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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1 11:51:31 作者: 秋煙冉冉

  她扔的那個小瓶子裡裝的藥粉能毀壞布匹的顏色,卻不是當時見效,會一天比一天退色。

  若是太子與沐皇后正享著皇上的盛寵還罷了,不過是毀壞了一批嬪妃的宮裙,但偏偏又不是,皇上寵的是蔣貴妃。

  蔣貴妃若抓著這事兒不放,趙元恆怕引火上身,必然會拿下面的陳家人開刀。

  。

  皇后的坤寧宮。

  「鶯娘!你看看你們染行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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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等鳳二夫人上前給沐皇后行禮,沐皇后劈頭就冷喝起來,揚手朝她扔了一件衣裙。

  「娘娘,這……這是什麼?」她拎著朱色宮裙小心地問道。

  昨天半夜,娘家人便來遞話,說昨晚皇后娘娘發火了,罵了她,要她今天一大早就進宮。

  她不知是因為什麼事,擔心得一晚上也沒有睡好,沒想到,卻是因為染行的事。

  「你自己看,這件半成品的宮裙是皇上命人送到本宮這裡來的,但發現裙子布料出了問題,卻是蔣貴妃!」

  鳳二夫人吸了口涼氣,驚動皇上了?

  她拎起宮裙仔細看了看,「娘娘,這……不能說是崔氏染行染壞了布匹啊!若是在染好了之後出的事呢?」

  宮裡頭宮妃們穿衣的衣裙布料都是陳家供應,但染色卻是在她的崔氏染行染色。

  「你最好是死咬著這句話不鬆口,陳家的布匹可都是送往你崔氏染行浸染的,萬一他們發現壞布匹的源頭是出在你的染行里,你,太子,本宮,都得有麻煩!那個蔣賤人,一點兒小事也會掀起驚濤駭浪,咱們不能讓她抓著把柄!」

  鳳二夫人嚇得不輕,「娘娘,臣婦該怎麼做?」

  「你最好馬上查原因,別讓他們到時查下來打個措手不及!太子已經被皇上罵了!雖然出問題的只是後宮嬪妃的宮裙,但七夕那天又正好是皇上五十整壽,若因這件事影響了皇上的壽辰,蔣貴妃是必要在上面大做文章!」

  「臣婦明白。」

  鳳二夫人惴惴不安出了皇宮,又命馬車轉道往平安街小宅而來。

  她得穩住陳文昌,若出事,至少陳文昌會護著她。

  。

  鳳紅羽在心中盤算著,估摸著鳳二夫人進宮,可能是因為那批布東窗事發了。

  果然,一進詹事府衙門,她就感到了一種壓抑的氣氛。

  共事的老錄事員老孫頭小聲說道,「太子發火了。」

  「太子發火了?」她眯了下眼,「為了什麼事?」

  「聽說什麼布匹出了事。」

  布匹?

  鳳紅羽微微彎了下唇角,陳家,欠了我鳳府的,你得一一歸還!

  。

  詹事府的書房裡,地上已砸碎了一地的碎瓷片。

  趙元恆一臉鐵青的負手立於屋中。

  詹事李赫說道,「太子殿下,陳善弄毀昂貴的雲錦,就得擔罪!若是二皇子乘機在上面做文章,說太子是有意搗毀皇上的壽辰,太子可就會有牽連啊。」

  趙元恆沒有說話,但臉色陰沉怕人。

  他不是不想除掉陳善,陳家背著他勾結北燕人,已他讓非外惱火。

  但此人一殺,陳家就會怨恨他,陳家定然不會聽命於他了。

  採買行里,他可是占有七成的分紅!占了太子府全年收入的一半。

  「容本宮再想想!」趙元恆道。

  他冷沉著臉走出書房,朝詹事府正堂走來。

  詹事李赫嘆了口氣,忙追上來,「太子,不可大意啊——」

  鳳紅羽正捧著一堆書冊從辦事的屋子裡走出來,這兩人一前一後的從她身旁走過去了。

  她眯起雙眼,不可大意?趙元恆捨不得殺陳善?

  她抿了下唇,將手一松,手裡的書冊「啪」的一聲,全掉在地上。

  聲音很響,引得趙元恆回頭來看。

  李赫馬上朝鳳紅羽冷喝,「好大膽子,你敢驚擾太子?」

  「卑職……不是有意的,因為正想著文書上的一件事出神,才……」她看了一眼趙元恆,裝著驚慌的樣子彎腰去撿書冊。

  趙元恆盯著她的臉,揮手制止了李赫,緩緩朝她走過去,在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了。

  「抬起頭來。」他道,聲音溫和,沒有發火。

  鳳紅羽依言抬起頭,正看到趙元恆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她忙將眼神錯開,袖中的手指顫了顫,雖然每天都在這裡見到他,但這是他第一次走到她面前。

  前世的這個人,說過太多的溫柔話語,現在想來,只覺得可笑,是以,她不想與他多說話。

  「你……很像一個人,你叫什麼?」

  「羽鴻。」

  「姓羽?」他眸色閃了閃,「你說正想著事情,想什麼?」

  「是……一個典故,說的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卑職想著,不過是小小的螞蟻,居然有這麼大的能力,毀壞了一座巨大的河堤,而現實中,是不是有這樣的人,也因著一件小事不去理會,就會毀了一件大事呢?」

  「在太子的面前,你也敢妄自談典故?」詹事李赫上前喝斥她。

  鳳紅羽裝作驚嚇,忙低下頭不再說話。

  但趙元恆卻是眯起了眼眸,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有時候,一件小事也會毀了一件大事!」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鳳紅羽低垂眼睫微微一笑,趙元恆,下殺手了。

  到傍晚她回府時,詹事府里就有人議論起來,陳善因為沒有保管好宮裡頭的一批布料,犯了瀆職罪被大理寺抓了。

  她眯起眸子,只是抓了,沒有殺?

  。

  鳳二夫人會見了陳尚書後,哭訴了一番自己的委屈。

  陳尚書想著多年的恩情,便安慰了她一番。

  「不是你們染行的錯,是大郎沒有辦好事,放心吧,不就是壞了一批布麼?又不會殺頭,老夫會保他的。」

  「謝謝文郎體諒鶯娘。」鳳二夫人又柔柔的流了淚,而心中卻是長出一口氣。

  別了陳文昌後,她又馬上到了崔氏染行。

  崔二公子也知道宮裡的布匹出事了,見他姑母一臉怒意進了鋪子,嚇得面無顏色。

  「說,最近有沒有人來過這裡?」鳳二夫人冷喝道,「這間染行是我一手辦起來的,二十年了從沒出過事,除非有人暗中搞鬼!」

  「是……」崔二公子想了想,「是珍妹妹來過,她推倒了晾曬布匹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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