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只進不退

  再說徐妙齡那邊，從她乘上馬車離開的那一刻開始，臉上的陰沉之色就再未消散。

  香菱看著小姐難看的臉色，先是伸手摸了摸小姐冰涼的手指，隨後，拿出保暖的暖套套在小姐的手上，輕聲說著。

  「小姐切莫真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放在心上，奴婢觀察著，秦小姐那邊似乎並未察覺到什麼，待小姐的神色依舊如初，只有那朱惠然一直在旁邊蹦躂，實在是惹人厭惡，你說，前段時間恆王殿下怎麼就看上她了，竟然還想讓她入恆王府？原本還可憐她堂堂貴女，差點淪為小妾，但在這兩次的接觸下來，奴婢倒是覺得，以她這好管閒事的毛病，就該入了恆王府好好被恆王管教，以免放出來平添事端。」

  聽著香菱的話，徐妙齡眉眼之間儘是森冷之意，「我也是沒料到，關鍵時刻，會跳出來一個朱惠然不斷拆我的台，壞我的好事，朱惠然一定是察覺到什麼，才會這樣不斷刺激防備著我，看來此人，不能再讓她繼續接觸秦璃，不然，以她與秦璃的交好程度，若真的在秦璃的耳邊說了什麼，我的計劃，就真的要因她這個無足輕重的人物給破壞了。」

  香菱立刻看向小姐，「小姐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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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香菱就比出手刀，在自己的脖頸處輕輕地做出滑動的動作。

  徐妙齡妙目淺眯，並不否認自己的想法，道：「在我決定投靠臨淵長公主的那一刻，就已然決定，誰要是敢壞我的事，哪怕是將來下十八層地獄，我也絕對會將這礙眼東西剷除了，既然朱惠然眼下撞了上來，我自然沒有放過她的道理。」

  香菱雖然氣惱朱惠然不斷的壞自家小姐的事，但，她可沒有那麼大的膽量對一個朝臣之女下死手，要知道，若此事敗露，可是會將自己搭進去的。

  香菱看著眼眸中儘是冷意的小姐，下意識的吞咽著口水，恍然間竟有種不太認識眼前之人的感覺。

  她所認識的小姐，雖說清高冷傲，但卻從未是個雙手會沾血的人。

  可今日，表現出如此殘忍一面的小姐讓她心驚，更讓她脊背發涼，意識到，小姐是真的中了魏王的魔咒了，為了魏王殿下，她當真是什麼事都敢去做啊。

  香菱有所顧慮，更有所驚懼，她在吞咽了幾口口水後，試探的開口，想要勸說，「小姐，奴婢知道你眼下氣惱朱惠然，但朱惠然也並非尋常普通的百姓，更不是身在賤籍的下人，她可是兵部侍郎的千金，聽說朱大人極為疼愛這個女兒，如果她真的出了事，只怕朱家那邊，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到時候，萬一被朱家知道是我們傷害了朱惠然，只怕會給整個徐家帶來災禍。」

  聽見香菱的勸說，徐妙齡就扭頭不滿的看向她，很顯然，這個決定她已經下了，不會輕易因為他人的幾句勸說，就會放棄。

  香菱對上小姐充滿了警告意味的眼神，下意識的就縮了下腦袋，就連聲音都變輕了不少。

  可是，有些話，她還是要講完的。

  「奴婢知道，小姐擔心朱惠然會壞了你的大計，其實，想要剷除這個人，不是只有讓這個人消失這一個法子，比如說，讓她受傷，或者是讓她生病，只要能想到辦法叫她無法接觸到秦小姐，咱們的計劃就能繼續順利進行，不是嗎？」

  徐妙齡聽完香菱的話，發出不屑的冷嗤。

  「還真是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說完，徐妙齡就低下頭，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手上柔軟雪白的手套，繼續道：「你以為，只是讓朱惠然無法接觸到秦璃，我的計劃就能順利進行嗎？你別忘了，她們二人可是姐妹情深，如果朱惠然生病或者是受傷，你覺得以秦璃重情的性格，她會不去探望嗎？」

  「而且，朱惠然突然生病受傷，朱家和秦璃會不調查嗎？屆時，若真的被他們查到什麼，那才是真正的打草驚蛇，壞了大事，所以，想要一勞永逸，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讓這個礙眼的女人消失。」

  「我知道，這件事想要做成，不容易，但，只要我巧妙安排，再做的天衣無縫，就算是朱家那邊手眼通天，他們也休想查到我的頭上，……香菱，我知道你的顧慮，也明白你的膽怯，但你要知道，你家小姐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徐妙齡微微仰起頭，讓自己柔軟的身體疲憊的靠在身後的軟墊上，看著伴隨著馬車的行駛而微微晃動的車頂，自嘲的一笑，繼續出聲。

  「在魏王送了禮物來徐家之後，你覺得這兩日，徐家上下為何待我的態度更加親熱討好嗎？那是因為他們都覺得，我已經入了魏王的眼，他們巴結的可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未來的魏王妃。」

  「先才，在如意樓中，我故意出聲試探，雖然惹得魏王十分不悅，但卻也探出了魏王的真心話，臨淵長公主並沒有欺騙我，魏王是真有讓秦璃坐上魏王妃之意，這兩天，京城裡各種傳言錯綜複雜，如果我若不再繼續有所動作，徐家的那些人早晚有一天會發現我的謊言，到時候，你覺得等待我的會是什麼？」

  香菱看著小姐臉上露出來的悽苦之色，隱約已經能夠猜到小姐如果嫁不成魏王，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作為徐家的女兒，一旦失去了價值，而且連名聲也跟著不好了，等待她們的，可是生不如死的生活啊。

  徐妙齡淒淒的笑出了聲，因為她看見了香菱臉上露出的苦澀，「在當年親眼目睹小姑姑的結局後，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走上一條同小姑姑一樣的路，被徐家賣了，被自己的親人拋棄背叛，最終落得一個抑鬱而終的結果，成了無數人的笑話，連清明祭掃，連牌位都沒有，就這樣，像是被整個徐家遺忘了一般，消失的好似從來都沒有來到過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