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好日子過啊

  婦人打量豬肉的表情，讓顧蓮的小臉更加的冷，她將弟弟帶在身後，不願意和她說半句廢話。

  「哎哎哎，你走啥呀！大娘跟你說些話，真是的，現在越長就越不懂事了。」婦人趕緊上前將顧蓮給攔住了。

  婦人知道顧蓮家裡頭的情況，曉得王氏已經出去了，至於顧蓮的父親秀才公，現在還躺在床上休息呢！

  「我不願意聽你說話，讓開。」顧蓮板著臉顯得特別的嚴肅，不用聽就知道這個大娘想要說什麼。

  「有什麼不願意聽的，大娘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是願意的話，以後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剛才來的那個人，手裡頭有的是錢，要是你願意跟著他走，以後就用得著受這樣的苦，大娘是因為現在顏色不好了，才沒有辦法搭上這樣的線，要是大娘的顏色好，我哪裡還會放過這樣的好事。」

  眼睛滴溜溜轉的婦人，話倒是說得滑溜，也挺會挑起別人的欲望，吃香的喝辣的，現在這裡的所有人做夢都想著可以吃一頓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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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裡頭不是有小孩嗎？你要是真的想要賣子吃飯，那就把你家的小孩賣出去，你總在我這裡說也沒有用，你是不是真當我是傻子了，真是可笑。」顧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婦人，也不耐煩了。

  「要真的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早就巴上去了，怎麼著，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就你家的孩子是孩子，你要是再敢往這裡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拿刀剁了你。」

  說這話的時候顧蓮的狠樣不像個小孩子，現在殺人放火的人比比皆是，基本上每天都會死人。

  吃小孩的人雖然沒有囂張到在人的面前吃，但是他們離得地方也不是很遠，有時候還會從洞裡面飄來一股肉香味兒。

  流民們吞著口水看著洞口亮起來的光，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將自己的人性放下，去吃那一口肉。

  「得，得，真是個白眼狼，不識好人心，你不同意就等著餓死吧！」嚇得雙股.顫顫差點摔了一跤的婦人，爬起身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附近的流民們看到她的樣子，都木然的低下了頭，誰都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別人。

  顧蓮護著弟弟進了裡屋，爹還在床上躺著，呼吸均勻，看來這次並沒有感冒，只是累得狠了所以睡得很沉。

  「弟，你在這裡看著爹，我去外頭守著。」

  「好的，姐姐。」顧書點了點腦袋，趕緊答應了。

  出了裡屋，顧蓮看著外頭淒涼的景色，心裏面也是一陣淒涼，她真的沒有想到再次睜眼，居然是到了這樣的環境裡頭。

  家鄉遭了災顆粒無收，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過下去了，便開始遷移，但是這年似乎是災荒年，許多的地方都遭了災，所以來的路上越來越多的流民加入了進來，原本還可以找到些吃的裹腹，但是現在卻只能夠在腦子裡面想想了。

  「阿蓮……」熟悉的聲音將顧蓮的思緒拉了回來，顧竹髒兮兮的臉上帶著隱藏的興奮，顧蓮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

  「娘，阿姐，你們回來了，趕緊進屋。」顧蓮催著兩個人趕緊進屋，三個人的背影隔絕了外頭探究的眼光。

  進到裡屋後，顧竹將包在懷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些紅紅的果子，這是好不容易在山上找到的東西。

  「娘，把爹叫起來，咱們得把東西趕緊吃了。」顧蓮看著破桌上的紅果子，吞了吞口水。

  王氏喛了一聲，爬上炕就將丈夫搖醒了，顧禮之乍然被叫醒，眼神有些恍惚，等看到幾個孩子後立馬就清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怎麼不早點把我叫醒。」顧禮之拿了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臉，看著破桌上放著的果子，看著孩子們臉上欣喜的神情，心裏面一陣陣發酸。

  「咱們馬上又要趕路，你得趕緊把身體養好了，這樣的話咱們才能夠一家人到新月鎮呢！」王氏就怕丈夫路途中倒下了，王氏不求其他，只要丈夫能夠在身邊就已經是支撐，就算他做不了多少的事情。

  顧蓮趕緊打斷了他們的聊天，現在就是得把桌上吃的東西放進肚子裡面才放心，放在屋子裡面她真的是很不安。

  「爹，娘，咱們趕緊吃吧！」

  幾個人分好了果子，狼吞虎咽的將果子咽了下去，把殼全部都埋了起來，顧書吃得最慢，嘴巴裡面的東西還沒有吃完，外面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因為顧蓮進來的時候把破門給關上了。

  幾個人表情驚了驚，顧蓮搓著弟弟的腦袋，讓他趕緊把嘴巴裡面的東西吃掉，上次就是因為有人找到了東西吃得太慢，被人搶走了還打了一頓，現在不管是什麼吃的，都可以觸動這裡人的神經。

  「我出去看看。」顧蓮臉上沒有害怕，沉穩的站了起來，出了裡屋，隔著破門就看到外頭站著的人，是熟悉的人，她心裏面鬆了口氣。

  「鐵叔，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剛才顧竹就是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外頭找東西吃，他們兩家人在村子裡面的時候十分的要好，所以出來的時候也互相幫襯著。

  「你爹娘在屋子裡面吧，進去裡面說。」鐵叔左右看了看，做賊似的走了進來。

  看到顧蓮的爹娘，他便說了來的事情，因為最近在這裡停留得太久了，所以晚上就得趕路了。

  「你們把東西收拾好了，咱們天擦黑就走，不能夠在這裡呆著了。」

  顧蓮爹娘還有些不明白鐵叔這麼急切，但是顧蓮卻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

  「鐵叔，是不是要暴亂了……」

  「你這孩子腦袋是到底是咋長的，我還沒有說你就知道了。」鐵叔最喜歡的就是顧蓮，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聰明的孩子才能夠活得下來。

  王氏和顧禮之聽到要暴亂了，也沒有再問了，兩家人約定了時間，他們也趕緊收拾了行李，從這裡開始就是分岔路了，他們兩家人要去的新月鎮，但是其他的流民卻是去的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