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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鳳二夫人被休成過街老鼠。

2024-07-21 11:51:55 作者: 秋煙冉冉

  鳳二夫人嚇得身子發著抖,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他的幾個姨娘,像是故意約好的,個個都是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在二老爺的身後。

  眉眼裡閃著幸災樂禍。

  鳳二夫人此時看著她們,心中恨得咬牙,哪裡敢說?

  唯有秋姨娘,依舊高聲地痛哭著。

  「老爺,還要解釋什麼?夫人害死了二房的嫡長子,她瞞不過去了,便藉口帶著寶兒走親戚,故意讓奶娘跌倒將一個假嬰兒掉入河裡。」

  「……」

  「她卻撒謊說是寶兒落了水溺亡了,而奶娘又已被當場杖斃,夫人使的瞞天過海的計策就無人能知曉了。」

  「……」

  「老爺,夫人她好狠的心啊!老爺啊,寶兒死得好慘啊,這可是二房的唯一男孩兒啊,卻死得這麼早,將來誰給老爺捧靈位啊,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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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一聲,直撥動了鳳二老爺心裡頭的那根弦。

  對於自己有無兒子一事,他原本不放在心上,幾個女兒長得如花似玉的,他一樣歡喜著。

  再說了,長房與三房裡不是有男丁麼?鳳家又不是沒有後人。

  但事情的真相一旦揭開,他心頭的最深處的痛楚就藏不住了。

  畢竟是唯一的兒子,死的時候,還只有五個月大。

  哪個做父親的受得了?

  再加上二夫人以前的所做所為,鳳二老爺更是怒火中燒,揚起一巴掌狠狠地抽向了鳳二夫人。

  「賤人,你說,老夫沒想到,這你居然是這等蛇蠍心腸!你七年沒有生養,老夫也沒有休你,母親建議我收姨娘,我也是尊重你的意思,收了秋姨娘與安姨娘!」

  「……」

  「誰想到,你自己生不出孩兒,卻害他人的子嗣!還有當初秀菊一事,要不是老夫發現的早,老夫的孩兒又會夭折一人!你這個毒婦!老夫今天非得休了你!」

  一聽說要休妻,二夫人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下了。

  「老爺,不,這一定有詐,這不是真的五少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為妻,老爺啊——」

  鳳二夫人打死也不敢承認。

  「有詐?你看看,這是什麼?你這個毒婦,你還我兒的命來!你故意將我兒抱到自己屋裡養著,就是想有朝一日害死他!你這個殺人犯,你不得好死!」

  秋姨娘從嬰孩的屍骸里翻出一塊赤金長命鎖出來。

  鳳二夫人嚇得身子一歪,徹底地癱軟在地。

  她的兩個女兒,二小姐鳳玉珍與三小姐鳳玉珞雙雙抱著鳳二老爺的胳膊求情。

  「爹,娘一定是被人害的,您怎麼不相信您結髮妻子的話,而去信一個姨娘的話呢?」

  四小姐鳳玉紋冷笑,「你們胡說,姨娘怎麼啦,姨娘生的兒子也是老爺的兒子!我姨娘本本分分的在府里服侍老爺,而你們的母親,指不定還背著老爺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呢!」

  眼見主母二夫人不得勢了,平常膽小怕事的庶出四小姐,馬上同兩位嫡姐翻了臉。

  她本是隨口說的話,但卻提醒了二老爺,讓他想起了二夫人與陳文昌的姦情。

  「來人,將崔氏捆起來扔到柴房裡,老夫要休妻,還要告崔氏殘殺子嗣!」

  二夫人的兩個女兒頓時嚇住了,特別是鳳玉珍,自己母親被休了,又是個殺人犯,她將來還能嫁個好人家嗎?

  鳳玉珍馬上撲向老夫人,「祖母,您快說說爹爹吧,只不過是個庶子呢,再說都死了這麼多年了——」

  「你住口!」老夫人氣得臉都黑了,又叫著身邊人,「將二小姐帶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出園子!」

  老太爺也狠狠盯著二夫人,怒道,「崔氏,好好的孩子被你教成了什麼樣?庶子也是鳳氏子嗣!將二小姐帶下去,派個嬤嬤好生管教著!」

  「是,老太爺,老夫人!」兩個婆子將啼哭不止的鳳玉珍拖了下去。

  三小姐鳳玉珞性子沉穩些,眼見姐姐受了罰,馬上識趣的閉了口。

  但趁著旁人不注意,卻是悄悄地往園子外退去。

  一出園子門,她則提起裙子,飛快地跑走了。

  竹韻發現她的異樣,小聲對鳳紅羽說道,「小姐,三小姐偷偷跑掉了,她想幹嘛?」

  鳳紅羽回頭朝那抹身影瞥了一眼,微微一笑。

  「不用管她,她一定是到崔家去報信了,自己母親成了殘害子嗣的殺人犯,她就嫁不到好婆家,與鳳玉珍相比,她算是理智些。但是,崔家也救不了二夫人,你別忘記了,二老爺的手裡還捏有二夫人不貞的證據呢!崔家來人,只會自取其辱!」

  。

  同前幾次關進祠堂不同,現在鳳二夫人崔氏的待遇,是徹底的跌到了谷底。

  前幾次關起來,只是閉門思過,身份依舊是二房的嫡夫人——朝廷封的三品誥命。

  但這次就不一樣了,鳳二老爺命人將她身上罩著的華麗衣裙給脫了下來,只讓她著一身婆子們穿的粗布衣衫,首飾釵環也是一件不許留。

  更不准送水送吃的。

  因為是關於子嗣的事,老夫人便也不管她了,媳婦再好,也沒有兒子孫子好。

  再者說,崔氏是豪門望族,她的娘家柳家也是京中五大望族之一,侄兒還是柳丞相呢。

  而老太爺原本就對二夫人不大喜歡,出現了殘害子嗣之事,就更是對二夫人厭惡至極了,只命二老爺馬上處理二夫人之事。

  府里當家的幾位主子全都發了話要嚴辦二夫人,二夫人的一顆心是徹底的涼到了谷底。

  柴房在鳳府大廚房的一角。

  因為四處種著一些菜蔬,也就招來了不少蚊蟲。

  直咬得她坐立不安。

  但身體的煎熬又哪裡比得了內心的不安?她現在無比煎熬的等著鳳承志判她的刑,是一根繩子將她吊死,還是一碗毒藥?

  又餓,又熱,又渴,蚊蟲又多,簡直讓她生不如死。

  這時,柴房外有腳步聲急急地走來。

  透著門板縫,她看到是自己的陪嫁許嬤嬤來了。

  許嬤嬤先是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來時,將懷裡的一包吃食從門縫裡塞給了二夫人。

  她壓低著聲音說道,「夫人,奴婢拿了點吃的給你,等三小姐叫來咱家的老夫人老爺,您就不會吃苦了,先將就著吧。」

  許嬤嬤是崔家的家生子,她出嫁時,一併帶了過來。

  許嬤嬤說的咱家的老夫人老爺,指的是她的母親崔老夫人和她的哥哥。

  這樣一提醒,她心中又升起了一線希望。

  只是,有件事讓她百思不解,秋姨娘兒子的屍骸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園子裡?

  「許嬤嬤,你說,秋姨娘的兒子,明明不是——,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園子裡,這不可能啊!」

  昨晚上大雨一衝,將花圃沖塌了,就露出了那嬰孩的屍骸。

  偏偏第一個發現的,又是在後宅巡視的丁嬤嬤。

  丁嬤嬤可是當年宣宜公主的人,是個不近人情的木頭人,馬上嚷得鳳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她想悄悄處理掉都來不及。

  許嬤嬤嘆了一聲,「夫人,可那身衣衫卻正是五少爺的,還有那副長命鎖,讓人不得不信啊!」

  鳳二夫人咬著牙,「我可是親眼看見當年崔嬸將他扔了,難道崔嬸背著我沒有扔掉,而是埋在了花圃里?這個崔嬸,枉我對她那麼好!可她已經死了,我也沒法問了。」

  「賤人,你剛才還不承認,現在怎麼又親口說殺了我兒?你不得好死!你會下地域下油鍋!」

  隨著一聲尖叫,披頭散髮的秋姨娘哀嚎著撲上前來,隔著柴房的木板縫隙,伸手就去抓二夫人的頭髮。

  許嬤嬤本想著去阻止,但又見來了不少人,她嚇得忙躲開了。

  二夫人也是嚇得懵了,跑得慢了一步,頭髮被秋姨娘抓在手裡,頭更是撞到木板上,咚咚作響。

  跟著秋姨娘來的人,沒有一人上前阻止。

  鳳二老爺冷笑著對一旁的崔老夫人與崔老爺說道,「二位,你們還要質疑老夫對崔氏殘害子嗣一事的處理嗎?她都親口承認了!」

  崔家來的人,親耳聽到了鳳二夫人說話,剛才又見過了鳳二老爺手裡拿出的鳳二夫人不貞的證據,頓時顏面掃光,一句話也未跟二夫人說,便匆匆離了鳳府。

  鳳二夫人是徹底心涼了。

  鳳二老爺也不送崔家的人,只彎腰扶起哭得聲音都嘶啞的秋姨娘,「秋兒,賤人自會得到懲罰,你的身子要緊。」

  說著又命嬤嬤們扶著秋姨娘下去了。

  他則冷笑著甩了甩袖子回到書房裡去寫休書,又命長隨去報案。

  順天府里接到鳳二老爺的報案,馬上派了人來到鳳府。

  往順天府的沿路上,鳳二老爺更是命桑捕頭用鏈子拖著她遊街。

  鳳二夫人殘殺鳳府子嗣一事,不出半日便傳遍了京城。

  等到她到了順天府,身上早已挨了不少鞋印子,與臭雞蛋汁。臉上更是鼻青臉腫,沒一處完好的地方。

  。

  崔府里。

  崔老夫人從鳳府里回來後,那臉色陰沉得駭人。

  想她崔家,與皇室沾著親,自己的親姨侄女可是沐皇后!

  可誰想到,今天居然被沒落的鳳府給奚落了。

  她生生憋了一口怨氣,目光沉沉盯著兒子崔太傅。

  「剛才,玉絡丫頭說她娘親是被人算計了。浩遠,你馬上著人去查一下,是誰在跟我崔家過不去!老身活了大半輩子,居然有人敢算計我崔家的人!這事,絕不能這樣算了!」

  「是,母親,兒子不會讓妹妹白白吃虧的。」崔太傅回道。

  崔老夫人又道,「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你唯一的妹子,你想辦法將她從順天府里接回來!」

  「是,母親。」

  。

  鳳二夫人進了順天府,關了兩天後,她娘家哥哥崔太傅又利用權勢將她接了出來。

  她已被夫家休掉,誥命已除。

  雖然人沒死,但崔家也是顧及面子的,她母親再疼她,也並沒有讓她住回娘家的大府邸。

  只將她安置在崔家城外的莊子上,派了兩個婆子守著她。

  大約是知道從這一個被休的女人身上撈不到什麼油水,婆子們對她整天惡語相向。

  三女兒鳳玉珞更是跑來問她為什麼不一根繩子將自己吊死,害得她姐妹二人被京中的高門小姐們取笑。

  陳文昌那個無恥的男人更是跑來找她借錢,被她氣得拿棍子打跑了。

  而且,也不知是誰放出的話出去,這個偏僻村莊裡的人,居然都知道她是因害死小妾子嗣而被夫家休掉的。

  每天都有莊稼婆子漢子,到她的莊子門前大聲的辱罵說笑她。

  出門時,更有人拿泥塊砸她。

  她便連莊子門也不敢出了。

  身心無比的煎熬,不出半月,當初容光煥發的貴婦人鳳二夫人崔氏,頭髮就掉了大半,眼眶深陷,皮膚暗黃,同服侍她的兩個婆子的長相,沒有二樣了。

  轉眼間,又到了一個悶熱的晚上。

  夜已過三更,她在院子裡納涼後進屋睡覺。

  推開房門,卻見一抹石榴紅的身影坐在屋子裡。

  「是你?哼——」她咬牙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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