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結局(上)
2024-07-21 12:14:49
作者: 許今朝
陸閻羅的話讓萬書樓陸長老心裡微微一緊,只是這陸長老也不是吃素長大的,他看著陸閻羅冷嘲道:「老夫行的正坐得直,有什麼好害怕的。」
「倒是有些與某些人同流合污的人該心虛才對。」說到這裡的時候,陸長老還翻了一個白眼,眼裡的不屑清清楚楚的展現在大家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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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閻羅寸步不讓,他看著這萬書樓陸長老說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敢聽聽人家江道友怎麼說?」
到底是誰在心虛?
「不敢?」陸長老心裡清楚陸閻羅這是激將法,說實話這激將法用的還很拙劣,可是不可否認的是陸長老的確受不了有人懷疑自己。
他有什麼好不敢的?
於是陸長老指向了江小離,「好,我今天倒要看看,她這舌頭上是不是能開出一朵花來。」
陸長老說完這話,便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來有些氣呼呼的。
居於次座的墨長老眼裡快速閃過一絲不明的晦暗,只是陸長老既然已經當著大家的面上這麼說了,就算墨長老身為仙盟的代理盟主,他也不能沒有理由隨便駁回陸長老的話。
因為墨長老就算不顧忌陸長老的面子,也得給萬書樓面子,畢竟人家萬書樓在乾元大陸的地位雖然次於藥宗,更何況陸長老還是萬書樓陸寄的獨子。
陸家在萬書樓的地位超然。
這個面子墨長老必須給。
墨長老也只能看著江小離,語氣涼涼的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老夫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交代一下事情的經過。」
「怎麼,墨長老還真把我當做犯人來審了?」江小離反問道。
墨長老沒有否認,眼睛微眯,「所以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聰明。」
「墨長老你在擔心什麼?」江小離眉頭微挑,她很不喜歡此刻墨長老說話的態度,於是江小離說道:「放心吧墨長老,我只會用事實說話。」
事實兩個字,江小離咬的格外的重。
「切。」一邊的陸長老微微不屑,語氣涼涼道:「希望如此。」
江小離沒有理會陸長老,甚至一個眼神都欠奉。
江小離只是靜靜的看著墨長老,可是奇怪的是,大家等了半天,卻良久都不見她輕啟朱唇。
久到了圍觀的眾人都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
陸長老轉頭看向了散修聯盟陸閻羅,冷嘲道:「怎麼樣,看到沒有,還實話實說呢,我看她這是一句話都編不出來!哼,她這明顯就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聽到這話,江小離微微皺了皺眉頭,她看向了陸長老,說道:「陸長老何必心急,雖然我很清楚那流言是你散布出去的,不過我現在可沒有空和你計較這件事情。」
陸長老聞言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紅口白牙的你可別血口噴人,說話要有證據!」
這不可能的,他散布那些流言的時候,根本沒有自己親自出面,江小離怎麼可能知道是自己故意傳出去的?
哦,是了!
江小離只是在詐自己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兒,陸長老也不著急了,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穩如泰山。
當初江小離人可是在萬書樓,根本不在洛源,江小離的手裡不可能有證據。
「證據,陸長老你要證據是吧。」見此,江小離說道:「陸文和是你的大弟子吧。」
陸長老聞言臉色一變,當時他吩咐去散布江小離是魔族奸細的弟子就是陸文和。
江小離瞭然,「看來是了。」
「你把他怎麼了?」陸長老死死的盯著江小離問道,其實陸長老心裡更憤怒的是,這陸文和怎麼辦事如此不牢靠,居然被江小離從這裡抓到了線索。
江小離說道:「陸長老你別擔心,我只是找人問了他幾個問題而已。」
說著,門外有出現了幾個年輕人,赫然就是花意和花猛等人。
而他們的手上,壓著一個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陸長老的大弟子陸文和。
見此,所有人看著江小離的神色又變了,這陸文和在乾元大陸上可不是無名之輩,讓陸文和出名的不光是因為他是陸長老的大弟子,更重要的是陸文和在築基期修士里幾乎沒有敵手,尤其,陸文和還曾經以築基巔峰的修為生生越級打敗了逍遙門一個結丹初期的修士。
可以說,陸文和很強,但這樣的陸文和又怎麼可能被眼前這幾個乳臭未乾的半大孩子給活捉了?
其實更讓在座的修士們感到一絲不安的是,這些人是怎麼出現在南城集的,又是怎麼繞過了大家的靈識出現在仙盟總部的?
該死,他們居然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得到!
但陸長老的慌張也只有一瞬間而已,很快,陸長老又重新鎮定下來,陸長老說道:「這又能證明什麼?不過是屈打成招罷了。」
「陸長老到底心急了不是,我什麼都沒說呢,陸長老就認為自己的弟子已經被屈打成招了?」江小離笑了,「再說了陸長老,你這麼著急否認,你這是不相信你的徒弟根本不會背叛你嗎?」
「卑鄙!」陸長老喝道,「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江小離看向了陸文和,說道:「怎麼,還是不說嗎?」
陸文和略顯疲憊的眼神輕輕閃了閃,似乎在猶豫。
陸文和心裡清楚,事實的經過江小離早就已經知道了,而江小離之所以會讓他過來,也僅僅是因為他陸文和是陸長老的大弟子。
就算自己不交代,他很清楚江小離可以弄到更多的人來說,那些人會說的比自己更加詳細。
到時候,對陸長老的名聲將更加不好。
一直站在一邊存在感很低的梅青林看著江小離的眼神漸漸複雜了起來,他剛剛以為江小離已經被這些平日難得一見的強者被逼到了絕境。
可是讓梅青林意外的是,江小離似乎根本就不畏懼這些跺跺腳都能讓整個乾元大陸抖三抖的強者們,至少,江小離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的慌張。
當年那個火堆中苦苦尋找江老爺子的那一抹慌亂身影,似乎已經永遠成了梅青林腦海深處的一張不清晰的畫。
只是記憶。
僅僅記憶而已。
而更讓梅青林意外的是,其實從太川到洛源,這一路江小離除了交代花月和花茂去尋找徐永坤,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半步。
而短短時間內,江小離又是如何讓人抓到陸文和的呢?
這些疑問,梅青林沒有去問江小離。
不止是因為梅青林清楚眼前的場合不適合江小離為自己解惑,更重要的是梅青林自己不想去問。
因為梅青林害怕,害怕知道如今的江小離早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
陸文和還在猶豫,畢竟陸長老是他的師父。
陸文和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可是就在陸文和猶豫的時候,陸長老卻漸漸開始坐不住了,終於,陸文和抿了抿唇,艱難的說道:「好吧,我說。」
「陸文和!」陸長老看向陸文和的眼裡透著濃濃的警告,只是陸文和依舊把話說了出來,「那些消息,都是師父讓我散布出去的。」
墨長老看著陸文和,問道:「原因?」
陸文和抿了抿唇,說道:「青風因為江道友的緣故被師祖給廢了,所以師父準備給江道友一個教訓。」
說完這話,陸文和無力的垂下了腦袋。
陸文和心情不好。
江小離看向了墨長老。
墨長老皺了皺眉頭,看向了陸長老,「陸長老,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陸長老怒極了,他看著墨長老說道:「墨長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陸文和的一面之詞如何做數?」
墨長老聞言點了點頭,打算和稀泥,「陸長老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陸長老聽見墨長老這麼說,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松,他看著陸文和的目光里透著濃濃的失望和痛心,「陸文和,為師自認把你待你如子,你為何要和外人一起構陷為師?」
陸長老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透著滿滿的痛心和失望,可是不少人卻看見了陸長老眼裡那幾乎掩飾不住的殺意。
陸文和自然也看見了。
陸文和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江道友是魔族奸細這件事情都是我師父讓我散布出去,我可以發心魔誓!」
「你!」陸長老又氣又怒,可是他還能說什麼?
這是心魔誓啊。
心魔誓可不是一句輕飄飄的話。
心魔誓一立,則天地規則自然生成,陸文和所說真假,自然有天道來判斷。
心魔誓很少人去立,立,必須要做到。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大家的心裡也如同明鏡一樣,關於江小離是魔族奸細這件事情根本就是陸長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怨,所放出的流言。
而就在此時,有人快步走到了墨長老的耳邊耳語,墨長老聞言捋了捋鬍子,說道:「快請。」
來人居然是楊青龍,萬書樓的掌教。
楊青龍與眾人寒暄著,知道了這件事情後楊青龍沉默了片刻,他看向了江小離,「江道友,這件事情我萬書樓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不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還請江道友以大局為重。」
江小離看向了楊青龍,幾日不見,楊青龍的身上似乎隱隱發生了一些變化。
楊青龍看起來更消瘦了一些,哦,楊青龍看起來比之前更冷了。
梅青林和顧青鸞兩人就站在江小離的身側,而楊青龍卻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他們。
「也好。」江小離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因為江小離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本就不是陸長老,既然楊青龍願意出面,江小離自然樂見其成。
墨長老看著江小離笑了笑,神色變得慈愛不少。
「看來,都是誤會一場。」
「哈哈,誤會誤會……」
墨長老說道:「來人,還不給小離準備座位?」
這是要賜座了。
「是是是。」
江小離卻擺了擺手,說道:「不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墨長老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凝固,墨長老說道:「還有什麼話,坐下說,不必站著。」
江小離說道:「我還是站著吧。」
墨長老眯了眯眼睛,心裡划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就聽見江小離問道:「墨長老,其實我一直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問你。」
眼下乾元各路道修都在這裡,墨長老不好直接拒絕江小離,這讓墨長老有些憋氣。
「問吧。」
墨長老的語氣很是溫和,可也只有墨長老自己心裡清楚,他正壓抑著怒氣,因為這種讓江小離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江小離看著墨長老問道:「墨長老,為何當年你說,我等我十五之時才收我為徒?」
墨長老神色一松,「原來你要問的是這個呀。」
墨長老頓了頓,醞釀了一會兒才說道:「雖然你小小年紀的時候已經被測出有天靈根,可那時候你確實太小了,不適合進入藥宗。」
墨長老的話入情也入理。
「唉,怎麼說呢,說來也是老夫做錯了,當年要是直接帶你入了藥宗,也就不會有後邊那麼多事情發生了。」墨長老說道:「而十五年後你重新回到了聖都,雖然不知道後來你找到了什麼修煉方法,可當時你的靈根確實已經廢了,你我雖然有師徒之約,但我藥宗確實不收無用之人,很抱歉,這件事情老夫也有不對之處。」
「墨長老,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很多人雖然震驚於原來江小離和墨長老之前還有此淵源,可很快都被墨長老說服了,「墨長老,這仙緣縹緲,這只能說明你們兩個沒有師徒緣分,墨長老你不要太過自責,嗯江小友你也不要太過糾結於這件事情,這對你今後的修煉不好。」
很多人開始和稀泥。
江小離卻接著問道:「那為何,墨長老之後又喬裝進入花家,甘心做一個客卿長老?」
「……啊?」
「這怎麼可能,墨長老是誰啊,怎麼可能會去小小的花家當一個客卿長老?」大家就差沒有直接點出江小離腦子壞掉了。
這怎麼可能?
只是可不可能的,這些圍觀的人也不能代替墨長老去回答,墨長老皺起了眉頭,說道:「小離,老夫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嗎?」
墨長老的回答並沒有讓江小離感覺到意外,確實,如果自己不是找到了那本地圖,江小離也不會把花家那位長老和高高在上的墨長老聯繫在一起。
畢竟,這兩人簡直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我叫您墨長老好呢,還是劉長老好呢,亦或是柳長老?」江小離步步緊逼。
「瞧你說的這些話,越來越不像樣子了,什麼劉長老柳長老的,這裡誰人不知,老夫姓墨。」墨長老深深的看了江小離一眼,說道:「花藤就是這樣教你的?」
江小離說道:「墨長老,你用不著抬出花藤來壓我,更何況就算抬出花藤也不管用。」
陸長老之前被江小離將了一軍,很是憋屈,此刻自然不會輕易地放過江小離。
陸長老說道:「哼,真是長見識了,你雖然叫做江小離,可你是花家人吧,對自家長輩如此不敬,如此沒有禮數。」
肖暉立刻懟道:「這裡誰都可以說這話,可是墨長老,你覺得你有資格嗎?」
「你!」
「你什麼你,難道剛剛胡亂散布別人流言的人不是你?」肖暉說道。
「好了肖暉。」乾元商會會長又一次阻止了肖暉。
江小離說道:「墨長老,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墨長老眯了眯眼睛,「問!」
其實墨長老很不喜歡江小離繼續問下去,可是如果墨長老不讓江小離繼續問下去,那不就說明自己之前被江小離說對了嗎?
「請問墨長老。」江小離直視著墨長老的眼睛,「你把四大宗門的禁地弄到去哪裡了?」
「呵!」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在場的除了梅青林,沒有一個人能猜到江小離居然會這麼問,更沒有想到江小離居然敢這麼問。
四大宗門的禁地啊。
這可是乾元大陸發生的最大的一件怪事。
「怎麼可能,難道四大宗門的禁地消失居然和墨長老有關係?」
「不可能的吧……」
很多人議論紛紛,可不管怎麼樣,在場的所有人看向墨長老的眼神都變了。
如果江小離之前的問題讓大家覺得這是在看一場戲罷了,而現在,人們卻無法讓自己置身事外。
人們承認墨長老的確是整個乾元大陸道修世界裡德高望重之人,可大家也聽說過一句話,無風不起浪!
當然,有人相信這話,也有人不相信江小離的話。
就比如陸長老,陸長老對於江小離的話就持懷疑態度。
陸長老說道:「還是那句話,證據呢,證據在哪裡呢,若是沒有證據的話,那你就是在血口噴人!」
陸長老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掩飾。
對於陸長老而言,如果墨長老真的和江小離說的那樣,四大宗門的禁地失蹤真的和墨長老有關,那麼這個消息對於藥宗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面對剩下的三大宗門的怒火,就算藥宗在乾元大陸的地位超然,可這也不代表藥宗就真的能在剩下三大宗門的怒火中全身而退。
好吧,就算到時候藥宗真的全身而退了,那麼墨長老這位藥宗第一人呢?
到時候,藥宗還會再出手保墨長老嗎?
顯然不會!
到時候,四大宗門第一人就是他的父親陸寄了。
哈哈哈,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長老再看向江小離這個讓他顏面全失的人,也就不那麼討厭了。
再說了,就算這一次江小離只是在扯謊那也沒有關係,因為不管怎麼說,藥宗這個人已經丟了。
而且,根本不會自己出手收拾江小離,藥宗這位墨長老就不可能會輕易饒了江小離的。
別人不清楚墨長老是什麼樣子的人,而他好歹也是萬書樓一脈長老,和墨長老多多少少也接觸過。
陸長老這邊端起一副看起的姿態,而四大宗門裡的其他人,可就沒有陸長老這種看戲的心情了。
因為什麼?
因為他們自己就是戲中人。
逍遙門清虛子看了楊青龍一眼。
不過清虛子也清楚楊青龍雖然是萬書樓的掌門,可是楊青龍接任的時間畢竟很短,資歷尚淺,清虛子也不為難於楊青龍。
故此,清虛子看了一眼梵音寺的不言僧人,不言僧人念了一聲佛號,這才不疾不徐的看向了墨長老,「墨長老,這位小友說的可是真的?」
「呵呵,不言高僧,你怎麼會聽一個孩子亂說的話呢?」墨長老的話中含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不言僧人這麼一問,真的逗笑了墨長老。
「阿彌陀佛。」不言僧人說道。
不言僧人雖然沒有再出聲,可所有人都清楚,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就會發芽,成長,最後成為一顆蒼天大樹。
墨長老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墨長老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小離,他知道必須把這個懷疑從大家的腦子裡抹去。
不然,遲早要壞了他的大事。
墨長老突然說道:「墨謙到了沒有?」
有人說道:「師父,大師兄還在來的路上。」
墨長老道:「去把他喊來。」
「現在?」
「立刻!」
墨長老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故意瞞著大家,因此大家聽得很清楚,只是大家有些不理解,此時陷入禁地失蹤案的墨長老,為何突然要找自己的大弟子?
難道,為了證明自己不在場嗎?
不多時,江小離就看見墨謙被人帶來了,和墨謙一起過來的,還有花容母女。
「這……真像啊!」
江小離和花容,幾乎就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就連牽著花容手的小花語,看著江小離目光中也透著好奇和疑惑。
江小離也看向了花語。
江小離心中輕輕一嘆,還不到一年時間,這小小的孩子居然已經長到了差不多四五歲的樣子。
墨謙和花容陸續走到了墨謙的身邊,依次對墨長老行禮。
墨謙行禮的時候,墨長老只是心情不大好。
等到了花容行禮時候,墨長老直接錯開身子,冷哼一句,「別,你這一聲師父,老夫可當不起。」
不明所以的花容聽到墨謙這話,臉色就是一白。
花容以為墨長老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生氣她這麼久沒有回師門。
「師父,我……」
花容想要解釋。
可是除了花容和墨謙幾人,所有人都很清楚墨長老這是在遷怒。
把對江小離的怒氣,發泄到了和江小離長得一模一樣的花容的身上。
或者也可以說,墨長老這是在指桑罵槐。
只是墨長老的斥責,勉強也可以說的過去。
畢竟這花容是對墨長老行過拜師禮的徒弟。
別人可以忍,花家人可忍受不了。
花年對花容說道:「大小姐,你過來,別叫那個偽君子師父了,他根本就是在遷怒。」
花猛抓了抓腦袋,也說道:「是啊,小年說的沒錯,大小姐,你快回來。」
說實話,不只是花容,就連墨謙都弄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
花容看向了江小離,江小離接到了花容疑惑的目光,點了點頭。
「這……」花容看了看江小離,又看了看自己的師父,這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繼續向自己的師父告罪,還是聽自己的妹妹的話了。
墨謙皺了皺眉頭,「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話不用墨長老回答,自然有人幫墨長老回答,藥宗有人接口說道:「墨謙師兄,你的那位江道友啊,說四大宗門的禁地是您師父墨長老拿走的,呵呵,你說可笑不可笑?」
「怎麼可能?」墨謙一驚。
確實可笑,也很難讓人相信。
因為在藥山消失之前,幾乎沒有人知道,那座長在藥宗的藥山,居然有一天會被人連根端走。
這放在以前,都沒有會敢這麼想,更沒有人會這麼想……
當然,最重要的是,墨長老已經是藥宗第一人了。
就算墨長老真的搶走了其他三個宗門禁地,那也沒有必要把藥宗的藥山一起連鍋端了吧。
以墨長老在藥宗的地位,想要獨霸藥山,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用得著把白長老和藥宗老宗主一起害死嗎?
更何況,老宗門不是當時就斷氣的,老宗門在藥宗還養了很久的傷,最後才不治。
沒有人忘記,藥宗的白朮長老和老宗主,就是為了保護藥山而死的。
如果當初想要搶奪藥山的人真的是墨長老,那麼藥宗老宗主怎麼可能認不出墨長老,還會讓墨長老輔佐連曦掌管藥宗?
這可能嗎?
這不可能!
這也是藥宗上下,所有人聽到江小離的話,沒有去懷疑墨長老,而全部對江小離怒目而視的原因。
一邊看好戲的陸長老問道:「墨長老,這墨謙可來了。」
很顯然,陸長老說這話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墨長老眯了眯眼,說道:「呵呵,我本來念在師徒一場,不想說的,這是你們逼我的。」
說著,墨長老的手指向了小小的花語。
見此,不光是花容慌亂了,就是江小離也瞳孔微縮。
墨謙僅僅擰著眉頭。
花容,墨謙和江小離三人都很清楚,小花語的身上有魔族的血液。
墨謙不知道墨長老是怎麼得知的,明明他已經給花語帶上了腳鏈。
那腳鏈足以掩蓋花語身上的魔氣。
但有些事情不能往深處去想。
如果這腳鏈真的能掩蓋花語身上的魔氣,那麼墨長老此言何意?
如果那腳鏈不足以讓墨長老看不出花語的身上有魔氣,那麼之前墨長老明明沒有見過花語,師父剛剛為何著急崔自己回來?
更往深處想去,墨謙只覺得身上一冷。
師父又為什麼要讓自己去找師妹回來?
難道真的像是師父之前說的那樣,認為墨謙這個師兄說的不夠稱職嗎?
細思極恐。
梅青林輕輕拉了拉江小離,「小離,該我出場了。」
江小離輕輕搖了搖頭,「沒用,他們不會相信的。」
江小離之所以說四大宗門的禁地失蹤和墨長老有關,那是因為之前梅青林提供的線索。
實際上,墨長老去搶奪梵音寺輪迴台的時候,被梅青林看見了。
梅青林為了讓江小離相信自己,甚至讓江小離直接進入他的識海中去搜尋。
人也許會說謊,可識海是說不了謊的。
就算那是一個痴兒,他不清楚他所看見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可是那些畫面依然會存儲在他的腦子裡,也就是識海裡面。
只是平時不會去回憶罷了。
當然,江小離有一個比較快的辦法讓大家相信自己,那就是由梅青林來作證。
可之後呢?
憑什麼讓大家相信梅青林說的是真的?
搜魂!
只有搜魂才能讓人徹底相信梅青林說的話不是假話。
可是江小離能看著梅青林為了出言作證,而被搜魂成為了一個傻子嗎?
沒有必要。
再說,江小離知道自己給不了梅青林想要的承諾,那麼又憑什麼要求人家梅青林為自己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好在,不是只有讓梅青林出來作證一個辦法。
也虧得梅青林之前告訴自己他看見了藥宗的墨長老占據了梵音寺的輪迴台,這才給了江小離啟發。
江小離記得連曦和她說過,當初他小時候曾經去偷看過墨長老的筆記,只是墨長老的筆記上用的是一種他完全不認識的文字。
那一次偷看之所以讓連曦如此印象深刻的原因除了那些看不懂的文字,還因為這事情被白朮長老發現了,白朮長老二話不說,拿起藤條就狠狠抽了他一頓。
那是整日笑眯眯的白朮長老,唯一一次那樣用力的打他。
江小離拿出了那張有些殘破的地圖,「墨長老,你還記得這張地圖嗎?」
江小離知道墨長老怕是要拿著花語的身世進行威脅了,於是,江小離拿出了手裡的這張地圖。
墨長老眯了眯眼睛,對於墨長老來說,這張地圖他當然熟悉了。
這張地圖就是當年他在花家做客卿的時候,一直帶在身上的,可是最後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原來,這張圖還在花家。
而現在,這張圖居然出現在里江小離的手裡,江小離還在這種場合里拿出了這張圖。
江小離這是知道了什麼嗎?
墨長老咬牙說道:「一張破圖而已,又能說明什麼?」
江小離說道:「如果這是一張破圖的話,自然說明不了什麼,只是不知道墨長老還記不記得,這上面你可是留過批註和印記。」
這圖不是一張普通的圖,這圖上面有墨長老的印記。
江小離必須在墨長老拿著花語的身世作文章之前,先把這張圖拿出來。
自從江小離拿出這張地圖,墨長老的神色就微微變了。
也許別人感覺不到,可是墨謙從小跟著墨長老一起長大,墨謙不可能注意不到。
可正是因為墨謙注意到了,墨謙才覺得,自己的周身越來越冷。
見江小離居然拿出地圖,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
江小離能拿出地圖,這可就不像是紅口白牙胡說八道了。
「不言高僧,清虛道長,請看。」江小離把手裡的地圖遞給了他們兩人。
這兩人一言不發的接過,看過手裡的地圖之後,神色都是一變。
這地圖上面,果然是墨長老的筆記。
其實要認出墨長老的筆跡不難,熟悉墨長老的人都知道,墨長老會寫一種沒人認得出來的梵文。
那些神奇的梵文曾經是墨長老用來保護自己的丹方工具,這樣寫了之後,哪怕丹方被盜走,都沒有人可以認出這些丹方到底寫的是什麼。
墨長老做夢也想不到,正是那些梵文,暴露了自己。
但是如果墨長老非要說是有人模仿自己的筆跡也是可以的,但有一點兒墨長老不可能跨過去。
一個人的印記是獨一無二的。
「墨長老,你作何解釋!」清虛道長啪的一聲,把手裡的地圖拍到了墨長老的面前。
「該死!」
墨長老眼裡閃過一絲厲色,他真沒有想到,自己經營了這麼多年,就在他已經收集到了差不多的時空碎片,馬上就要激活梵音寺的輪迴台回到22世紀的時候,居然前功盡棄!
這讓墨長老怎麼忍!
墨長老看著江小離說道:「簡直笑話,一張地圖,幾筆筆畫,就能代表四大宗門的禁地失蹤案和老夫有關,啊?」
墨長老看起來很是生氣,他的聲音里自然而然的帶上了濃濃的靈氣。
很多人被墨長老強大的靈氣震盪的頭暈眼花,可江小離不怕。
當然,江小離也不光是靠這張地圖才把目標鎖定在了墨長老的身上。
這個原因江小離不好和別人解釋,但卻是最有力的證據。
這些碎片是神界的碎片,他們只要靠的近的話,就會產生反應。
很顯然,江小離已經從墨長老的身上感覺到了空間碎片之間的吸引力。
這才是江小離之所以那麼篤定的底氣。
可是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
一聲極為熟悉的笑聲,江小離緊緊皺起了眉頭,是郁卿!
聽到聲音,江小離第一個跑了出去一看,果然是郁卿。
花容看見半空上的那一道黑色身影,完全白了臉色……
郁卿卻看也沒看花容,而是笑著對江小離說道:「好久不見啊。」
江小離的身上狠狠冒出了一片雞皮疙瘩,越是這樣的郁卿,才越不正常。
果然,郁卿撫掌而笑,說道:「說來我真該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你我二人,居然還有人在覬覦空間碎片。」
江小離沒有接過郁卿的話茬,她和郁卿不熟,她才不要和郁卿聊天,不過江小離卻做好了嚴陣以待的準備。
「不必緊張,我今天過來不是和你打架的,而是為了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江小離皺了皺眉頭,「我們之前有什麼好商量的。」
陸長老眼睛一瞪,「你們看,還說他們沒有勾結?我第一個不信!」
可是卻沒有人理會陸長老。
郁卿笑著和江小離說道:「這老小子的手裡不是有四塊空間碎片嗎?」
「那又怎麼樣?」
郁卿搖了搖頭,說道:「你我二人搶奪半天,手裡的碎片居然還沒有一個老小子多,說出去真丟臉。」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江小離問。
「別著急嘛。」郁卿說道:「現在這個狀況已經很明顯了,你我二人單憑誰的能力都沒有辦法完全收集全神界碎片,不如,你我合作?」
江小離笑了,冷笑。
郁卿口裡的合作江小離聽聽也就罷了,如果真的相信了,那就是江小離傻!
郁卿說道:「他的手裡有四片,只要你幫我,我可以分你一片的。」
「做夢!」江小離拒絕。
郁卿的臉色一變,說道:「如此,那咱們就好好算算新仇舊恨!」
斷尾之仇,切膚之痛,不能不算!
「來的好!」
就在江小離準備迎戰的時候,郁卿卻說道:「這裡地方小,施展不開,你可敢和我去一個地方?」
江小離問道:「什麼地方?」
郁卿笑了,說道:「冰炎谷。」
「冰炎谷?」
很多人議論紛紛,這是什麼地方,沒聽過啊。
郁卿見江小離一時不肯上鉤,又拋出了一個誘餌,他說道:「江小離,你知道除了已經被發現的碎片,還有一塊碎片在哪裡嗎?」
江小離不笨,「冰炎谷?」
「聰明。」郁卿笑了,說道:「三日之後,如果你不去冰炎谷的話,不光這個老小子要死,你,永遠也別想集齊所有的空間碎片去救那個老傢伙。」
「小離,危險,不要去!」花容說道。
「是啊,是啊,小離,那一定是一個圈套!」
「危險這是自然的。」郁卿的眼神從花容的身上掠過,卻沒有直視花容,他看著江小離說道:「怎麼選擇,看你自己。」
說完這話,郁卿就消失了。
就像是他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消失了。
「啊,師父!」
郁卿消失之後,墨謙第一個發現了不對勁兒,他的師父墨長老居然被人關進了一個透明的結界之中。
「啊——」
幽藍的結界之內,墨長老突然發出了一聲滲人的慘叫,接著讓所有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出現了。
墨長老幾乎在瞬間脫相,而墨長老的頭頂之上,卻緩緩冒出了四個小氣泡。
那些氣泡里包裹著……迷你的藥山,迷你的硯池,迷你的劍冢,迷你的輪迴台。
此刻,沒有人回去懷疑四大宗門的禁地失蹤案到底是不是墨長老做的,因為事實擺在眼前。
只是這事實的呈現,未免太過殘酷。
結界裡,四個氣泡在碰碰撞撞,可誰都無法忽視,那些氣泡上沾染的淋漓的血。
看著這一幕的人都沉默了。
除了藥宗墨長老一脈弟子低低的哭聲,墨謙站在結界之外,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此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的還有江小離,江小離看著面前幽藍的結界,看著這裡面幾乎已經沒有聲息了的墨長老。
江小離很清楚,這是郁卿給自己的警告。
這冰炎谷,江小離去也得去。
不去?
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