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六章 來臨

  所謂的神國，是指神明的居所，也是那信奉神的人的靈魂歸處與居所。

  就其本質而論，其實是以神明的神格為核心，集合眾多信徒精神力量的產物。某種程度而言，可以說是神明教義灌輸之後，信徒們幻想的具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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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久遠的希臘神系與阿薩神系就可知道，那個時代的神明是沒有所謂『神國』的。這是拜火教與光輝神教之後的產物，源自於阿胡拉·馬茲達。

  不過神國也並非單純的精神意識集合體，一般神明都會在神國中吸收源自於星界的時空能量，力圖形成一個穩固的半位面。這可以降低神明的神力負擔，也可以讓神國獲得更多資源。

  那目前這些神國，一般都停留在主物質界與星界外域之間的間層。

  李墨塵開闢的神國，也在這個位置。由於他掌握著時序神職，在空間方面也造詣不俗，所以神國成形不到半年，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穩固的半位面，直徑高達兩百多公里，且在不斷的擴張著。

  而在李墨塵在珊瑚海登頂，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天命』神系之後，他麾下的眾神就自發的將他們的神國，往李墨塵的命運神國靠攏，以獲取他的庇護。

  就連魔法女神黛安娜也不例外，同樣將她的魔法神國，靠近到極近的位置，與李墨塵的神國互為犄角，相互照應。

  而這次被瑣羅亞斯德神系盯上的，是一位在珊瑚海戰後投效於李墨塵的女神卡羅萊娜，在阿美利加執掌著『短暫愛情與歡樂』的神職，被眾多白人女性信奉。

  這只是一位中等神，戰鬥力也不夠強大，甚至是約等於零，即便她執掌的神職也不算太重要。

  不過李墨塵卻知防微杜漸的道理，他的天命神系人心離散，根基未穩，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人心與信譽，否則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幸在這位卡羅萊娜女神也響應了他的號召，把她的神國遷移到命運神國附近，在神系聚集地的邊緣位置，這就大幅度的減輕了他在防禦上的壓力。

  李墨塵沒有在第一時間參與，目前的狀況也不需要親身駕臨。

  儘管瑣羅亞斯德神系氣勢洶洶，一次就拿出了五個天使軍團的力量。不過魯登道夫指揮下的第二神意軍團，很好的完成了初期的防禦作戰。

  他們在神國內部進行戰鬥，本就具有一定的優勢。而光明世界對於外域力量的壓制，讓李墨塵的神意戰士們哪怕是以一敵三，也仍能占據上風。

  『旭日—光魔』同盟由現實世界中提供的，專用於針對鬼神之屬的火藥武器，讓第二神意軍團更加如虎添翼。

  他們圍繞著卡羅萊娜的神國鏖戰了整整七天，光是天命神系一方的傷亡就高達十二萬。對面瑣羅亞斯德神系的死傷，按照情報與間諜之神海德里希的統計，應該九倍於己方。

  不過對於瑣羅亞斯德神系而言，這傷亡是九牛一毛。對方四個天使軍團，就有接近一千六百萬的戰鬥人員，且在源源不斷的補充，使得魯登道夫面臨的壓力日漸加大。

  而這樣的天使軍團，瑣羅亞斯德神系應該還有十二個到十六個左右。

  此外根據李墨塵的預測，幾千年前阿胡拉·馬茲達從光明世界帶走的天使，至少也有兩個軍團。他們是不受光明世界排斥限制的，能夠完整的發揮所有實力。並且在這幾千年的戰爭當中，得到了足夠的成長。

  所以加西亞·費倫統帥的第一軍團，始終都處於引而不發的戰備狀態。哪怕是在戰爭最激烈最危險的時間段也未投入戰場，他們在警惕著阿胡拉的進一步動作。

  李墨塵猜測這位，應該不會捨得將他的寶貴軍力用在他這邊。光明世界成就『神上神』的機會只有一個，有資格爭奪的，則有光輝之主，蓋婭，黑夜女神倪克斯，自由女神厄里斯，宙斯，奧丁，阿胡拉與路西法這八位。

  而他李墨塵目前雖然搭建出了一個神系，可就目前來看，他那低微的主神級修為還沒有資格入場成為這場棋局的玩家。

  何況在那些神明的眼中看來，他李墨塵多半還只是一位強大神，這距離『神上神』與真理之門的距離，就更加遙遠。

  在他這邊過多的消耗力量，是很不划算的。這也是奧林匹斯與阿薩這兩大神系，屢屢對他退讓妥協的原因。

  理論而言，他這邊甚至該被各方拉攏有加才對。

  可世事難料，又有誰能夠確定一位神王的想法呢？

  畢竟他手中的『神霄靈運紫金塔』，還有他麾下眾多擁有新時代神職的眾神，也一樣是這些神系與神王的目標。

  當年的阿胡拉·馬茲達，幾乎就統一了波斯帝國到貴霜帝國的信仰。他卻在教派極盛之時棄此而去，去追尋摩什拉那座『許願塔』的下落。

  總之此人不可不防，李墨塵雖未反應過度，卻一直都對這個敵人全神戒備。

  而在鏖戰七天之後，瑣羅亞斯德神系雖未再投入更多的大軍，卻有眾多的天使之王出現於戰場上。

  有掌握神獸，動物與包括人在內的一切動物繁殖的『馭獸天使』瓦赫曼；有掌管火焰的『火焰天使』阿塔赫什特；有掌管一切金屬的『金屬天使』沙赫里亞爾；還有與月神兔同為『大地天使』的斯潘達爾瑪特；以及『戰爭天使』巴赫拉姆。

  他們的神力強大絕倫，浩瀚恢弘，一次打擊就可以殺死上萬名戰士。

  然而天命神系也針鋒相對，海洋女神忒提斯，冒險與傭兵的保護神菲爾德，風暴與洪水之神伍德，不死鳥一族的首領安菲爾德·菲尼克斯，『大地龍神』馬格努斯，還有得到李墨塵許可，正在凝聚『北風』與『寒冰』神職，主職即將轉向冬女神的海拉，都陸續現身於戰場上與對方大戰。他們當中除忒提斯之外的絕大多數都不是這些天使之王的對手，不過藉助神國與主物質界的力量，勉強能夠將對手阻擋住。

  魔法女神也很默契的把她的神國，往天命神系的神國聚集地稍稍靠近。

  ——這是一位神格十九的法則神，魔法神權已經進入偽真理，可以算是副神王級的力量。瑣羅亞斯德神系那邊能夠與她對抗的，就只有兩三人而已。

  不過在這之後，阿胡拉就沒有投入更多的力量了。這位似乎真的就只是打算試探而已，雙方戰爭的烈度也不斷減弱，趨近於平息。

  這讓李墨塵暗暗的舒了口氣，此時他的天命神系，差不多也到了極限。畢竟是召集眾神捏合出來的軍隊，第二神意軍團的戰力雖然還過的去，對傷亡的承受能力卻極其有限。

  正常的軍隊，一般可以承受三成左右的傷亡率；而如果是久經訓練的精銳部隊，能夠承受四到六成的傷亡。

  可第二神意軍團在死傷不到十分之一的情況下，就已經離潰散不遠。眾神都為自家祈並者的死傷痛心不已，也為第一神意軍團的置身事外而憤憤不平。

  而就在這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即將到來的『三號世界』吸引過去。六月末，隨著兩個世界之間產生的巨大吸引力，全世界範圍都掀起了巨大海嘯，席捲各國海岸。即便各國政府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做應對災難的準備。可這場海嘯，依然令高達一百七十萬人死亡。還有河水倒灌，引發了沿海地帶的大範圍洪災。

  於此同時，地震也開始頻繁的發生。儘管都沒有超過七級，卻餘震不絕，最多的時候，一天之內超過七百起。

  根據『第一源質』帕拉塞爾蘇斯的觀測，最多7天之後，兩個世界就會發生撞擊。

  李墨塵不知道這是否是阿胡拉·馬茲達臨時收手的緣由，卻已將所有的心神投入到那個即將來臨的世界。

  參考原穹之界那幾個世界融合的動靜，而『三號世界』的體量，甚至還超越於完整的原穹世界。可以預見的是，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干涉，這必將是一場波及全世界的災難與衝擊！

  接下來的整整兩天，李墨塵都在與『真理主宰』貝瑟爾·愛斯坦丁，『第一源質』帕拉塞爾蘇斯，『世界破壞者』拉法特·德·羅伯斯庇爾，『寂靜君王』康修利，還有安琪拉等人一起測算兩個世界的碰撞發生地。

  大概率會是在世界的南方，旭日海運公司旗下四百九十艘刻滿了魔能陣列的小型運輸船，已經在太平洋的南端漂泊。

  可具體是什麼坐標，他們還需進一步確定。

  在場的眾人，無不都是當世最頂尖的魔法使，哪怕最年輕的羅伯斯庇爾，也擁有著中等神的實力。而安琪拉，她的計算能力在封神之前，就已經不遜色於羅伯斯庇爾。

  在兩個月前，李墨塵將他的『數據網絡』與『遊戲』這兩個神職轉讓給她之後，安琪拉的計算能力更是一舉暴漲，成為在場眾人之最。

  這兩個在李墨塵眼中沒什麼大用的神職，已經被安琪拉玩出了花，她不但利用電話線與電纜網絡，連接了阿美利加以及歐洲所有的大中型計算機，獲得了無與倫比的算力。

  更通過網絡，收集那些遊戲玩家們的幻想力量，可以具現出遊戲中的英雄人物與BOSS，並擁有頗為可觀的戰鬥力。

  安琪拉在十五天前甚至嘗試過，在冥界中具現出一支數量達到五十萬的惡魔大軍，都源自於一款名為《暗黑破壞魔》的遊戲。

  它們的戰鬥力都相當強，可以相當於怠惰魔王貝利亞麾下的3333個地獄軍團的十分之一。可惜由於這款遊戲才剛剛發布，玩家的數量過少，只有不到三千萬人。他們的精神力量，不足以支持這支惡魔大軍長久的存在。此外電話線網絡對這些人的精神力收集也很成問題，損耗大到驚人，能夠為安琪拉所用的不到三成。

  有鑑於此，旭日集團已經制定計劃。準備在未來投入巨量資金，發展全世界範圍的魔能光纖網絡，推廣各種經典遊戲與相關影視，尤其是網路遊戲。這應該可以進一步強化安琪拉對這兩種神權的利用。

  這讓李墨塵不得不感慨，他在原穹之界的成長曆程，束縛了他的想像力。那明明是兩種無比強大的神職，卻受限於他的固化思維，無法發揮。

  當然，安琪拉未來的成長方向，與當前的事件無關。不過這位誇張的計算力，卻確確實實的能夠幫助到李墨塵與在場的眾多魔法使。

  「根據愛斯坦丁教授提供的情報，首先撞擊的位置，應該就是這個位置不會錯。然後由此擴散——」

  在測算出坐標之後，安琪拉的眉頭就緊皺著：「可這至少都是十四級的地震，我們真能夠抵擋得住？」

  目前地震的分級，最高也只有十二級。相當於15.6萬億噸TNT當量的能量衝擊，威力相當於10公里的小行星撞擊地面。

  可這一次，根據他們測算的結果，兩個世界的碰撞，將釋放1.8億億噸TNT當量的能量。

  如果按照地震分級的計算方式，這將是一次十四級的，波及整個世界的地震。

  「盡力而為吧，我的想法是在撞擊發生時，用大量的海水來緩衝。」

  李墨塵的目中閃過一絲異澤：「只要傳遞至澳國的震波等級不超過九級，我就有辦法讓我在澳洲的絕大部分信徒，都能夠安然度過。」

  這一次的世界衝擊，安托利亞大陸，玻利維亞大陸，南阿美利加，南極洲，還有澳洲都是首當其衝。後者稍微好一點，是五塊大陸中風險最小的。可這個國家，這片大陸，依然有被這次的震波直接摧毀的風險。

  幸運的是，李墨塵一直未將他的手伸向南方的那些迷霧大陸。就連米歇爾留下的幾個獵團，也被他召回阿美利加本土。

  「還是可行的，我仔細研究過陛下設計的那套魔能陣列。有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全力幫助，祂有能力辦到。」

  愛斯坦丁給安琪拉吃了一個定心丸：「唯獨投入太大，這次損耗的魔能材料，至少價值一千二百億，還有大量的神格碎片。」

  「只要能夠平息掉部分震波，這筆投入就很划算。」

  李墨塵心想這可是一次絕佳的獲取功德的機會，能否在近期再湊一道功德紫氣，就全靠這次的操作了，他又怎會吝嗇？

  且魔能材料中的絕大部分，他都是取自於山丘巨人斯卡蒂的收藏，而那神格碎片，則來自於羽蛇神庫庫爾坎，他的財力其實負擔不大。

  「我也必須去嘗試。你們也知道吧？現在很多教會都在向我的信徒宣揚末世即將到來，如果繼續信仰我與旗下的眾神，只會在接下來的災難當中一無所有，甚至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