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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誅心

2024-07-21 20:04:28 作者: 小致命

  「想吵就滾出去,莫要打擾本道救命,一個個口中修佛,普度眾生,這下起手來卻沒輕沒重,在讓本道知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那人命耍陰謀,一人一瓶斷腸散,老道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生不如死,滾滾滾。」

  孫思邈暴怒的聲音傳來,錢歡與玄奘同時縮了縮脖子,對於這老神仙,莫要說他們兩個是兔崽子,就是王八犢子他們也得受著。

  兩人面面相視,一臉的尷尬離開孫思邈的藥廬下,莫要說還口,離開的步子也得加快一點,玄奘在孫思邈面前也得自稱一聲小僧,老道士對大唐的貢獻說在慧武候府作威作福,就是將皇宮中的李承乾暴打一頓,那傢伙也得受著。

  兩人剛走,願提昂攜徒弟李淳風來到錢家,直徑走上藥廬二樓,神情倨傲,他與孫思邈有些淵源。

  片刻後,藥廬內再次爆發出一聲怒吼,袁天罡慌不擇路跑出藥廬,樣子十分狼狽,身在院中的錢歡哈哈大笑,已經不在乎此時是什麼時辰了。

  袁天罡聽被嘲諷,不由駐步整理衣衫,恢復一身仙風道骨,大步走向院中二人。

  

  仇家相見本該分外眼紅,可兩人卻是相視一笑,先後作揖行禮,那虛偽的樣子讓錢歡感到一陣噁心。

  「你們兩個能別這麼噁心麼?明明都恨不得掐死對方,卻做出這幅樣子,願提昂道貌岸然也就算了,你這個和尚怎麼也這麼虛偽?有恩就報,有仇就動手,今晚本候要謝謝我那可愛媳婦。」

  玄奘笑笑不語,袁天罡卻輕聲笑道。

  「小道可比不得您這大侯爺,您不懼天地法相,天惹您,您能捅破了天,但我們凡人又怎能與您相提並論?」

  錢歡淡然一笑,脫下滿是泥濘的靴子砸向願提昂。

  「滾。」

  袁天罡拉過李淳風擋在身前,一隻滿是泥濘的靴子砸在李淳風的臉上,這小子大怒,願提昂淡淡一笑,他十分完美的詮釋了一句話。

  死道友不死貧道。

  被作為擋箭牌的李淳風被推開,袁天罡也不在衣服戲虐的面色,十分嚴肅的目視眼前的大侯爺。

  「錢大侯爺,貧道十分好奇,這一局,您是棋子,或是那佛門為棋子,又或是我道門?您做出的事情卻讓我道門來接和尚扔來的屎盆子,您不覺得應該給出個說法?」

  單腳跳向前廳的錢歡停下身子,轉頭看向袁天罡,譏諷道。

  「一群滿腦子只知道騙人的邪門歪道死了便是死了,別以為本候是瞎子,成玄英所做作為當本候不知?安東高句麗時本候打下的,土谷渾是本候奪回的,嶺南的發展,岳州的昌盛,揚州的水產,用本候所造福百姓的孩童去祭海?」

  袁天罡閉口不言,錢歡閉上鹽繼續道。

  「袁天罡,今日你如果能說出過所以然來,那麼本候甘願穿戴枷鎖去佛門認罪,如果說不出來,你們道門的人死了就是白死,就當是給那些苦命的孩子陪葬了,懂麼?」

  話落,錢歡再次看向玄奘,冷笑道。

  「世人說你對大唐貢獻極高頗重,不遠萬里取得真經,傳揚佛法,翻譯書籍傳播周邊他國,但今日本候告訴你,你這點功績在我眼裡狗屁都不是,傳揚佛法,不吃肉,不殺生,不論里,他國入侵大唐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大唐百姓易子而食的時候你們在哪裡?陳碩真因澇災起義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現在想在學院宣揚佛法,讓大唐百姓信佛。」

  錢歡不由的將身子向前探了探,伸出手指向玄奘。

  「哪怕你們佛門拿出這麼一搓搓對大唐百姓的功績來,本候現在懸樑自盡,去找你們那老方丈,來來來,我站在這裡聽你說。」

  玄奘閉目誦經,不在理會錢歡,只不過在誦經時心中異常雜亂,他心中的佛教不是錢歡這般所說,他也在極力的改革現在的佛門,他更不知為何佛門又會變得如此,如此貪戀功德,貪戀錢財。

  可錢歡還有話沒說完,指著兩人再次道。

  「不說你們兩個,單論佛門道教,如果他們能做到藥廬那個老爺子那般,莫要說求著去學院傳經,我錢歡會跪著求他們去學院授課,可是他們做的到麼?又配去學院傳教麼?本候有些累了,天亮後,本候在於你們相談,另外我告訴你們倆,你們可以隨意去外面宣揚這件事是我挑起的,但這一次你們兩派妄想在坐大。」

  願提昂嘆了口氣轉身走向錢府府門,一屁股坐在門檻上,雙手抓著頭髮發泄情緒,他道門在大唐可以說十分昌盛,前有袁守誠,孫思邈,如今有他袁天罡,未來又有李淳風,可以說道門會傳承許久不衰。

  可為什麼偏偏出現了一個成玄英,他活祭童男女的事情官府沒有證據,當地官員也不承認有此事,可是錢家的明衛,陛下的犬鷹清楚表明有此事,更有民書送入太極宮求陛下一觀。

  書信褶皺,可見那父母寫下這封書信是哭成了什麼樣子,能侵濕一封書信。

  可最終沒有確鑿的證據,當地官員以及成玄英被流放,這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為何會被慧武候翻出舊帳,而且是一個不可更改的舊帳。

  如今他袁天罡又有什麼辦法為他開脫,為整個道門開脫。

  玄奘原地打坐誦經,他的佛門被錢歡毀了,或許錢歡從見到他那一天便開始在摧毀他的佛門,但每一次僅僅是一條微不可見的裂痕而已,但今日他的心被錢歡徹底擊碎,成為了一地殘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哪怕玄奘的雙眼在明亮,身在局中他渾然不知這麼多年佛門一直在做什麼,可是作為旁觀者的錢歡看的很清楚,他站在大唐百姓的最前方,與李承乾並肩俯視整座大唐帝國,承乾主外,他住內,又怎能看不清這麼多年佛門在做什麼?

  今日錢歡爆發了,因為兩門的貪心太重了,重到了百姓為他們衝擊官府,無視王權,現在大唐是帝國,不是民國!

  兩人的樣子落在錢歡眼裡只是引來一聲聲冷笑,隨後一蹦一蹦的回到前廳。

  孫思邈站在藥廬二樓俯視院中二人。

  李二身披大衣站在二樓窗前,冷眼目視眼下三人。

  他們可稱道為僧,但院外的那些是什麼,李二不知。

  但是他知道,錢歡當年所說的話並非只在糊弄他,信仰最終不可高於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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