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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1 12:04:39
作者: 秋煙冉冉
鳳紅羽沒有讓人直接去揭發貞太后的罪行,必竟,那是一國太后,打蛇得打七寸,得抓到十足的把柄,才能上摺子揭發。
否則,於事無補,反而讓貞太后察覺,有人在針對她。
戶部宋尚書沒有上報,大約,也是這麼想的。
鳳紅羽便讓韓大等人扮作盜匪,前往那個九品書記家中偷竊。
韓大前腳偷,羅二路見不平後腳帶著人前往「抓賊」,再加上鳳紅羽讓人事先到順天府報了官,雖然賊子沒有抓到,但截住了不少贓物。
羅二提著「小偷」未帶走的一個布袋子,在裡面撿出一個金元寶,對順天府的捕頭說道,「這麼大個兒的金元寶,值多少銀子啊?啊,居然有八個!咦,這兒還有兩塊玉佩,啊,還有不少珍珠!天啊,還有好幾千兩的銀票。」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前來抓賊子的順天府的這個捕頭,是個正直的人。
他接過羅二手裡的袋子,眯著眼沉思起來。
這袋子裡的物品,少說也值二三萬兩銀子了,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財物?
這要當差幾輩子,才能賺回來吧?
錢財巨大,捕頭不敢大意,命人將九品書記官之家給圍了起來,接著,又匆忙趕回順天府尹去向莫府尹匯報。
莫府尹親自查驗。
發現那兩塊玉佩,來自上個月一個貪墨的官員之家,這些物品,不應該是在戶部的髒罰庫里存著嗎?怎麼會在這個小小的九品書記之家裡?
「大人,您別忘記了,這個書記官,正是管著髒罰庫。」捕頭說道。
「什麼?」莫府尹吃了一驚,「這簡直是監守自盜!」
他將事情匯報給了戶部,必竟,這書記是戶部的人,他只負責查案子。
宋媚的父親宋尚書,正等著事發告太后呢,得知貞太后舉薦的那個人事發了,馬上將得到的結果匯報給趙元昕。
「皇上,臣有重要的事情匯報!」宋尚書說道。
正在御書房批摺子的趙元昕,一臉詫異地看著幾位臣子,「愛卿們何事,為何來得這麼的齊整?」
宋尚書擔心告不倒貞太后,還請來了郁翰林,周丞相,劉太尉。李學士及幾個御使大人。
這些,都是同宋尚書平時關係較好的臣子。
宋尚書從袖中取出一份摺子遞上去,「皇上,臣等要告戶部髒罰庫的書記官監守自盜,私拿公家財物。」
趙元昕看了幾人一眼,冷笑道,「一個九品小吏,也值得你們幾個一品二品大員,一起來告?你們是太沒用呢?還是那人神通廣大,你們怕他?朕要你們有何用?」
幾個人一起跪下。
宋尚書繼續說道,「皇上,臣等不是無用,而是那人的確是神通廣大,臣等動不了他。」
「呵!」趙元昕冷笑,「怎麼個神通廣大了?說來給朕聽聽,說不好,臣罰你們。」
「他有太后撐腰!」周丞相忽然說道。
「他是太后舉薦的,臣等不敢動他!」宋尚書說道,「皇上,臣無用,您罰臣吧!」
原本正在嘲笑臣子們的趙元昕,臉色迅即變得難看,太后,干預朝政?
「說具體的,朕不想聽得糊塗!」
「皇上,請過目!」郁翰林遞上彈劾的摺子。
趙元昕接了過去,一看之下,心中大為震驚。
一個小小的九品之官,居然貪墨了九十多萬兩的銀物?
而且,大部分的錢物,都入了太后的私庫。
還被臣子們發現了!
這真是打了他這個皇帝的臉!
「去查,朕要具體的數字。」
「具體數字有,在這兒呢。」一個御使大夫遞上摺子。
摺子上面,寫著貞太后收了多少的錢物,在哪天哪地兒收的,很是詳細。
趙元昕閉了閉眼,「朕知道了,你們先跪安吧。」
臣子們互相看了看,離開了。
事情呢,他們只管報,罰不罰太后,那是皇帝的事,他們管不了,但他們不介意宣揚出去。
堂堂一國太后貪污這麼點兒銀子,那可真是千古的笑話。
不過,這件事一出,貞太后再想插手朝政,只怕不能了。
趙元昕冷著臉,連隨從也不帶,馬上往慈明宮而來。
半道上,他遇上了皇后宮中的管事嬤嬤。
鳳玉琴還未進宮,但皇后宮已布置完畢,只等帝後大婚後,讓鳳玉琴入住。
此時,皇宮中的嬤嬤神色慌張而來,讓趙元昕不禁眯起了眼。
「出了何事?」
「皇上。」嬤嬤行了大禮,「奴婢有要緊事稟報。」
說著,她將那些從皇后宮中「搜」出來的麝香等物,呈了上來。
搜,當然不是她搜的,而是鳳紅羽讓混進宮的荷影,引著宮中的人搜出來的。只等宋尚書等人的摺子遞過後,她再來補上一筆。
干預朝堂,惑亂後宮,只要趙元昕不是個昏君,就不會縱容貞太后再胡鬧下去。
果然,趙元昕看著這些麝香,蹙眉問道,「這不是麝香嗎?這算什麼要緊事?」
嬤嬤道,「這是在皇后的喜被裡發現的,而且,枕頭裡,軟榻的靠枕里,多寶閣的花瓶里,屋子的夾壁里,全都有。」
趙元昕吸了口涼氣,他就算再不懂醫,也懂這些東西的害處。
藥物,有時候是良藥,但有時候,大劑量的使用,堪比毒藥。
「誰放進去的?」趙元昕冷冷問道,「查到那人,給朕亂棍打死!」
「是……」
「是誰?」
嬤嬤嚇得後退兩步,「皇上,皇后宮中的一切物品,全都是太后親自打點的啊。還有那些香樟木的床榻架子,也是太后娘娘督促著內務府的管事,搬進皇后宮的。」
趙元昕的心頭一沉,對,的確是太后親自打點的,他還以為母后已經認可了鳳玉琴,哪知……
二十多年前,二哥的母親余美人生下二哥時,就頻繁的心悸失眠,後來導致血崩不治而亡。
五年前,有人發現,是余美人的一張床,害了她。
那床是香樟木做的,散發的一種香氣,能使人失眠,一般的人用著,不會有太大的危害。但體質弱的,比如剛生了孩子的婦人,會焦躁不安,食慾下降,噁心多夢,使身體越來越差,直至死亡!
這真是殺人於無形!
趙元昕又驚又怒,他的母后,為什麼這麼不待見他喜歡的人?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命人徹查皇宮後,絕對不準再看到這類的物品。」
「是!皇上。」管事嬤嬤匆匆離去。
。
趙元昕心情煩躁地來到慈明宮。
「母后,這是怎麼回事?」趙元昕將幾份摺子扔到貞太后的面前。
貞太后的臉色旋即大變,「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你的生母?」
「兒子只想知道為什麼?您缺錢嗎?您可是一國的太后,有兒子的一口飯吃,就有您的飯吃,你怎麼在乎這麼幾十萬兩的銀子?」趙元昕閉了閉眼,無力的問著貞太后。
「不,一定是有人在誣陷,他們胡說八道!」貞太后激動起來,「寫這些摺子的人,全是跟鳳府走得近的人,鳳家的人在針對哀家,他們不是好人。」
「母后!」趙元昕平靜說道,「打開您的庫房,讓兒子看看吧。」
貞太后馬上變了臉色,「元昕……」
趙元昕不看她,而是看著貞太后身邊的一個嬤嬤,冷冷說道,「開庫房,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雖然太后是皇帝的母親,但真正掌著一國大權的是皇帝。
嬤嬤不敢跟趙元昕做對,只得開了慈明宮的庫房。
果然如臣子們摺子上寫的一樣,貞太后的庫房裡,裝滿了那些查抄官員之家沒收上來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