經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命運主宰麾下的大軍採取了非常激進的戰術。可以猜到芬里爾他們正在嘗試獲得厄里斯在神國中的遺留，或者乾脆將之摧毀，這些人有恃無恐。

  不過瑞亞猜真正讓蓋婭注意的，應該是出現在自由神國東面的一支軍隊——那是阿瑞斯的神選戰士！正源源不斷的從神國外開入進來，數量已經達到了十個戰團。

  希臘的戰團編制遠遠小於光輝之主的天使軍團，可十個戰團的軍力，已經相當強大。而瑞亞也注意到在這支軍隊之後，在自由神國之外，還有幾百艘雲中戰艦，數十個奧林匹斯戰團的軍力正在等待進入。

  而阿薩神族的大軍，已經在趕至的途中。

  「看吧？他們對自由女神的遺產更感興趣。」

  蓋婭嘲諷地笑著：「合作的基礎根本不存在啊，瑞亞。」

  「這需要人協調。」瑞亞不以為然的說著：「你們之間完全可以達成一個短期的，牢不可破的盟約。儘快把這位命運主宰解決，這是你們共同的利益。」

  蓋婭依然搖頭：「像伊西斯那樣去遊說嗎?然後我還得分一點好處給他們？我能夠得到什麼？是信仰還是那什麼許願塔？他們能夠讓我如願嗎？相反，如果未來我幫助他成為神格二十的神王，至少不干擾。那麼未來黑暗世界的開闢，是否會有我的一席之地？或者從他那裡換得一個承諾？」

  她見瑞亞沉默了下來，就揚起了唇角：「所以啊，即便需要有人出面來協調，那也不該是我。如果要我出手，那就必須拿得出能夠讓我心動的東西才可以。」

  「我不得不承認，目前你的看法是正確的。」

  瑞亞不由暗暗一聲嘆息，她心想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幾位，大概都是出於這樣的想法。所以明明都能夠感受到那位命運主宰迫在眉睫的威脅，卻都始終無法協同步調。

  難道真要看著許伯利翁的那個後裔，一步步走上神上神的台階？

  「我當然是正確的，現在這情況不好嗎？那個小傢伙會讓他們無暇他顧。換在以前，我能夠拿回厄里斯從我這裡得到的根源份額？」

  蓋婭再次冷笑：「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瑞亞，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你很想奪取他手裡的許願塔，那就耐心等著吧，等著眾神都不得不除他而後快的時候。」

  ※※※※

  同一時間，在命運之鄉魔法塔，李墨塵也正在與黛爾菲尼亞·艾德里克說著話。

  「你問我為什麼要賜予神恩，幫助那些半神？」

  李墨塵不禁失笑，沒想到這位虛夜君王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可是黛爾，這與我們今天討論的事情有關係嗎？」

  「有的，陛下！這關係到我未來的道路，以及我對您的認知。東方有一句話叫做美麗的鳥會選擇好的樹木棲息，而有才能的人會選擇英明的老闆效力。如果成為您的天使，那麼我的未來都將與您綁定在一起，我想我必須慎重。」

  黛爾菲尼亞以肅穆探究的目光，與李墨塵對視著：「阻止更多人進入神明的領域。這應該是諸神的共識，可我發現您的態度卻是截然相反？我想知道，陛下您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

  這數年以來，她一直都震撼於這位命運主宰的崛起速度。一不注意，後者就已經站到了人與神的頂端，至在那眾多神王中，也已經是較為強大的一員了。

  不過她也不會因此就這麼簡單的，將自身與族人的未來託付過去。

  李墨塵為黛爾菲尼亞對東方名言的奇葩翻譯忍俊不已，可隨後他就在黛爾菲尼亞的注視下恢復了嚴肅：「我只能說，我的目光從來不局限於這個世界。你應該知道吧，黛爾？如果想要成為廣泛世界的神上神，而非是局限於這個光明世界，那麼我就必須把我的影響力向諸天萬界擴張，最好是形成一個星座。而這些成長起來的人類神明，未來都將是我的爪牙，我的臂膀。」

  「原來是這樣——」

  黛爾菲尼亞恍然之餘，也生出了幾分欽佩。心想她這位主君的氣度，的確與其他神明不同。哪怕是傳聞中最具氣魄的奧丁，也無法與之相比。

  「陛下您讓我無法拒絕！我願意成為您的天使，可天使之王——我可能在短時間內無法達到你的期望。」這是另一件讓黛爾菲尼亞匪夷所思的事情，御座上的這位，希望她成為命運教會的第八位天使之王。

  黛爾菲尼亞對李墨塵對於她的看重自然是受寵若驚的，可她也絕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勝任天使之王的職位。

  目前李墨塵座下的天使之王，如災龍天使海柔兒，戰鬥天使羅貝爾特，大地天使克里斯廷，守護天使阿喀琉斯——那無一不是主神級別的強者，並在戰場上證明過自己。

  「這個沒關係，我有足夠的時間等待你的成長。你以往跟隨我立下的功勳，也足以讓你獲得這個地位。」

  李墨塵笑著搖手：「我賜下的祈願術，你應該知道了吧?善用它，那可以讓你迅速的成長。我也會給你提供足夠的資源，十年之內，當你的古神神格達到十三，我會將我的自由權杖下賜於你，同時給予你正式的冊封。」

  原本黛爾菲尼亞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可接下來多半會是一場長期的全面戰爭，那麼他就有足夠的時間，等待黛爾菲尼亞的成長。

  這位的天賦還是很不錯的，在這幾年時間中已經擁有了神格八的古神階位，這份成就絕不遜色於安東尼這些新時代的神明。

  黛爾菲尼亞還有著穩固的信仰來源，那高達兩千萬的異人中有70%以上都信仰著黛爾菲尼亞。她還有著中等的『自由』神職，剛好能夠使用自己的權杖。

  關鍵是這位的身上，擁有著高達三億的功德——這是『神霄靈運紫金塔』提升之後的新功能，可以讓李墨塵窺見他人的『功德』。

  而在李墨塵身邊的所有人當中，安琪拉是擁有功德之氣最多的，數量達到七億多縷；而黛爾菲尼亞僅居其次，高達三億。

  這已經足以讓黛爾菲尼亞在十年之內，將自由神權推升到接近偽真理的層次，加上她本身的虛空天賦，成為天使之王綽綽有餘。

  「陛下！那麼我會盡力而為。」

  黛爾菲尼亞對李墨塵的言辭半信半疑，許願術她是知道的，這正是她今天詢問李墨塵的緣由。可這門神術的效果，真能夠誇張到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神格十三的古神？

  黛爾菲尼亞沒有任何信心，可她當然不會拒絕，這只是李墨塵對她的要求，並未附帶上任何的懲戒，萬一自己真的辦到了呢？

  天使之王的地位對她本人而言並未有太多裨益，可她的那些同族，卻可因此極大的改善自身的生存處境。

  而等到黛爾菲尼亞的身影消失於這座殿堂，李墨塵則又一次把他的目光，投注在旁邊顯化出來的『神霄靈運紫金塔』上，仔細感應塔上的功德之氣因這場對話而發生的細微變化。

  僅僅片刻，李墨塵就心想果然，這些聚集在許願塔上的功德之力，並非是單純的『功德』。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發生了變化，『果』被撬動之後的反饋。之後餘下的才是來自於世界根源，來自於人類潛意識大海的反饋。

  源於『因』與『果』的部分較為靈活，其實在李墨塵成為神王之後，他現在的片言隻語，甚至是舉手投足，都足以一定程度上影響未來，也在擾動著因果。而源自於後二者的『功德』則較為呆板，只因無論世界根源也好，人類潛意識大海也罷，其實都是沒有自我的思考能力的東西，它們甚至沒法準確辨知，什麼是對它們有益的。

  相較來說，世界根源更笨拙，而人類潛意識大海雖然有著較強的反應能力，可在很多時候，人類的整體意志是彼此衝突的。就像是開放與保守，科學與愚昧，民主與專制，還有信仰的選擇，人們總無法在這方面達成共識，所以不能簡單的把他們視為一體。只有在世界級災難爆發的極少數時候，人心才有可能真正捏合在一起。

  大概二十秒之後，『神霄靈運紫金塔』上的功德之氣就恢復了平穩——當然這平穩只是相對而言，這個世界上正在發生著數十場與他有關的戰爭，命運教會與旭日光魔同盟無數人都在為他工作奔走，而這都直接間接的影響著未來。

  李墨塵結束了觀測之後，就驀然一個踏步，來到了安東尼的魔法塔『機械神座』。

  這位機械主宰雖已在不久之前依靠他那已經擴張到九千萬的信徒晉升為信仰主神，可他的神國依然弱小，祈並者的數量至今也只有不到五十萬人，連李墨塵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安東尼一直都將他的神國掛靠在天命神國的邊緣，而為了保障安全，他與他那三位從神的魔法塔，一直都藏匿於天命神國的內部。

  就如安東尼可以任意出入命運之鄉魔法塔的三十四層以下，李墨塵也可在『機械神座』的二十八層之外自如出入。他直接來到了安東尼的鍊金工坊外，在得到後者的許可之後才推門走入了進去。

  然後李墨塵的目光與意念，都向那懸浮於煉爐內部的『猩紅龍鎧』投注了過去。

  「進度怎樣了，安東尼？」

  「再給我七個小時。」

  安東尼頭上戴著滿布著各種高科技觀測儀器的頭盔，神色專注的觀察著煉爐的內部。

  「有些低估你這套鎧甲的結構損傷了，你最近的幾次戰鬥，顯然是遠遠超過了它的負荷能力。所以我不得不多花至少一天時間去修復。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你與宙斯，還有奧丁的那次戰鬥有這麼激烈嗎？」

  「只會超乎你的想像，尤其是宙斯，祂的爆發力確實遠不如奧丁，可後勁尤其巨大。你恐怕難以想像，我的主體，用了至少兩個月才完全恢復。不過猩紅龍鎧的結構損傷，也有一部分是與我這次的黑暗世界之行有關。那裡面的孽力，已經濃郁到可以快速腐蝕各種物質。」

  李墨塵對於『猩紅龍鎧』的狀態也是心中有數的，所以他現在雖然急於用到此物，卻還是很有耐心的在旁邊坐了下來。

  「你能夠在今天把它修復就行，嗯？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安東尼，真不愧是你。」

  隨著李墨塵對煉爐內的『猩紅龍鎧』掃描完成，他的眼中頓時現出了滿意之色。

  只就目前這件神話武裝的狀態來看，它的強度已經在原本的基礎上提升了百分之二百三十！已經遠遠超過了他之前對安東尼提出的指標。

  「十七滴與金屬有關的根源之血，還有一點金屬源質，如果連這種程度都達不到，那我還當什麼機械主宰，鍛造之神？」

  安東尼神色自負的笑了笑：「其實你如果能給我更多的時間，可以讓它在現在的強度上再提升百分之二十，變得更加堅固。」

  李墨塵則心想哪怕有十七滴與金屬有關的根源之血，這種程度的強化效果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他提供的金屬源質，也就只有他從自由女神那裡得來的那麼一丁點而已。

  只有安東尼，這位在合金上的超高造詣才能夠做到將這十七種特性不同的根源之血有機結合，最大程度的發揮性能。

  換成是阿薩與奧林匹斯神系的那兩位鍛造之神，都未必有這樣的能力。

  在這方面，李墨塵已經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更多的時間?大概需要多久？」

  「二十到三十天，如果能有兩個月，我可以讓它更加完美，不過時效與性價比就不大了。」

  「那還是算了。」

  李墨塵沒有一點猶豫的否決了這個提議：「總之今天之內儘快把它完成吧。」

  如果是在平常時期，他不介意再等待二十多天，獲得這百分之二十的強度提升。可現在，李墨塵實在等不了，他急需用到此物。

  這次黑暗世界之行的收穫，可遠遠不只是從倪克斯處敲詐來那些命運源質，以及厄里斯的那些家當。在那孽海的深層，李墨塵還有著一些重大收穫等待著他去攫取。

  考慮到未來的變數，確保那件物事不至於落入到他人之手，這時間自然是越快越好。

  除此之外，在原穹之界，神霄宗那邊也有了一個讓他意外的發現。李墨塵的主體必須在近期以自身最大戰力前往原穹之界一行，且最好是在十天之內。

  而煉爐內的這件『猩紅龍鎧』，在這前後兩樁事當中都不可或缺。

  ※※※※

  安東尼沒有失言，李墨塵果然在七個小時之後就拿到了『猩紅龍鎧』。而僅僅十秒不到，李墨塵就已出現在了黑暗世界那片龐大的惡孽之海外。

  在李墨塵將『時序』神權推升到偽真理級別之後，距離這個概念在他這裡已經不存在了——至少在這兩個貼合的世界內是如此。那偽真理級的命運神權，則可讓他瞞過所有人的感應與預知。

  而這次李墨塵未與任何人聯手，他只攜帶了『龍脈』。然後在孽海之外也未作任何的停留，就直接踏入了進去。

  此時儘管沒有倪克斯與路西法的協力，還攜帶著龍脈這個拖油瓶，然而李墨塵深入孽海深層的速度不但更快，神力損耗也是微乎其微。

  這都是因他此刻實力大進，神格十九，高達七門的偽真理神權，讓他的一身神通能為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就如『命運』與『時序』這兩門神權，李墨塵現在可以用他那四縷功德紫氣，將其中的任意一種提升到真理級。

  或者將『戰爭』，『戰鬥』，『活力』，『陰陽』等神權的兩種提升到真理層次。

  這個時候如果他與奧丁，或者與宙斯他們正面作戰，如果他們的力量較前次沒有變化，李墨塵已經有把握戰而勝之了。

  李墨塵還擁有著究極的『永恆』，他在這方面的造詣，已經不遜色於他的永恆天使。

  這都是『命運』與『時序』的衍生，當他做到了永恆不滅，這門神權力量自然而然的也就得到了質的變化。

  除此之外，厄里斯的『自由權杖』也能起到作用。這東西非常好用，可以肆意的在他身邊製造自由與紛爭，讓他減輕阻力。

  不過當李墨塵接近到第一具神孽的時候，李墨塵的法力，還是開始了消耗，從百分之九十九的高度一點點的下跌滑落。

  「昂！」

  龍脈感受到了威脅，當即發出了一聲咆哮。

  龍語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讓李墨塵小心，同時勸他不要再深入了，這裡已經非常的危險。

  可李墨塵卻聽而不聞，他甚至都沒有把速度放緩，繼續往那更深層進發。這次他輕車熟路，完美的避開了途中的三個神孽。

  然後李墨塵手臂上纏繞的，那如絲線般的黑色氣息，就開始扭動了起來。兩道讓人心悸的氣息，不斷的向他靠近。

  龍脈已經感覺頭皮發麻，渾身鱗片緊緊的包裹著軀體，再次發出了吼聲。

  就一頭太古龍而言可說是異常強大的龍威，自然而然的就從它體內溢散出來。不過相較於那兩頭神格二十的神孽，就像是小螞蟻在向巨人叫喚。

  這個時候，如果不是周圍都是濃郁的惡孽，根本就無處可逃，身後又有李墨塵在壯膽撐腰，龍脈幾乎就有了掉頭逃跑的衝動。

  它不怕死亡，卻擔心在這孽海的深層，得不到他想要的安眠。

  「爹地你還要繼續？我覺得我們不是他們對手！」

  由於是李墨塵一手養大的，所以龍脈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叫李墨塵陛下，BOSS，或者主宰，而是直接叫他父親，或者爹地。

  「你說得對。」

  李墨塵坦然承認了這一點，如果是在孽海之外，他自然不用在乎這兩頭神孽，他們其實不比自由女神更強。可在孽海，李墨塵與路西法兩人綁一塊都不是他們對手。

  「不過它們不是我們的敵人。」

  李墨塵繼續往深處下潛，龍脈也稍稍放下了擔憂。那兩頭神孽的舉動證明了李墨塵的話，他們非但沒有發起攻擊，反倒像是衛士一樣護在他們兩人的身側。

  而這一路他們遭遇到的幾頭神孽，都是依靠他們的護持，才能夠安然通過。而就在大概半個小時，龍脈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他的血脈開始沸騰，感應到了有某種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東西，就在這附近不遠。

  「Oh my god，我的心臟都快停止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爹地你是帶我來找它的對嗎？」

  「快了！」

  就在李墨塵說出這句之後不久，他就已經看到了他想要的那些東西。那是一團混雜在一起的源質，哪怕是在這黑暗世界，也依然散溢著無法遮蔽的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