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來吃飯

  中考一共考了三天，沈汀在心裡計算了下成績，覺得自己應該能考上那所理想中的高中。

  方可露也考了三天，不同於沈汀的遊刃有餘，她蔫蔫的，據她說，這是過度用腦，腦袋當機造成的，她需要關機，好好清理下內存。

  方可露在家睡了半天，第二天叫上沈汀，兩人一起去醫院接方琴回家。

  方琴身上的傷其實早就好的差不多，是方可露堅持要方琴多住些時間，她主要是怕方琴的腦震盪沒好全。

  兩人到了醫院，方可露去辦住院手續，沈汀陪著方琴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

  方琴告別左右病友，和沈汀一起拎著東西走到病房門前，門外方可露伸手剛要開門，門裡沈汀拉門出去。

  

  你伸手，我出來，方可露的手收不住的朝沈汀的胸摸過去，沈汀反應極快的往旁邊一讓，免遭了被同性襲胸的囧囧場面。

  這一讓，視野開闊，沈汀在方可露身後看見了一個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

  宏錫把沈汀驚訝的表情盡收眼底，目光一轉，他笑著看向默默打量他的方琴：「阿姨，我是方可露學校的同學，之前一直忙，沒來得及看望你，聽說你出院了，特意來幫忙搬東西。」

  來幫忙搬東西怎麼還買了那麼多東西？沈汀看著他手上提著的禮品盒暗自腹誹。

  一向熱情好客的方琴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冷淡，她表情平靜的對宏錫點點頭，「勞你費心了，中午來阿姨家吃個便飯，跟阿姨說說方可露在學校的事，怎麼樣？」

  宏錫沒察覺出不對勁，將手裡的東西交給方可露，笑呵呵的哎了一聲。

  沈汀心裡咯噔一下，宏錫來方家吃飯，那不就代表她跟他要面對面相處？她還沒沒準備好跟目標人物接觸啊，沈汀拎著杯子洗臉盆毛巾站在旁邊，力求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而宏錫怎麼可能看不見她，他今天可就是衝著她來的。

  「這個交給我來拿吧。」在沈汀沒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手中拎著的東西全部接過來，宏錫一手拎著一個塑膠袋。

  這麼掉價的動作，他做起來卻絲毫不見狼狽。

  沈汀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吶吶的道了聲謝，她不敢看他，小跑著走到方琴身邊，虛虛的攙扶著方琴往外走。

  回到方家，方琴在客廳招待宏錫，沈汀做飯，方可露在廚房打下手。

  方可露從剛才開始就很沉默，沈汀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將燉湯的蓋子蓋到鍋上，走到方可露身邊幫忙摘菜。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相處了這麼多天，沈汀早在無形之中把方可露當做了朋友，跟任務無關。

  方可露這些天總找她傾吐心事，聽她這麼問，習慣性的點點頭，聲音有些深沉：「我媽不喜歡我在外面胡來，但是真跟那個圈子脫個一乾二淨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很煩。」

  沈汀聽她講完，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多少知道點方可露每天晚歸都在做些什麼。

  收保護費，給老大看場子，充當打手，這些事來錢快，同樣的，需要付出的東西也很多。

  沈汀不懂黑道的那些事，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上位者的猜忌有多重。

  看那天那群人對方可露的態度，就知道她在那個圈子裡有一定的地位。

  高地位往往跟高資歷掛鉤，而高資歷則意味著，不管是擁有的東西，還是知道的東西都比底層人多得多。

  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往往只有少數人知道，而這些少數者里，有極大的可能包括方可露。

  「你看她對我哥的態度，就知道她有多討厭混黑的了。」

  方可露將菜丟進洗菜盆里，聽著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臉色陰鬱道：「其實我也討厭那個圈子，可是那地方就像沼澤，一腳踏進去，想全身而退完全是做夢。」

  她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好方琴，絕不能貿然離開，要不然那群喪心病狂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方可露不敢想像。

  沈汀不知道該講什麼，她前世生活的圈子很小，小到只有出租房和公司兩點一線。

  重生後接觸了方家母女，沈汀才知道，原來生活不僅僅只有柴米油鹽，還有各種身不由己的無奈掙扎。

  「你可以慢慢的淡出。」沈汀開口，只是想給方可露一個參考意見。

  「有些活動能不參與就不參與，如果能狠下心，必要的時候可以受點傷，讓你們老大覺得你已經沒用了，是個廢子。」

  廢掉的棋子只能拋棄掉，過程可能有點殘忍，但是結果卻是一定的。

  方可露搖搖頭，「這辦法我早就考慮過，但是不行，混黑道的可不僅僅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動物。」越是高高在上的人，經歷的越多，也就越精明。

  方可露雖然才十五歲，但是各式各樣的人事物她都見過不少，內心早已是半個成年人的思維。

  在門口聽了有一會的宏錫走進廚房，吸了吸鼻子，一副垂涎的樣子，「鍋里燉的什麼？好香！」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方可露下意識看向方可露，卻見她沒事人一樣擦擦手，揭開鍋蓋，露出裡面煨著的雞湯，「雞湯，剛好能出鍋了，你幫忙端過去。」

  方可露竟然一點也不介意宏錫聽到她們的談話，沈汀一邊用碗盛雞湯，一邊猜測兩人的關係。

  方可露叫宏錫哥，就說明兩人在幫派里關係比一般人更親密，宏錫對方可露也頗多照顧的樣子，兩人之間看著自有一股默契存在。

  他們會不會是情侶關係？或者是一個人對對方有意思，但是沒有表白，正在進行中的暗戀？

  沈汀聯想到這裡，不由苦惱，如果他們兩人之間是這種關係，那她就不能去攻略宏錫了。

  雖說只是一個任務，但是畢竟要親身實踐，沈汀大膽的假設，如果宏錫真的被她攻略成功了，而方可露又喜歡宏錫，那她不就成了小三了。

  這種事一定不能讓它發生。

  飯桌上，沈汀和方琴對邊坐，宏錫和方可露對邊坐，沈汀一邊低頭吃飯，一邊眼角餘光看向宏錫和方可露，她企圖從眼神交流中揣測他們倆到底是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