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文繡必死!

2024-07-21 11:52:23 作者: 秋煙冉冉

  趙元恆偏頭看向二人,點了點頭,「清澤的法子甚好。」

  一萬人的晌銀,並不需要多少銀子。

  柳清澤卻起身一禮,謙恭說道,「太子謬讚了,清澤只是將詹事府幾位同僚的意見綜合了而已。」

  「你最近說話為何總是謙恭有禮?」趙元恆微笑,「明明是你自己的功勞,為何總是推掉讓與他人?」

  柳清澤垂下眼帘,抱拳說道,「清澤可沒有這等本事一人總攬所有事務,若不是同其他人相商,清澤只怕是想上一個月也想不出的。」

  鍾述朝柳清澤拋去一個蔑視的眼神。

  

  柳清澤身為三品京衛指揮使,明明可以在太子的幕僚府里坐上第一親信的位置,卻總是一副膽小卑微的模樣,讓人費解。

  柳清澤抬頭時,正巧遇上鍾述鄙夷的眼神,他在心中只冷然一笑。

  鍾家在鳳家大將軍戰亡後,便代替鳳家掌著益州一帶的駐軍,這幾年頗得皇上的器重。

  可朝中一直是文臣把政,武將爬升得這麼快,未免是件好事。

  還有崔氏與沐氏兩大文臣世家,能容忍鍾家的威望高過他們,只怕是不可能!

  而自己的父親已經是一品大員,若自己又太過張揚,難免會引起皇上的警覺。

  鍾述,他居然看不透,真是個被眼前繁華迷了眼的紈絝子弟!

  柳清澤的唇角,浮著淡淡的諷笑。

  趙元恆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酒樓的一樓處,不知是什麼人吵了起來,喧譁聲很大,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鍾述馬上站起身來,「殿下勿惱,卑職這就下去看看。」

  趙元恆卻擺了擺手,「算了,酒樓里,難免有吃酒吃醉的客人鬧事。本宮出來,原本就是微服出行圖個清靜,鍾公子去驅趕樓下鬧事的,難免又泄露了身份,不如換個地方。」

  鍾述與柳清澤忙道,「太子所言極是!」

  「本宮覺得,前面一間茶樓就不錯。」趙元恆看向玉寧閣方向,說道。

  。

  趙元恆柳清澤鍾述三人,很快就到了酒樓對面的玉寧閣茶樓。

  茶樓掌柜看到趙元恆身旁跟著的護衛冷劍,點了點頭,領著幾人上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在冷劍偷聽到鳳紅羽會來這裡與人相約時,就馬上匯報給了趙元恆,趙元恆命他定了一間梅字號隔壁的一間雅間。

  他們對門的雅間裡,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隙。

  竹韻將臉貼在門縫上朝外面看了看,又輕輕地將門關上了。

  「小姐,你可真神了,你怎麼知道太子殿下會來這裡?」

  鳳紅羽正捧著茶碗喝茶。

  茶水潤濕了她的唇,越發顯得唇瓣艷似紅櫻,襯著白嫩嫩的肌膚,讓竹韻看得傻了眼,心中直嘆小姐真好看。

  鳳紅羽眯著眼,微微一笑,「今天上午,在那婆子遞給我貼子的時候,趙元恆的貼身護衛正盯著我在看,而且,據門房那裡的益鷹說,那個護衛曾好幾次出現在鳳府的門口。我猜,太子是讓他盯著我。」

  竹韻吸了口涼氣,「太子為什麼要盯著小姐?」

  「不知道,不過,正好借他的手,除掉一個人!」鳳紅羽捧著茶碗,輕輕的吹著杯中飄浮著的茶葉,她勾唇一笑,「咱們什麼也不要做,坐著這裡看好戲就是了。」

  又過了一會兒,樓道里響起了腳步聲,鳳紅羽從門縫裡看去,文繡帶著兩個身強體壯的男子進了那間梅字號雅室。

  門剛剛關上,樓道上又走來一人。

  正是文繡的公公陳文昌。

  「小姐,陳文昌來了。」

  鳳紅羽勾唇一笑,該來的都來了。

  陳文昌自從給大兒子娶了媳婦後,就開始走背運了。

  先是二兒子殺了人被砍了頭。

  再是大兒子被人檢舉貪墨太子為戰事準備的銀子,而被逼自殺,連帶著自己被削官,家中被抄家。

  後來,他的二夫人因暴打鳳二夫人,害對方小產又被關進牢里,受不得苦也自盡了。

  自己也受了牽連,由五品官職降到了七品。

  家中少了精明的二夫人當家,再加上還有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兒子,那日子過得簡直還不如以前他家的下人。

  那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好在娶的一個大兒媳家中是有些田產的,雖說帶的嫁妝被抄家時充了公,但聽說後來她娘家又是給她置辦宅子,又是買僕人,手頭上很是有些錢。

  於是,他便想著到大兒媳這裡來要點錢。

  他的大夫人與女兒淑雲臉皮薄,不肯來,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了,都什麼時候了,是要臉還是命?

  顧了臉,餓死了一切都是空話。

  有人告訴他,他的大兒媳約了位小姐來這裡吃茶,當著兒媳朋友的面來要銀子,不給便是不孝。

  這麼想著,也不管是不是有違倫理,便伸手敲了敲梅字號雅間的門。

  很快,門開了,文繡一見是自家公公,吃了一驚。

  她正要開口說話說自己正有事,陳文昌臉一沉,「怎麼,見了長輩不見禮,還想往外趕?」

  說著,他便往裡走了進去,抬眼便見兩名大個子男子站在屋裡。

  陳文昌的臉上頓時掛不住了,當下就大怒著冷喝起來,「陳文氏,你是我陳家的媳婦,我兒屍骨未寒,你竟然同兩個男子在此私會,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你公公婆婆在家吃著鹹菜蘿蔔乾,你卻到這麼好的地方吃茶,你的孝心哪裡去了?」

  文繡又羞又怒,陳文昌嚷得這麼大的聲,驚動了他人,鳳紅羽就不來了,她的最後一線希望也沒有了。

  她朝兩個男子使了個眼神,二人是受僱來的,馬上朝陳文昌撲去。

  陳文昌更是大怒,不給銀子還要打他,他可不干,抓起凳子就朝兩個男子廝打起來。

  屋子裡,頓時響起了噼里啪啦的扭打聲。

  茶樓的雅間與雅間之間,都只是木板隔斷,不能隔聲。

  梅字號里的巨大聲音驚動了隔壁等著鳳紅羽的趙元恆。

  他眉尖驟然皺起,親自推開了梅字號雅間的門。

  陳文昌見一身便裝的趙元恆站在門口,嚇得慌忙跪拜下來,基他人見他氣度不凡想著必定是位貴人,也不敢打鬧了,跟著跪下。

  趙元恆眸色沉沉一言不發。

  他轉身正要走時,忽然看到地上散著幾張紙,似乎是畫的什麼圖。

  「那是什麼?」

  冷劍馬上撿了起來遞給趙元恆。

  趙元恆匆匆瞥了一驚,頓時吸了口涼氣,他冷冷盯著陳文昌與文繡。

  「來人,將這亂·倫有傷風化的公媳二人捆了送入順天府里!」

  趙元恆的話一落,陳文昌與文繡二人立刻嚇得臉色煞白。

  在趙國,女子犯了亂`論罪,會被處於凌遲之刑,男子則是鞭刑。

  無論是哪一種刑罰,都是不會讓人活命的,都是活活折磨死!

  陳文昌往趙元恆的面前跪行了幾步,撲通著磕起頭來。

  一邊磕頭一邊哭道,「太子殿下,您冤枉臣了,臣沒有,臣只是來找兒媳要銀子的,您看我二人衣衫齊整,太子殿下……」

  趙元恆哪裡會理會他?

  他的臉色陰沉的駭人,一雙俊美如星子的眸子裡,早已是積攢著滔天怒火。

  陳家人,真是他的命里克星!

  這幾張圖紙上,畫的是他剛才同鍾述柳清澤商議的布陣圖。

  陳文昌居然畫了出來,還將他們三人的對話寫在了上面。

  這要是傳到其他三位皇子的手裡,他的機密被人掌握,他可是必敗無疑。

  而且,陳家父子同北燕單于烈暗中來往的信件,險些被二弟趙元吉發現,更是差點害得他丟命!

  這個人還想著求情饒命?他怎能放過他?

  冷劍得到趙元恆的命令,馬上將陳文昌與文繡抓了起來。

  一手一個往樓下拖走了。

  而屋中的那兩個被文繡找來捉鳳紅羽的漢子,更是嚇得一聲不敢吭,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但趙元恆是鐵了心的要辦陳文昌,這二人走露風聲無疑會壞事,沒一會兒,又有兩個太子府上的護衛上來,將二人也提了出去。

  至於定個什麼罪,到了順天府,就不是什麼難事,偷盜太子財物,也是死罪!

  兩間雅間相鄰,梅字號雅間裡發現的事,當然也會驚動柳清澤與鍾述。

  冷劍拖著陳文昌與文繡往樓道下走時,他們也看見了。

  但沒人開口為他們求情。

  陳文昌大兒子娶妻的那天,府里丟了東西,非說是柳清澤的表哥甄寶偷的,將甄寶關進順天府,直到陳家被抄家,陳文昌失了勢才被放出來。

  柳清澤對自己那位長得醜陋的表哥說不上喜歡,但畢竟是自己母親的親侄兒,為了母親,他不可能幫著陳文昌說話。

  而鍾述對文繡這個父親留在外面的女兒,一直是不喜歡的。

  以前同她來往,是看到她嫁到了陳家,還有些利用價值,現在得罪了太子,他哪裡會幫她?

  是以,當陳文昌與文繡向他們求情時,兩人全都將頭偏過去了,閃身躲開。

  「殿下,卑職願前往順天府,督促順天府尹儘快辦好陳文昌公媳亂`倫一事。」鍾述上前一步說道。

  太子趙元恆找上他們鍾家,這真是鍾家揚名的好機會。

  而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太子當差的機會。

  陳家大少爺陳善貪墨太子為戰事準備的銀子,害得太子險些被皇上責罰,太子心中早已恨著陳家。

  若是讓陳文昌徹底消失,便是幫太子出了一口心頭惡氣。

  這麼好的一個討好又容易辦的差事,他怎麼會錯過?

  「准了!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趙元恆意味深長地看著鍾述說道。

  「是!太子殿下!」鍾述怎會不懂趙元恆的意思?馬上欣喜地領命而去。

  不止是陳文昌,還有那個文繡,她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也得讓她閉上嘴巴了!

  趙元恆轉身,見柳清澤站在身後,又說道,「練軍的事,就勞柳公子多費心了。」

  「是,殿下。」柳清澤應聲說道,也很快離開了。

  梅字號對面雅間裡。

  竹韻透著門縫朝外面去,小聲對鳳紅羽說道,「小姐,陳文昌與文繡被太子的人抓了,鍾述與柳清澤也走了,趙元恆卻還在這裡。哦,不對,他也往樓下走了。」

  鳳紅羽只淡淡「嗯」了一聲。

  茶樓的雅間雖是用木板隔開的,但音量不高的談話,並不會傳到隔壁屋子。

  她記得前世里,趙元恆同其他皇子們比試,勝出了,也依稀記得他畫的作戰圖紙。

  於是,她便憑著記憶畫了出來,提前扔進了文繡預定的雅間裡。

  趙元恆行事,一向小心翼翼。

  又因有三個年紀並不算小的弟弟,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太子之位。

  所以,他身邊稍有風吹草動,都會立即除掉。

  而陳家,一直是他的眼中之刺,只要他抓著他們的任何把柄,他就會馬上下殺手。

  此時見到地上的圖紙,他疑心必起,陳文昌與文繡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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