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西河混戰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吸取了東來紫氣後，陳閒便翻身上了鷹背，再次啟程。黑鷹展翅，一聲嘹亮的鷹啼後便沖天而起，迎著朝陽，向著臥龍洞飛去。

  一路順風順水，不一會便來到了徑寬三百里的西河上空。望著浩浩蕩蕩，奔流不息的西河之水，陳閒陷入了沉思。

  徑寬三百里的河流，在前世的地球上簡直無法想像，但在這方神魔的世界中，只是一條中等河流。不提那橫貫三十三天，浩瀚無垠的天河，也不提那天下八大水系，單表西牛賀州，光陳閒所知，無論是徑過有八百里遙，上下有千萬里遠的流沙河，還是徑過八百里，亘古少人行的通天河，便甩西河五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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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鷹扇動雙翅，在西河上空翱翔，在飛到河心時，突然問道：「公子，你說我們會不會遇到白尋啊？」

  陳閒隨意的說道：「西河那麼大，我們又刻意繞開了幾百路，哪那麼容易……」

  陳閒話未說完，下方兩股強大的氣息轟然碰撞在了一起，在西河水面上掀起一陣狂潮。其中一道很是熟悉，正是黑鷹口中的白尋，曾經作亂的水妖，如今的西河水神。

  陳閒心想，黑鷹你他媽壓根就是只鳥鴉，這麼快就靈驗了。

  「不想被殃及池魚的話，就給老子飛快點。」看下面情況，白尋應該是與某隻河妖在掐架，從氣息上看，兩妖貌似勢均力敵，爭鬥也許會持續好久。待會搞不好就要從水中打到天上，再從天上打到地下，再從地上打到水中。反覆滾床單，直到一方投降為止。

  「靠，不想這才過了一天而已，西河的形勢便發展到了這一步，都開始王對王的較量了。」催促過黑鷹後，陳閒不由得納悶起來：上任河神都掛了三四年了，這些個水妖早不打，晚也不打，偏偏在自己過路的時候打，難道自己就是傳說中的災星，走到哪裡哪裡便會發生災難？

  正在陳閒沉思時，一聲巨響從西河的水面處傳來。陳閒循聲望去，便見一隻百丈長的大白鱘與一隻同樣巨大的鱷魚騰出水面，飛在半空之中相互撕咬。

  「原來白尋的本體就是條大白鱘呀，這起名字的本事和我不相上下呀！」望著飛騰的百丈白鱘，陳閒頓時生出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來。

  不過這英雄惜英雄的感慨沒能持續多久，便被兩人爭鬥時，那四散的勁氣轟擊得七零八落。

  變回夲體，說明兩妖已經動了真火，打算拼命了。金丹以後，修士體內的真氣固化，隨便一道真氣，便有切金斷玉之能。兩妖這變回本體全力出手後，那真氣便四處飛濺，到處亂竄。其中便有三道十來丈寬的真氣向著自己與黑鷹飛來。

  金丹修士發出的真氣，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不過眨眼，三道真氣便到了身後。

  「我插。」感受到身後那三道真氣所蘊含的強烈能量波動後，陳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要是挨上一下，自己還不得骨斷筋折，立馬重傷啊。

  好不容易指揮著黑鷹避過這三道真氣，還不等陳閒松上一口氣，又是幾道真氣飛了過來。

  「靠，天上不能呆了，黑鷹別反抗，我把你收進法寶里去。」天空已經不安全了，還是去西河裡避避風頭吧。陳閒這麼一想，便祭出了天牢戒，將在水中十成戰力發揮不出一成來的黑鷹收了進去。身體一沉，他便向著西河急速墜去。

  「嘩——」

  陳閒頭下尾上，一招漂亮的白蛇入海後，他鑽入了水下數十米。正當他準備向河對岸游去時，一條三丈長的大鯰魚便撲咬了過來。

  「鍊氣九重的雜魚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吃俺老陳一尾。」想也不想，陳閒一記神龍擺尾便抽了過去。

  將襲擊自己的雜魚抽飛數丈後，陳閒舉目四望，發現自己似乎剛出虎口，卻掉進了一個爛泥潭裡。只見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水族精怪，粗略一看，怕是不下千隻。

  這近千隻尼斯湖水怪級的水妖們似乎分成兩伙，彼此廝殺混戰在一起。它們的爭鬥，將周圍數十里的水域攪得是動盪不已。

  泥沙混合著血水在這片水域中不住翻騰，偶爾飄來一些千瘡百孔的魚屍和支離破碎的內臟，看得陳閒頭皮發麻同時，只覺一陣倒胃。

  交戰的雙方似乎已經陷入了狂暴狀態，雙眼都是血紅血紅的，較之陳閒這條得了紅眼病的白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不是己方人馬，不管修為是否比自己高，也會立馬衝上去廝殺。而它們判斷對方是否是自己人的標準，不是它們是否是同一種群，而是身上金丹強者留下的氣息是否相同，不同便是敵人，就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陳閒親眼目睹了數十隻鯰魚分為兩波後，相愛卻相殺的場面。

  在這片泯亂的水域，身上沒有兩隻金丹大妖氣息的陳閒，發現自己似乎成了過街老鼠，是個妖便想在自己身上啃兩口。

  陳閒本想施展陳氏隱身法，悄悄脫離這片泥潭。但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靈氣絮亂，陳氏隱身法還未撐過三秒鐘，便被四處逸散真氣打到，現出了原形來。於是他被無數前仆後繼的妖怪們包了餃子，陷入了苦戰之中。

  神龍擺尾、神龍探首、神龍探爪……好吧，沒有爪子，那就神龍挺腰，總之，真龍九式反反覆覆用了數十遍後，陳閒終於……好漢架不住女多，沒了力氣，被打落到了河底。

  趴在河底，陳閒閉上雙眼，停止呼吸，用殘餘的真氣運行著潛淵，卻是打算趟屍裝死。

  幸運的是，激戰的雙方已經陷入狂暴狀態，在陳閒的氣息消失後，便以為他掛了，沒有去思考這條看上去一點傷都沒有的白蛇怎麼就死了，並沒有追上來對其進行鞭屍，卻是讓他逃過了一劫。

  逃過一劫的陳閒，一動不動的趴在河底鬆軟的淤泥上，卻是發現了一些剛剛沒有注意到的事。那就是這裡的靈氣十分濃郁，這些靈氣竟然從身下的淤泥里一股股地湧上來滴。

  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識向下探去，腦海中出現了淤泥下的畫面，在兩米厚的淤泥之下，是一層不知道多厚的岩層，岩層中有一些或大或小、靈氣四溢的石頭夾雜其間。

  這麼多靈石聚集在一起，這裡顯然是一條靈石礦脈，只是不知道規模如何。以陳閒築基的神識，不過探入地下十米，便再也不能深入了。不過就這不到十米深、二十平米的範圍內，竟有二十八顆靈石存在。

  「我就說這些水妖怎麼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開打，還有這麼大的西河，自己都繞了那麼遠，怎麼還會遇到白尋這瘟神，感情都是這靈石礦脈在作祟呀！」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後，陳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自己運氣逆天，隨便繞過道便碰到了一條靈石礦脈？可這條靈石礦脈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其中還有兩個是金丹大妖。

  「自己的運氣果然是一如既往地衰啊！」陳閒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已經被這個世界摧殘得沒脾氣了，再也不會相信穿越者有主角光環的說法了。

  「得想個辦法脫身才行啊，要不然等兩隻金丹大妖分出勝負，下來收拾殘局的時候，自己就死定了。」陳閒心裡有些焦急，大腦高速運轉，不停地思索著對策。

  沒用多長時間，陳閒便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發現雙方的爭鬥依舊處在膠著階段，暫時不會有妖注意到自己後，他放鬆了身體，讓自己浮了起來，打算隨波逐流，藉助河水的流動，讓自己脫離這片戰場。

  西河很深，上下層水的流速差異很大，陳閒在水中漂流了一分鐘後，不過離開原地四十來米。陳閒估算了下，以這樣的速度，要徹底脫離這片戰場，至少要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足夠兩名大妖分出勝負了，自己必須得想想辦法才行，不然呆會就跑不掉了。

  陳閒悄悄地揮舞了下自己的尾巴，讓自己向上爬升了一米後，他又繼續裝死，讓加快了一倍流速的河水帶著自己下游而去。

  又過了幾分鐘後，見周圍十米內沒有水妖后，陳閒又想上遊了數米，水流的速度立馬快了十倍不止，不一會兒便遠離了那片混亂的水域。

  陳閒剛鬆了口氣，正準備放開手腳向遠方游去的時候，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從頭頂傳來。他抬頭望去，只見一隻巨大的白鱘落入河中。還不待他有什麼想法，一隻同樣巨大的鱷魚也在一陣嘩啦啦的響聲過後，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兩隻大魚到了河中後，立馬廝打起來，一時間，河水激烈地晃蕩起來。陳閒被這強烈的水流帶著四處翻滾，不斷撞到河底的巨石上。只把他撞得是眼冒金星，不辨南北東西。

  翻滾之中，陳閒心想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事啊，老子千辛萬苦地從妖怪包圍圈裡逃出來，卻發現還不如就呆在那裡好呢！

  在河中飄飄蕩蕩，不知道翻滾了多少圈後，陳閒發現肆虐的水流終於停了下來。他從河底爬去，舉目四望，竟不知道自己被水流帶到了何處，而之前交戰的兩隻大妖也不知去向。

  搖了搖有此發昏的蛇頭，辨別了下方向後，陳閒立即動身，向河岸游去，他一移鍾也不想在西河裡多呆了。

  兩個小時後，碧草如茵的西河東岸，河中突然竄上來一條六尺紅眼白蛇，正是在西河中死裡逃生的陳閒。

  陳閒趴在草地上喘息了一分多鐘後，用體內僅剩的一點真氣將黑鷹從天牢戒中放了出來，翻身上去後，便立馬吩咐黑鷹啟程。

  黑鷹飛上高空後，陳閒回身向西河望去，似乎透過了沉沉的暮靄，看到遠方的河面上，兩隻百丈妖獸正在爭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