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一戰成名（三）

  「江道友，小心！」

  肖少爺臉色一變，激動的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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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坐在一邊，時刻注意著江小離和郁卿兩人的肖少爺，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兒。

  可是，無奈的是，已經晚了。

  肖少爺就算已經發現了又怎麼樣，只是他忘了，他已經被郁卿打得幾乎不能動彈。

  郁卿倒是沒有偷襲江小離。

  也是，不管從實力還是從身份上說，郁卿即便是魔，但也不屑於去偷襲。

  相反，其實郁卿的動作很慢。

  至少，江小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郁卿的每一個動作。

  只是有時候，有些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心有餘，而力不足。

  郁卿本就不是可以小看的存在，尤其，認真的郁卿。

  認真的郁卿，連神都怕。

  認真的郁卿，連神界都可以掀翻。

  不知不覺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此刻所有人是否能活下去，所有的希望都在江小離的身上。

  人們生怕自己的呼吸略微粗重些，就影響了江小離。

  到了那時候，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復元丹出自連曦之手，可畢竟不是仙丹妙藥，況且，這丹藥還被江小離碾成了粉末，供給在場的這麼多人。

  幾乎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復原，可調息，總是需要時間的。

  江小離也清楚，眼下形勢的嚴峻。

  郁卿不再和江小離像是開玩笑一般的打鬥，相反，此刻郁卿的每一招每一式變得異常的凌厲。

  江小離很快就落了下風，只能艱難的拆解著郁卿凌厲的招式。

  不光坐在一邊無能為力的修士們為江小離捏了一把，空間中，百里湮同樣為江小離揪著心。

  百里湮道：「丫頭，快讓我出去。」

  百里湮是四大神尊之首，這沒有錯。

  只是，現在的百里湮早已經和江小離簽訂了血契，血契為共存契約，倒是沒有強制讓百里湮認江小離為主，只是，空間之主畢竟是江小離。

  百里湮想要進出空間，還必須有江小離的允諾。

  江小離一躍而起，堪堪躲過了郁卿一道橫掃千軍，這才回答空間中的百里湮，道：「百里大叔，現在還不到時候。」

  江小離應付著郁卿，看起來很是狼狽，可是奇怪的是，江小離回答郁卿的聲音，卻顯得格外的平靜。

  百里湮疑惑道：「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百里湮要是想知道江小離心裡在想什麼的話，其實可以通過讀取江小離的記憶來做到。

  畢竟，江小離和百里湮之間，有著血契。

  只是，百里湮沒有忘記和江小離之間的約法三章，這頭一條就是不能隨便翻看江小離的記憶。

  百里湮是重諾的存在。

  可是，百里湮也實在好奇，「丫頭，你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

  江小離一邊應對這郁卿，一邊抽空回答百里湮道：「百里大叔，郁卿可不是好對付的，你這樣一直問我問題，我會很困擾也很危險的。」

  百里湮道：「那你還不趕緊放我出來，我和你一起對付這臭小子。」

  空間中，百里湮是通過江小離的眼睛來觀察外界的事物的。

  百里湮和江小離之間，共享的是同一種視角。

  換句話說，百里湮是看不見江小離臉上的神色的。

  可是即便如此，百里湮依然能從江小離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取笑，「百里大叔，你可是剛剛醒來。」

  聽到江小離這話，百里湮的龍鬚氣的直打卷。

  百里湮氣道：「不識好人心，算了算了，就讓你一個人對付郁卿吧，郁卿這小子可不是好對付的，當年我們幾個費勁了心思才把他鎮壓在鎖魔塔下，可是就算如此，神界同樣被郁卿這小子也毀了。」

  說到這裡，百里湮的語氣裡帶出一絲複雜。

  江小離又一次側身躲過了郁卿一道凌厲的掌風，她看著郁卿的眼神里同樣閃過一絲複雜。

  更多的是，濃濃的不解。

  江小離不由問道：「百里大叔，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百里湮，「……」

  江小離沒有聽見百里湮的回應，也沒有催百里湮，而是繼續和郁卿糾纏著，她和郁卿的實力差距畢竟擺在那裡，容不得她有片刻的鬆懈。

  可是江小離依然忍不住在想，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小離記得很清楚，郁卿說過，自己也是伏羲的徒弟，按照這麼說來，江小離和郁卿其實屬於同一個師門。

  其實本來，郁卿才是伏羲的傳人。

  只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當年郁卿作為青帝唯一的弟子，卻會背叛眾神墮入魔族，成了魔族的皇者。

  更奇怪的是，郁卿居然帶著魔兵魔將，毀了神界。

  郁卿和神界，或者說郁卿和伏羲，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仇，又有什麼樣的怨？

  何以至此？

  江小離在靈識中問道：「郁卿和我師父？」

  「別胡思亂想。」百里湮打斷了江小離的話。

  江小離複雜的看了一眼郁卿，「可是百里大叔，這個問題我始終不明白，郁卿當年是我師父唯一的弟子，更是師門唯一的繼承者，可是為何他最後卻入了魔族？」

  百里湮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郁卿那小子本來就是魔族。」

  「是嗎？」

  江小離將信將疑，因為江小離不是一次聽過，百里湮喊郁卿，那小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小離想多了。

  江小離總覺得，無論是百里湮還是澹臺羽等人，在提到郁卿的時候，除了咬牙切齒，其實還有一層隱隱的複雜，甚至，親昵！

  江小離說道：「百里大叔，我知道有些事情恐怕你不太想說，我也不願意逼你說，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解決，真的不是鎮壓就可以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百里湮有片刻的沉默，他張了張口，可是到了最後，百里湮最終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江小離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可是同時，江小離卻更加肯定當年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江小離複雜的看著郁卿，也是是因為江小離的眼神太過於直白了，這直白的眼神燙到了郁卿。

  「你是在同情我嗎？」

  郁卿眯了眯眼，他狠狠的掐著江小離的脖子，眯著眼睛問道。

  郁卿的聲音很涼，郁卿的手同樣冰冷。

  可是江小離的脖子卻火辣辣的一片，郁卿是真的想掐死江小離。

  江小離用力掰著郁卿掐著自己脖子的手，一根一根的往外掰，江小離甚至握著郁卿的手指，用力往方向狠狠一彎。

  郁卿的手指甚至都快貼近了手背，可是郁卿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波動。

  他只是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江小離，「說，你剛剛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同情我嗎？」

  江小離的眼神變了變，「是，我就是在同情你。」

  「你！」江小離此話一出，徹底激怒了郁卿，郁卿說道：「臭丫頭，你憑什麼同情我？你又有什麼資格可以同情我？」

  「我覺得你很可憐。」江小離說道。

  「可憐？」郁卿冷笑一聲，「簡直笑話，這天下馬上就屬於我了，我是這天下實力最高的人，我可憐？」

  江小離說道：「可是你不快樂不是嗎？」

  郁卿頓了頓，他笑了，「很快，等一會兒這個天羅地網陣就破了，到時候，我的魔兵魔將就會把這裡所有的修士一網打盡。」

  說到這裡，郁卿笑得更歡了，「說到這裡，我還真得感謝肖掌柜，肖掌柜這個天羅地網陣布的好啊，剛好幫我網住了你們這些所謂的道修。」

  「等你們這些道修死絕了，整個乾元大陸都會屬於我魔族的時候。」

  江小離憐憫的看了郁卿一眼，「可是即便如此，你依然不會快樂，因為，你的心結永遠都不會打開。」

  頓了頓，江小離看著郁卿的眼睛認真道：「郁卿，帶著心結過日子，你真的不累嗎？」

  郁卿沒有說話，可是胸膛的起伏似乎變大了。

  郁卿緊緊掐著江小離的脖子用上了更大的力氣，郁卿說道：「臭丫頭，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江小離說道：「沒有人想死，我也一樣。」

  郁卿笑了，「很可惜，你活不過今天了。」

  郁卿的眼神很冷。

  江小離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從自己脖子上，傳來的卡巴聲。

  是骨頭的聲音。

  這聲音落入人們的耳朵里，只會死讓人覺得有一隻螞蟻從耳朵里跑了進去，徑直鑽進了骨頭裡。

  難受。

  江小離的額頭上，已經被逼出了一條清晰可見的青筋。

  所有人都為江小離狠狠的捏了一把汗，百里湮更是著急，「丫頭，現在該放我出去了吧，晚了你可真就活不了了。」

  百里湮知道，郁卿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說空話的人，郁卿向來說到做到，這一點兒，郁卿和自己很像。

  可是百里湮沒有想到，江小離居然還是那一句話，「百里大叔，不急。」

  靈識中，江小離的聲音依然很鎮靜。

  百里湮忍不住懷疑，難道是幾萬年過去，他已經落伍了嗎，為什麼他已經著急上火了，可是馬上就要被郁卿掐死的江小離，居然還能淡定如斯？

  百里湮對於江小離的一切都很清楚，只是，百里湮實在想不明白，江小離到底還有什麼底牌。

  肖少爺吶吶，「江道友……」

  牛家主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因為眼睜睜的看著江小離死在自己的面前，死在那魔頭的手中，也因為江小離答應了自己的老參王，如果江小離死了，那麼就意味著，不會再有人能提供給自己那麼優質的老參王。

  「啾——」

  是金羽雕。

  就在江小離被郁卿掐著的時候，金羽雕已經悄悄出了空間。

  金羽雕有隱匿的天賦，就在江小離故意去激怒郁卿的時候，金羽雕已經到了拍賣台的邊上。

  拍賣台上，有一個紫色的珠子靜靜的躺在那裡。

  那是黑盒子裡的空間碎片。

  郁卿眉頭一皺，明白自己中了江小離的圈套的時候，已經晚了。

  金羽雕本來就以速度著稱，尤其，江小離離自己並不遠。

  於是，所有人只看見了一隻肥大的金羽雕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迴蕩在耳邊的，是剛剛金羽雕那一聲高亢的啼鳴。

  那啼鳴里，透著濃濃的得意。

  郁卿手中狠狠用力，「你敢耍我？」

  江小離因為呼吸不暢，此刻面色已經有些發紫，可是江小離笑得很開心，「兵不厭詐你不知道嗎，你還是魔皇呢。」

  說完，江小離也不見了。

  就消失在郁卿的手中。

  所有人譁然，「江道友去了哪裡？」

  很多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是啊，江道友怎麼不見了？」

  回到空間的江小離第一句話是，「百里大叔，剩下的就靠你了。」

  百里湮已經知道江小離要做什麼了，他冷哼了一句，這才說道：「你小心一點兒，強行融合空間，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完，不等江小離答話，百里湮就出了空間。

  所有人又是狠狠一愣，和剛剛一樣，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不會吧，江道友居然化龍了？」

  不怪會有人這麼說，因為江小離和百里湮交替出現的時間空格，確實很短。

  可是別人不明白這突然出現的巨龍是誰，可不代表郁卿不知道。

  郁卿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他冷冷的看著百里湮，「百里湮，你居然還活著？」

  百里湮氣道：「郁小子，你怎麼說話的？」

  郁卿眯了眯眼睛，「正好，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松松筋骨了，你出現的正是時候。」

  乾元拍賣會的會場很大，可這是對於人修來說的。

  對於百里湮來說，尤其還是不能化形的百里湮，在這拍賣會裡打鬥，就憋屈極了。

  百里湮道：「肖掌柜，解了這陣法。」

  肖少爺一愣，「現在？」

  百里湮翻了一個白眼，「馬上！」

  肖少爺會意，立刻向肖掌柜跑去。

  郁卿看了肖少爺的背影一眼，他看著百里湮說道：「百里湮，你還是那麼多管閒事。」

  百里湮見自己的意圖被郁卿看透了也不尷尬，他說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郁小子你雖然早已經從眾神中除名，可你也不屑於去沾染這些人的血吧。」

  「拿話堵我？」郁卿說道，「如果，我今天非要自己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