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逆天的運氣

  衝動過後便是冷靜，冷靜過後便是後悔。

  此時錢歡開始有些後悔了，此時已經快要天亮了，但是大雨還是不停的下，但是風停了。兩放將士殺死了一夜，各有傷亡，但是虬髯客消失了，不知是死還是逃走了，對於這個人錢歡從來不曾信任過他，死於失蹤與他都沒有關係。

  但是眼下的死傷讓錢歡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巨熊身上的鐵甲已經出現了好幾個缺口，隱隱有血跡流出，對於這隻巨獸，錢歡還是有一些心疼的。

  布雷特在損失了三千餘死侍之後終於奪回了十五具屍體。

  三千換十五，布雷特大虧，但是他需要的不是這個屍體，也不曾有怨言，他在荒漠如此謙讓錢歡等的就是夜間他咆哮而出的那一句話。

  荒漠的將士異常的兇悍，他們可不是什麼民間挑選的大頭兵，而是一個個經歷過生死的亡命徒，為了軍功他們不擇手段，為了活著他們更加陰險毒辣。

  兩方的廝殺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然而程處默也在這場戰鬥中驗證了一句話。

  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他娘哪來的那麼多狹路，總之現在老子很英勇，但是老子要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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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肢肌肉的抽搐酸疼讓程處默異常的難受，大雨本就限制了他的行動，在這雨中廝殺了一夜，奈何是神仙也會有疲倦的時候。

  尉遲寶林受了傷，側臉從嘴角到耳垂兒的位置被劃破了一刀傷口，鮮血不斷流出，雨水不斷沖刷這傷口，尉遲寶林的模樣異常的恐怖，手中的鋼鞭已經換成了一把巨斧，揮舞之下周邊無人敢靠近，戰場之中，最為輕鬆卻招數華麗的就屬李恪一人，手中的鐵杉翻轉，可劈可砍可刺可房。

  多年的不斷的鍛鍊與殺人讓李恪找了一種在戰場殺人最快的一種辦法，無法殺死擊傷就好，自然會有人來補刀，或許是荒漠的將士，也可能是西域的敵軍。

  嗚。

  一道號角聲在荒漠的後方傳出，錢歡咬緊牙關看著遠處身在馬上的艾布·穆斯林，眼神有些不甘，就在此時那艾布·穆斯林突然端起弓箭，箭矢對準錢歡絲毫不曾猶豫的發出，所有人都沒想到艾布·穆斯林竟然會在兩軍交戰的時候用箭矢射殺錢歡。

  這是最讓然不恥，也是最有損顏面的事情。

  可艾布·穆斯林絲毫沒有猶豫放箭，可見他對錢歡起了多大的殺心，他曾經或許為了顏面而甘心送命，但如今只要殺了錢歡，他寧願丟了顏面，哪怕千夫所指，冷眼面對就好。

  而此時錢歡還未發現危險向他襲來，四目觀察戰場指揮將士支援房間。

  忽然一道大風吹過，吹動灑落的雨水迎面向錢歡襲來，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名西域將領，身後一道他不知的箭矢正對的頭射來。突然他感眼睛一澀，大風將雨水吹進了錢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低頭去揉眼，可就在這低頭的一瞬間，那隻箭矢在擦著錢歡的頭盔飛過，射在了那西域將領的眉心。

  這一幕讓後方觀戰的錢洛與艾布·穆斯林都愣住了，這是什麼運氣，恰恰在箭矢即將穿過他的頭顱時迷了眼低下了頭，恰恰在那西域降臨的大刀要落在他的頭上時被這支箭矢所殺。

  錢洛相信了祿東贊的那一句傻人有傻福。而艾布·穆斯林則不甘心，再次搭弓對準錢歡，忽然感覺一陣熱風襲來，丟掉弓箭後仰躺在馬背上，一聲轟響，艾布·穆斯林身側的將領的頭顱已經消失不見。

  艾布·穆斯林順著方向看去，只見一布衣男子已經驅馬疾馳離開，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差點讓艾布·穆斯林氣的吐血，咬牙看著逃離的布衣男子。

  「兄弟團瘋小七，我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在回神兒準備射殺錢歡的時候，錢歡已經被荒漠將士護在了身後。

  而錢歡此時也有些呆，身前什麼時候出現另一個死人，看身上的軍甲與戰馬似乎官職不低，他是怎麼死的？在錢歡愣神時感覺身前一輕，回神時他已經落在了巨熊的脖頸處，巨熊硬生生沖開了一條血路帶著錢歡離開戰場，身後的將士也緊隨其後慢慢撤軍。

  錢歡不知道自己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遍，但戰場中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太子黨人眼角餘光從未離開過錢歡的身影。

  西域聯軍見荒漠聯軍撤離戰場，他們被殺了數萬人怎能甘心，驅馬追殺時卻中了計，一架架猶如馬蜂窩辦的東西出現在了西域敵軍的面前，一道高亢嘹亮的聲音響起。

  「放箭。」

  一隻只粗如嬰兒手臂般的箭矢飛出，然而此時西域的將士腦中在想一件事情。喊話之人的聲音怎麼這麼大？至於眼前飛來的粗長箭矢讓他們放棄了抵抗，密密麻麻，躲不開了。

  公輸聞從另一個戰場匆匆趕來了這邊，那邊留下人了以火藥石漆搭配可抵擋一段時間，而錢歡這邊可沒有什麼東西，他敢來的時候恰恰是錢歡躲開箭矢的那一幕，公輸聞看著戰場中被射殺逃離的西域聯軍，而腦中在想錢歡是不是將這一輩子的好運都用光了。

  西域聯軍再一次停止了進攻，他們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一夜的奮戰已經耗光了所有人的體力，雖然荒漠的將士也是如此，但是艾布·穆斯林發現了一個問題，荒漠的錢洛與祿東贊兩人始終在遠方觀戰，未曾參與這場戰鬥，也為開口指揮。

  他無法確定荒漠是否還有為展露的實力，與荒漠五王爭鬥了這麼久，多次的意外已經讓艾布·穆斯林慢慢相信了一件事情，荒漠的五個人沒有一個可信的，可以去揣摩的，他們的城府很深，也很會演戲，費盡千辛萬苦耗死了五王中的一王，卻是一個一心求死的荒漠王。

  艾布·穆斯林下令整軍休息，後撤十里，錢洛與祿東贊不出手一定還有援軍。

  而錢洛與祿東贊也是對視聳聳肩，他們兩個算計的很準，艾布·穆斯林當真是害怕中了埋伏，兵不厭詐啊。

  錢歡一遍擦拭巨熊身上的傷口，一遍派人清點將士，反饋的信息讓他有些傷心。

  出軍三萬，活著回來的不足五千，也就是說崔浩的萬金會打光了。

  但另一個消息讓荒漠將士興奮，這一戰斬殺了九萬敵軍，屬於大勝仗。

  清理好巨熊的傷口，錢歡變戲法的拿出一粒『糖豆』，這是孫思邈好多年前給他的，一直沒捨得吃，今日巨熊立了功，給他吃一顆。

  受了傷的巨熊似乎沒有什麼精神，將糖豆含在嘴裡便閉上眼休息，錢歡摸著這個大傢伙的腦袋，眼神中有些悲哀。

  走出迎戰，看著擺在面前的十五個錢家的人，錢歡拿過白布輕輕擦拭他們身上的泥水，隨後又命人取來他的衣衫與中王城獨孤憐人的衣衫，神獸輕輕撫摸著他們的臉龐，錢歡跪在地上眼淚不點的往下掉，附在微笑的耳邊輕聲呢喃。

  「如果有下輩子，不要做錢家的人，這樣對你們不公。」

  話是錢歡說的不公，但是如果沒有錢家，這十五人的命運恐怕還會更苦，無父無母的奴隸能有什麼好下場，刺上錢家的家徽是他們一生的榮耀。

  「運回長安下葬。」

  錢歡起身調整狀態，他知道下一場戰鬥絕對不會晚於明日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