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長明宗算是徹底擺爛了

  和沐重晞吃完飯後，兩人分道揚鑣。

  一天下來葉翹總結出來了一套流程，在長明宗做外門平日裡只需要按時訓練揮劍，成天睡覺擺大爛都不會有人說什麼。

  修為不能太差勁，不然到時候被趕出長明宗就得不償失了，為此葉翹將自己關在房間整整兩個月研究關於修煉吐納的心法。

  懶人有懶人的修煉方式，修真界吐納心法萬變不離其宗，無非是調動靈氣在體內運轉。

  於是葉翹嘗試用符籙做了一個聚靈陣，她沒穿前是建築系的設計師，很善於利用周圍的方位布局，讓靈氣自動流入體內，運轉的速度不僅快，還不用每天累死累活的修煉。

  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她從鍊氣三層順道到達了鍊氣五層。

  ……

  天光破曉，晨曦微亮。

  葉翹睜開眼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還沒來得及疏通體內的靈力，就被杜淳興沖沖拽去了後山。

  「明師兄和薛師兄要來從咱們外門裡挑選內門弟子，趙長老讓我們去後山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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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翹淡淡哦了一聲。

  「你這是又睡覺去了？」杜淳看著她這無精打采的狀態，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短短兩個月時間，整個外門都知道了葉翹大名。

  不是因為她天賦多高多努力，而是因為她整天睡覺擺大爛。

  「是啊。」葉翹神色怏怏的跟著大部隊往後山走，挑選內門弟子和她又沒什麼關係。

  長明宗每個月都有一次集體考核，類似於現代的月考，按照葉翹被社會毒打多年的經驗，深刻明白一個道理，世人只會記住第一和倒數第一，她將成績精準的保持在了中游的水平，不突出，也不算最差。

  就算是選也要從考核成績前十的外門裡選，她這種幾百名開外的想都別想。

  但湊熱鬧是人的天性，杜淳拉著葉翹拼命擠到了人前，熱心腸的給她介紹，「前面那個是薛師兄，後面的是明師兄。」

  薛璵她之前已經見過了。

  葉翹目光落到後面的少年身上。

  雪色衣衫襯得明玄眉眼格外俊俏，手裡拿著摺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拍著，看上去很是風騷。

  「那個就是明玄嗎？」

  杜淳直勾勾盯著前面的兩人，儼然一副腦殘粉的架勢：「帥吧，咱們長明宗好多女修想嫁給他呢。」

  葉翹挑了挑眉，「那她們可能要失望了。」

  「為什麼？」

  葉翹隨口道：「因為他心境不穩，說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了。」

  「別開玩笑了。」明玄師兄心境不穩？怎麼可能。

  葉翹聳了聳肩，她可沒開玩笑，小說里明玄就是因為多年無法破境而墮入魔道的。

  兩人聲音都不大，但明玄修為高，還是聽到了，原本他注意力並不在葉翹這邊的，哪成想女孩接下來的那句『心境不穩』讓少年驟然眯了眯眼，看向她的方向。

  她是怎麼知道的？

  旁邊的薛璵同樣聽到了她的話，他見狀低聲笑了笑：「她就是我前不久和你說的那個外門。」

  「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明玄偏頭，望向葉翹：「就那個土豆地雷？」

  薛璵無奈：「不能這樣和女孩子講話，二師兄。」

  明玄嗤笑一聲，「她都詛咒我日後會走火入魔了，我還不能說她是小矮子？」

  「不可以。」薛璵搖頭，他始終覺得女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如果他有小師妹的話，只會將所有東西都給對方。

  明玄顯然就沒有對女孩溫柔一點的自覺。

  他對葉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心境不穩這件事感到幾分好奇，明玄指向她的方向，偏頭問身邊的長老：「她是修什麼道的？」

  外門長老聞言看了看，「葉翹？」

  他有些疑惑明玄怎麼會注意到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弟子，「這孩子是劍修，平日裡成績說差也算不上多差，只是和出色的外門比還差得遠。」

  「關鍵這丫頭成日裡練完劍就回院子裡睡覺，也不知道有什麼可睡的。」

  大道昭昭，仙路漫漫，不努力怎麼行？

  這番話，讓明玄不禁陷入沉思。

  想不通這種不上進的弟子，是怎麼知道自己心境不穩這件事的。

  「或許只是巧合。」薛璵無奈攤手，覺得他太敏感了些，一個才鍊氣小弟子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

  另一邊的葉翹還正琢磨著要不要晚上叫上沐重晞一起下山。

  她布下的聚靈陣符籙用的差不多了。

  得下山去買點符紙。

  ……

  薛璵和明玄挑選好這一屆的內門弟子後，結伴回到了主峰去跟宗主報到。

  兩人略微躬身，「師父。」

  秦飯飯來回踱步，看著這兩個弟子，神色不明，「我聽說月清宗最近收了個極品水靈根的親傳。」

  明玄微微詫異，「極品水靈根？」

  那天賦確實是極高。

  「是啊。」秦飯飯幽幽地撫著鬍子，道，「聽說是雲痕從凡間帶回來的，極品靈根本就屈指可數，結果還被月清宗先下手為強給拐走了。

  「這幾日月清宗的風頭不小。」秦飯飯說著瞪了這幾個不爭氣的弟子幾眼，「你們什麼時候能給我長長臉？」

  薛璵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

  秦飯飯也沒指望這幾個弟子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事實上對於明年的大比，他都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天才他們長明宗也不缺，畢竟能參加大比的都是宗內資質最好的一批天驕。

  但就是年年比不上其他宗門，這批參賽的親傳弟子也都一個比一個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沐重晞和明玄平日裡就不怎麼對付，還沒開始比賽就內訌，等到了賽場上，完全能料到結局是什麼了。

  周行雲更不要說了，作為修為最高的一個，結果那整日半死不活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人世間了一樣。

  薛璵算是四人裡面比較正常的一個了。

  「今天這麼熱鬧？」

  說曹操曹操到，沐重晞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瞥見兩個師兄，他挑了挑眉，「師父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這個弟子秦飯飯就來氣，「你這個兔崽子就不能少給我惹點事？天天和那個叫葉翹的外門弟子往山下跑，這山下是有你爹還是你娘啊？」

  沐重晞大呼委屈：「那除了葉翹其他人也不陪我玩啊。」

  他指著薛璵和明玄，「這兩個狗男男一天到晚的成雙成對，周師兄整日不見人影，外門和內門也都害怕我親傳的身份，只有葉翹肯陪我下山。」

  有時候沐重晞都覺得葉翹奇怪的很。

  不像是修真界的人，對親傳弟子沒有半點的畏懼，但他就喜歡葉翹那對誰都無所謂的態度。

  畢竟交朋友又不是找僕人，他可不希望對方處處謙讓自己。

  秦飯飯被這一聲聲的質問給噎住了。

  他乾咳了一聲，沒想到小弟子竟然有這麼大的怨氣，「所以我今日找你們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想找師妹還是師弟？」

  如今距離大比只剩下九個月時間了，卻還遲遲找不到合適的弟子，他想著那不如就來問問這幾個徒弟的意願。

  「那當然是小師妹，其他宗都有小師妹，就咱們宗一群臭男人。」沐重晞髮出聲音，「就連問劍宗那群不解風情的劍修都有小師妹。」

  明玄悠哉悠哉地瞥了他一眼，嘲笑：「說的就跟你不是劍修一樣。」

  一直事不關己的薛璵這會兒也舉手，提出意見：「不要小師弟，像沐重晞咱們宗門口的大黃狗都嫌他煩人，一點都不可愛。我更喜歡女孩子。」

  想到自己收了四個大男人，秦飯飯覺得有些許道理，是該收個女弟子了。

  「你們覺得收誰比較好？」

  他思忖著：「今年外門倒是有幾個天賦不錯的。是幾個大族旁支。」

  「內門倒也有幾個上品靈根的小姑娘。」

  沐重晞和薛璵同時脫口而出：「葉翹。」

  對上秦飯飯略顯詫異的目光，薛璵神色不變，微微笑，「師父，我覺得她就挺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預感這個小師妹會讓宗里熱鬧起來。

  恰好，他最喜歡熱鬧了。

  明玄蹙了蹙眉，卻也沒反對，他對天賦並不怎麼在乎，小師妹嘛，在每個宗都是團寵般的存在。

  於是他也勉勉強強：「隨便你們吧。」

  三人都沒什麼意見，至於周行雲？

  他的意見並不重要。

  秦飯飯蹙了蹙眉，「你們說的是外門的那個葉翹？」

  他之所以對葉翹有印象是因為這丫頭天賦不高，沒有半點修士的自覺，成天睡覺擺大爛，還經常攛掇著沐重晞一起下山。

  「對。就是那個她。」沐重晞百無聊賴，「反正咱們常年倒數，今年我看也找不到什麼天才了，就葉翹就挺好的呀，鬧騰，還有意思。」

  秦飯飯沉默幾秒，詭異的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按理說親傳弟子的名額尤為重要，這關係到日後宗門大比的排名，可事實上他們長明宗百年來回回都是倒數第一，第五個親傳是誰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你強任你強，他們巍然不動穩居倒數第一。

  不爭了。

  他們長明宗算是徹底擺爛了！

  ……

  已經被盯上的葉翹還正準備躺下睡覺，結果玉簡上被宗主突如其來的召見給嚇得一個鹹魚翻身從榻上爬了起來。

  宗主？

  葉翹入宗兩個月了，認識的都是些外門弟子和長老。

  宗主這種級別的人物怎麼會召見自己？

  她直覺沒什麼好事，但也只能從榻上爬起來，稀里糊塗的隨手穿戴好衣服，拖著疲憊的身體，趕往宗主住的主峰。

  山峰高聳入雲，長達九百層石階，葉翹又不會御劍，只能一步步往上走。

  她揉著眼睛，邊走邊想。

  挺好的。

  每次拜見宗主的時候都有種皇帝上朝登基的感覺。

  「宗主，三位師兄好。」她微微躬身，全程不敢抬頭。

  坐在上面的老頭毫無疑問就是她老闆了。

  葉翹不知道他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覺叫自己來做什麼，她眼觀鼻鼻觀心的垂著腦袋，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秦飯飯不動聲色打量著她，緊接著微微嘆息。

  果然傳聞說的沒錯。

  這孩子果然不上進。

  晚上是靈氣最濃郁的時候，這麼寶貴的時間，她竟然拿去睡覺。

  坐在上首的宗主負手聲音溫和地問：「你想不想做親傳？」

  葉翹虎軀一震。

  她造了什麼孽要去做親傳？

  少女沉默不語，秦飯飯便當她是害羞，微微笑了笑，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三人，「這是你三位師兄。」

  「之前應該都見過的吧？」

  葉翹抬頭，對上沐重晞的目光。

  可不。

  前幾天還一起下山玩呢，今天他就成自己師兄了？

  葉翹沉默不語，沐重晞朝她眨了眨眼，以為她是開心的說不出話了。

  在場除了薛璵看出來了點苗頭外，其他誰都沒有往葉翹並不願意做這個親傳上面去想。

  「收拾收拾，明日就搬到院子住吧。」頓了頓，秦飯飯特意囑咐：「別忘了。」

  葉翹深吸了口氣，扯出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弟子遵命。」

  秦飯飯覺得她是被感動哭了，見此欣慰極了，沒想到這小姑娘天賦雖然不高，倒是懂得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