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落水

2024-05-02 23:21:27 作者: 歸雲子

  二王爺故意問道:「世子為何不食?可是吃不慣我們這西突國的灸烤美味?」

  青檀笑道:「這鹿肉做得甚是美味,容得貧僧多喝幾杯美酒,將腸胃暖得熱了,再來下口。」

  二王爺呵呵一笑:「怕是你吃不慣這生血熱肉吧?也難怪,你自幼在中原長大,斷然不知道此等野味得是半熟的吃在嘴裡才鮮美。」

  青檀低頭看著盤子裡的鹿肉不動聲色,斷定這二位還有下文。

  果然,三王爺就著酒杯抿下一大口,朗聲笑道:「青檀啊,你可知我西域三十六國加起來疆土會有多大?」

  

  青檀道:「許是中原那麼大?」

  二王爺一擊掌:「對,那你再說說,這西域三十六國憑什麼統一向大黎朝俯首稱臣?」

  青檀又道:「是因為義父。」

  三王爺拍案叫好:「一語中的。」

  二王爺再問:「那若是大黎離了我西突,這西域三十六國還會臣服於他嗎?」

  青檀不語。

  三王爺又問:「那若是我們西域三十六國一起脫離了大黎,那他們又會向何人俯首稱臣呢?」

  青檀道:「自然是這西域三十六國中最強的那一個。」

  二王爺和三王爺同時撫掌大笑:「青檀,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怪不得王兄會立你為世子。青檀啊,如今我們兩個也不把你當成外人。

  王兄這一生勞碌,忙得連生兒子的時間都沒有,於這三十六國中往來斡旋,這裡起了摩擦他去那裡平,那裡有了不忿,他去那裡和,這西域三十六國個個敬仰的是他。我敢說這一句話,咱們西域,有人不識大黎天子龍子驥,卻無一人不識我的兄長赫赫蘭暇。」

  青檀道:「是,義父在這三十六國的君主之中的確最有威望。」

  二王爺抿了一口酒:「話說到這裡了,青檀,我倒要問你一句,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向大黎稱臣呢?我等坐穩了這西域三十六國的頭把交椅,讓其他三十五國向我等稱臣納賦,豈不痛快?」

  青檀翹唇一笑:「我在中原聽過一句話,欲戴王冠者必承其重。有的話只是聽著痛快而已,真正設身自處,卻也為難,如義父這般豪傑,且不願使西域自治,我等又怎敢說此大話。」

  二王爺將酒杯在案几上一頓,冷聲道:「果然沒有膽色。」

  青檀不語,將那盤鹿肉往遠處推了推,反取了一口小菜放在嘴裡,低頭喝酒,再不發一言。

  三王爺看得場面尷尬,趕快笑道:「二哥,你看看你,本為家宴,怎麼扯著扯著又把話題給扯得遠了?我看外頭月色甚好,不如我們一同去湖邊賞月?」

  二王爺依然黑著一張臉,由三王爺連拉帶扯地扶起來,一手扯了青檀一手扶了二王爺一起向湖邊走去。

  月色皎潔,將湖水照得清亮,三人在湖邊的涼亭上入座,三王爺將手一揮,一眾胡姬侍了樂囂繼續吹奏,青檀一臉淡漠地低頭喝酒,照樣目不斜視。

  忽然聽得身後的侍女掩口驚呼一聲:「啊,那裡是個什麼東西?好生嚇人?」

  眾人一起抬頭,卻見湖水中的涼亭上站著一個人,只著一身白色裡衣,黑髮覆面,身子在隨著風不停地打晃。

  三王爺佯怒地一拍桌子:「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驚擾孤家設宴?來人啊?把他給我抓起來砍了。」

  青檀抬頭衝著那人看了一眼,不由變色:「且……」

  慢字還未出口,卻見那人身子一晃,象是被什麼東西推了一把,直直地向著湖水裡面跌了下去。

  周大勇!

  青檀暗道一聲不好,掀起僧袍站起來就要喚人去救,卻被三王爺一把按了肩膀,衝著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世子,此人你可認識?他私闖王宮,不會是你授意的吧?」

  青檀的腦子嗡的一聲響,立馬明白自己這是中計了,趕快道:「離得太遠,我看不清此人是誰,只是今日家宴,有人落水,定然不吉,還是先把他給救下來的好。」

  兩位王爺呵呵一笑:「救他?哈!私闖宮禁本來就是死罪,救上來也是一刀,不如讓他自己淹死的好。」

  周大勇入了水,腦子好象清楚一些了,舞動手腳拼命在水裡划動,無奈他下水之前就已經中了迷藥,手腳總是不聽使喚,身子不自覺地就往下沉。

  青檀眼看他的身子一絲絲地往水裡沉下去暗自著急,起身要救,卻被那兩人死死按住肩膀,青檀沉聲道:「二位王爺,我到底是個和尚,見死不救,怕是佛祖怪罪!」

  二王爺一聲冷笑:「呵呵,適才不是他自己跳下湖裡去的嗎?佛祖哪裡會去怪你?」

  眼瞅著周大勇命懸一線,青檀忍無可忍,衝著身後道:「飛雪,盈袖,下去救人!」

  飛雪盈袖衝著湖面奔去,卻被幾個侍人一起揮刀攔住,兩位美女立時撥刀相向,場面立時混亂起來。

  二王爺和三王爺一人一邊強按了青檀的肩膀,怒聲道:「青檀,你為了一個南蠻子就與兩位叔父翻臉,這事兒做的怕是不對吧?」

  青檀冷聲道:「二位叔父有話直說,何必連累無辜?這個人我還真是救定了。」

  青檀話一說完,將手一揚,一把粉塵撲面而來,兩位王爺捂著臉就往後躲。

  青檀藉機從他們手裡掙扎出來,躍入水中衝著周大勇遊了過去。

  周大勇此時口鼻中已經灌滿了水,明明意識清楚,身子卻是止不住地往下沉,眼看這條小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突然一條手臂伸出來,牢牢地托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往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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