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不配啊!
2024-07-21 08:54:09
作者: 淺尾魚
「子墨?」顧南城眼神疑惑,瞧著子墨還不確定。這個女子好年輕,年輕的不像是個少婦,何曾看的出來,是她生養了夏天。
顧南城眼神遲疑、呆滯,楞在遠處。
駕車小廝是夏天派來的人,之前也在顧家做工,自然認得子墨。
瞧見他們站在路道旁側,周圍有其他人觀望,輕聲提醒,「東家,夫人,先上車,我們回家再說。」
「也好,上車吧,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我扶著你來。」子墨奇怪,顧南城這時的變化,但表現的比任何人都要溫柔淡定的多。
他那麼一個精明的人,自然會主動去說。
子墨回去,忘了安然還在學堂,說要等著和她一起回去呢。
到了家中,瞧著四方整齊小院,顧南城低聲問了下身邊女子,「這裡可是我們家?」
「你不記得了?可還記得我是誰?」跟隨前來的人被安置去了瓜田,這小院中除了小娘子和顧南城也只剩下兩個婢女和一個廚房做飯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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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塵被青梅帶著,在偏房呆著玩耍。
「你是子墨,我豈能忘記。」他輕笑,一如既往般笑的溫和有禮。
「你實話告訴我,可是失憶了?瞧你這般大的變化,定是在京城發生什麼事了,你我本是夫妻,還能不說?」子墨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瞧著顧南城,越發想問出來。
「確實是出了點事,聽夏天說,我是被人刺殺才險些丟了性命,正是因為受傷,這身體才、恍惚之間成了這般老不老的鬼樣子。」
「哪裡是鬼樣子,誰嫌棄你了,不可妄自菲薄。」
恍然間變老?突然就一下次蒼老了,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過,現代有不少一夜之間白了頭,滄桑老了幾十歲的人,只是,她不能對顧南城解釋現代的事情。
自個心裡明白就好。
她喜歡這個男人,或許之前是有顏值的關係,到現在不會因為他變老了就不要他了。
顧南城瞧她面色猶豫,時而蹙眉,似在想什麼。
「你那麼年輕漂亮,我蒼老成這個樣子,身無官職,一事無成,配不上你。」他還是先說出來為好,這樣的女子,是他不可觸及的。
從他口中說出,總比讓小娘子出口說他配不上她好!
「你蒼老也是顧南城,你一事無成也是顧南城,我何曾嫌棄過你,當初你辭官歸田,不帶分文,當官五年,不給家中郵過一分,我何曾嫌棄你?你若再這樣說的話,我怕聽的多了,就真嫌棄你了。」
小娘竟然變得話癆解釋了一番,這可時間不得了的事。
平日裡人人見到的便是沉默少言,多是安靜不說話的小娘子,現在卻為了讓眼前這個男人放心,而超越底線說了好多言語。
顧南城對她真的很重要,她心如明鏡般明白。
安撫好他,她覺著會很重要。
偏生,現在的顧南城,早就失去了他們共同生活的那部分記憶,他腦海里的全部都是上一世剛死那時的記憶。
對於小娘子,他是有印象,卻不多,大部分都是從夏天那邊聽來的。
顧南城瞧著眼前小娘子,明明很年輕,卻努力的想說服他,他很好,她不嫌棄他。
心中柔軟溫暖,看著她,面色自然輕笑。
「你別不相信,我說的話可都是真的。」小娘子在三說道。
顧南城腿腳不好使,走的不問,子墨在跟前扶著,到了屋內,她指著所有的位置對他說,「這是我們的房間,裡面是臥室,窗邊是書桌,瞧著那些字畫,有你畫的也有我作的,你還說,等有了時間和功夫置辦一間屋子,專門放我們的字畫。」
「我當真如此說過?怎生沒有印象了?」顧南城皺眉,想走到跟前。
子墨扶著他,「你過去看看便知。」
到了書桌前面,他坐在椅子上,熟悉的感覺鋪面而來,真的是這處,他有熟悉的感覺。
他相信,一些東西肯定能記起來。
「子墨,我有印象,我在這處要過你,那個場面的情形鮮明。」
「我道你不是記不起來,是記得事情不對。罷了,不語你說了。」小娘子害羞,這個男人上來就說的這般勁爆。
剛才她還一直擔心,他會永遠想不前來,現在看,是她想多了。
子墨不懂他突來的情緒是為何,起身從他身上離開,「聽你的便是。」
她還不信,他能堅持到到多長時間。
子墨離開要走,顧南城伸出去的手,帶著不舍,他是真的不捨得。
出門關上門,她走到樓下,清脆的聲音似是吩咐著廚房的人要做什麼飯菜。
「今後的飯菜要滋補清淡些的,不滷肉之類的飯食就不要做了。」
「是,夫人,我這邊記下來了,今兒東家回來,咱們可是要多做一些飯菜?」龐嬤嬤瞧著小娘子謹慎的問道。
要滋補又要清淡,好在她廚藝足夠,這個不是問題。
只是,東家瞧著模樣不對,夫妻兩人剛上二樓,夫人就下來,剛才二樓上的聲音,似是有些重,她聽的清楚,心中還以為是東家和夫人吵架了。
作為下人她得二耳聽八面,洞曉主人家的事,嘴上不說,心裡明白,切勿出錯了。
子墨低首想了下,二樓上的男人肯定不願意多見人,罷了,「不用多做,照正常的來,記得食物做的滋補一些,去瓜田那邊抓只雞熬湯來。」
「是,我這就去準備,晚飯定是要準備的滋補些。」不是豐盛而是滋補。龐嬤嬤這說話也是有技巧的。
子墨轉身,洛塵和青梅站在偏房門前,洛塵看向子墨小聲的喊,「娘,剛才是誰來了?」
「洛塵過來吧,是你爹爹回來了,你跟我上去見見他。」
子墨也不生氣,犯不著和那個鑽牛角尖的男人較勁,伸手牽著洛塵,上了二樓。
而那樓上之人,在書房之內找出好多東西,字畫自然為多,還有夏天和安然寫的大字,全都收藏的好好,擺放在書架之上。
經過他得一番亂找,他是著急了,渴望找到更多關於小娘子的痕跡,這才,在房間裡一直找個不停。
房間裡面都是關於小娘子和孩子們的足跡,很容易找的到。
聽到外面有聲響,顧南城起身,抓著手中那些有臉、沒臉的春宮圖畫冊,正想對子墨說。
門被打開,先露出一個虎頭換腦,嬌憨可愛的奶娃娃,瞪著大眼睛正看著他。
而此刻,顧南城手中拿著的竟然是一副春宮圖。
「你拿著這個作何?他是個小孩子看不得。」小娘子走進,奪過放到一邊。
洛塵眼睛瞧著那畫冊,笑嘻嘻的道,「爹爹在看畫冊,我也要看,上面的人衣服都沒穿好,快掉了。」
「你眼睛倒是厲害了,這才看了一眼就記住了。」子墨數落洛塵。
顧南城站在旁邊,聽她數落。
說了洛塵,瞧著顧南城她又道,「這是洛塵,你兒子,莫非也不記得了?」
顧南城訕笑,點頭,這兒子瞧著可愛,確實沒記住。
「我多瞧瞧應該就記住了。」好牽強的理由。
小娘子嘴角抽了下,抿嘴笑他,「你可要記住了,讓他在這裡陪著你,我去樓下看看。」
房間內,兩個大小男人,眼對眼,鼻觀鼻。
洛塵先開口道,「爹爹你頭髮怎麼白了?」
「老了就白了,你去一邊玩去吧。」和這么小的孩子能說什麼,顧南城擺擺手讓他自個去玩。
他還是翻找一些東西,找尋那段記不清的記憶為好。
*
安然在學堂那處,等了許久,不見小娘子過去,趙強駕車在跟前,涼山護在安然身邊。
「二姑娘,你別擔心,夫人肯定會來接你的。」
「沒關係,萬一娘有什麼事耽擱了,我們回去也好。」
「那成,我扶你上車。」涼山一直在鎮上管理別院,加上照顧安然,倒是不忙,夏天不在,他暫時跟在安然身邊。
子墨也是擔心安然會出事,便讓一個人跟著照顧。
趙強駕車到學堂前面,瞧見安然,「安然上車吧,夫人不再鋪子那邊,應該是有事回去了。」
「好。」安然臉上露出失落,卻乖巧的上了馬車。
同是學院裡的小朋友走回去了,她又是最後一個,瞧著有些可憐。
趙強駕車到家的時候,正等著安然,這晚飯才開始。
聽到門外馬車上,小娘子推門出去,「安然,今天是我不對,沒去學堂接你,是不是埋怨我了?」
「沒有,娘不去接我,肯定有事對吧。」安然懂事,還幫小娘子說話。
「是你爹爹回來了,有些事情。」子墨遲疑,卻沒隱瞞,對孩子說出了實情。
安然聽聞,點頭,面色端著沉穩穩重,「那先準備晚飯,我去樓上看看,爹爹受傷應該很痛。」
「好,你上去看看,看你爹爹是否下來吃飯。」她猜,顧南城應該不願下樓。
小娘子緊隨安然上的二樓,安然進去,她在門外站著,怕是顧南城瞧見她自卑,他曾不止一次的說過,在做好的年紀得到小娘子是他畢生的幸運,現在,他覺著年老遲緩的自己配不上依舊年輕的小娘子了,心中自卑而生。
若是不喜歡,興許能堂而見面,偏是他情深入骨,面對喜歡的人,心中自卑怎會不生。
安然推門進去,看著書桌前坐著的人,滿頭白髮,臉頰兩側垂下銀絲,莫名的鼻尖酸了,她輕聲喊道,「爹爹……。」
顧南城記不得安然了,抬眸看著那個喊他爹爹的姑娘,眉目並未張開,稚嫩嬌憨,明眸皓齒,白皙透亮,一對小鬢角綁的清靈好看,和子墨如出一轍的眸子,還有那張俏生生的小臉。
是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他得孩子。
「安然、」他記得,三個孩子,老大是夏天,老二是安然,最小的那個臭小子是洛塵,正在他腿邊地板上坐著玩耍。
「爹爹還記得我,剛才娘說爹爹誰都不記得了,看來是記得我呢。」
顧南城面色帶入寵溺,這個丫頭他喜歡,「自然記得,還記得安然。」他不記得安然,但不想傷了孩子的心情,便裝成記得了。
「娘說爹爹受過傷,我幫爹爹看看,到底受了什麼傷,爹爹明明很好,怎麼頭髮就全部白了?」安然上前,抓起顧南城的手,狀似把脈。
顧南城驚訝,這么小的姑娘竟然會醫術,瞧著模樣,應該是醫術不差的樣子。
見她小小的眉頭蹙起又舒展,他的心也跟著他提了起來,「安然瞧出什麼?」
「爹爹身體狀況差,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啊,你應該多吃飯,才能變好。」
小小年紀,童言稚語,竟然一語道破,點到了關鍵之處。
「你說的對,應該多吃飯。」他順著安然的意思說,誰知道這身體什麼時候會恢復。
夏天說過,他應該是正值壯年,瞧著小娘子模樣也能推算出來,他應該不老,最多三十多歲,四十歲應該不到。
但身體卻像七八十歲的老者,誰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那爹爹就和我們下去吃飯吧,廚房嬤嬤準備好了晚飯。」安然順勢而說,不曾多想,只是張口說道而已。
門外小娘子面色帶笑,安然厲害,張口這般說,看他如何回絕?
「爹爹腿腳不便,就不下去了,安然先去吃飯,等你吃好,幫我端了上來。」對於這個孩子,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門外小娘子收起臉上笑意,故意踩的腳步重一些,到了門內,「安然,洛塵,我們下去吃飯,他若不想吃就餓著吧。」
很明顯的激將法。
顧南城聞言,面色自然,心卻苦笑,他終是不敢見她,怕是見一次便心軟一次,若是不能恢復到之前,他又什麼能力去讓年輕的小娘子留在身邊?
洛塵見到子墨,立刻跑了過去,手中抓著的畫冊丟到一邊,「娘,我要吃飯,我肚子都餓了。」
「娘,爹爹不能餓,若是不吃飯,這身體也養不好啊。」安然以為子墨是認真的,面上擔憂。
「先下去吃飯,你爹爹他不餓。」
是真不餓,還是娘不給吃的,安然秀氣的眉頭皺起。
晚飯讓青梅照顧兩個孩子吃,子墨在廚房讓龐嬤嬤準備陶罐裝好雞湯,清淡的食物一併轉好,放到托盤裡面。
「夫人,還是我端上去吧,您剛才吃了那麼一點飯菜,都沒吃飽吧。」龐嬤嬤見子墨動手要端,立刻上前想幫忙。
「不用,等會兒你收拾完了,幫安然燒些水,讓青梅帶著兩個孩子洗漱之後去睡,這餐具我來收拾就好。」
她也不知在二樓要花費多少時間,便實現交代好了。
「是,奴婢省的。」龐嬤嬤點頭。
夫人還是念著東家呢,親自端了飯菜上去。
他不餓?才怪。
這身體應該極度匱乏能量,缺少食物的補充。再者加上中午本就沒好好吃飯,顧南城餓的前胸貼後背,早就想吃飯了。
下面一樓的飯菜香味飄散,他嘴上說著不要,肚子裡卻唱起了空城計。
怎麼聞著香味更近了,顧南城在椅子上坐著,不願起身。聞到飯菜的香味,卻又止不住的泛口水,真餓了。
剛起身,門外響起聲音,「別嘴硬了,我把飯菜給你端來了。」
顧南城面色欣喜,忙上前開了門,「不是說讓你們先吃的麼,你怎麼上來了。」
「我本想讓青梅或青竹給你送飯,又怕你不願見她們,便親自端來了。安然說你身體弱,得吃飯。」小娘子自顧說著端了飯菜進來。
顧南城瞧著她,子墨親自短端飯送上來的倒是不長見。
廳桌上放了飯菜,顧南城主動坐了過去,子墨親自端米飯和雞湯放到面前。
「先喝了雞湯再吃些飯。」
晚飯是子墨在跟前伺候,顧南城吃的文雅卻很多,飯量還是和之前一樣。
畢竟是個年壯的男子。
瞧他吃過飯,子墨去收拾,「你也等會兒再去睡覺,我幫你打寫溫水,晚上也是要洗漱。」
他是說他是記不起人了,可不是連自理都忘了。
「我知道。」
顧南城只記得子墨這個人,對他十幾年前重生之後和小娘子有關的記憶,並沒記起。
他這鄉下的小娘子長得漂亮、身段好,嘴甜人美,知書達理,他怎能不心動。
子墨推門剛要出去,樓下便立刻傳來青竹的聲音。
「夫人,龐嬤嬤讓我準備了溫水,我幫你提上去吧。」
「準備溫水作何?只需要一盆就夠了。」子墨輕聲道,這幾個下人盡心盡力,她用起來也得心應手,十分放心。
「想著是東家回來了,龐嬤嬤說,讓夫人幸苦一下,這些水是給東家擦身用的。」
子墨思量,是否進去問一下,那彆扭的男人不知洗不洗呢。
裡面顧南城低聲道,「送上來吧。」
「那好,你提上來吧。」
青竹比青梅力氣大,別說提半桶水,就是兩桶都不是問題。
青竹把水提到裡面,又出去拿了木盆放好,最後收拾了飯桌上的餐具,退了下去。
水和木桶準備好,子墨從衣櫃拿了衣服出來,「你自己來洗。」
「好。」他也不願被她看到有些蒼老的身體。
放下珠簾,小娘子在外,顧南城在內洗漱。
她走到書桌前,看著被鋪開在桌子上的書,都是關於為官之道、也有為民興修水利之書。
他還是念及為官之事,他不是失憶,只是記不清過去的事情,像老年人,總是說著說著,突然來了一句,記不得了。
子墨瞧著他得書,瞧了下,幫他歸攏好。
剛坐在椅子上,突然聽到珠簾裡面傳來聲音,似是摔倒了。
她著急走近,靠近珠簾,依稀能見到裡面的人影,「我進去幫你?」她輕聲問。
「不用,我能起來。」
剛才擦拭身子,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竟然起不來。
如何讓子墨進來幫忙,他身上可沒穿衣服。
聽到他吃力嗯聲,身子不動,定是起不來了,子墨遲疑片刻,撩開練字進入,「都說了我幫你,怎麼還不能見你了。」
「我、身上都是斑,你看見會不舒服。」是得,他面色如常,但腰部以上還帶有老年斑在。他自己都嫌棄,小娘子若是看到肯定也嫌棄他的。
「老年斑?等我老了也會長,那時候應該就像你這樣了。」她輕聲說了句,伸手抓著顧南城的胳膊,「起來吧,我扶你到床上。」
「老年斑?應該是出現在老人身上的斑,子墨,我來了,我已經來了,可你還這麼年輕。」
「嗯,我不嫌棄你。」
「我現在是七八十歲的身體,不能像那年輕人一樣擁有健碩的身體,我不能……。」不能讓她得到舒服,再也不能享受魚水之歡。
她也不在乎麼!
他當真不動,她拿了面巾,渾身上下幫顧南城擦拭一遍。
收手,剛要走開,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子墨,你若再這般對我好,我死也不會放開你。」
「那你就抓著吧。」她這才笑了起來,低聲笑他,「可還提分房睡?」
「不提了,你若不離,我就不趕。」
順其自然,只要她不嫌棄他一天,他就拖著蒼老的身體呆在她身邊好了。反正肯定是他先離開,他走之後,子墨興許就自由了。
收拾地板上的木桶,她側身躺在他身邊準備休息。
這一天,過的比一年還要經歷的還要多。
只要是他們的情還在,那就足夠了。
只希望夏天那邊今日安排妥當,一切安好,她回來的時間不要太多。
*
京城夏天所住宅院。
門外停了一輛馬車,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穿著樸素,氣質淡雅,深情頗為急切。
「小逸說的就是這裡吧,我們快些進去,早先便說要來見見夏天他們,這一拖到近,我們也該是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得見了夏天。」
「長姐,顧氏夫婦可能不再京城,我們這樣貿然過來,又沒和夏天說、怕是有些不合時宜。」小逸在跟前,其實他是拒絕的!
「沒關係,我見見夏天也成。」阿卿不灰心,想著見不到顧家小娘子,瞧瞧顧家姑娘也好。
她沒發現,小逸一直在試圖阻止她去找夏天。
韓瀧在門外有些猶豫,他是不耐煩去見夏天,只想見安然,偏生聽說,安然已經走了。
沒錯,他已經確定了,安然就是夏天的妹妹,他心中念著的那個人也是顧家的。
在京城呆了許久,他們也是要回去了,想在回去的時候瞧瞧小娘子一家,現在卻到門前而不得入。
韓瀧等的著急,走上前,啪啪啪的敲門,「裡面有人麼?」
「外面是誰?」出聲應答的是小廝。
清哥也從未屋裡出來,他以為是夏天回來了。
韓瀧沒說話,阿卿快些上前,站在門前,輕聲道,「我們和顧家小娘子認識,特意找來敘舊。」
「你說的是夫人吧,夫人和東家都回去了,咱們這家裡只剩下少東家和清哥少爺了。」小廝低聲說著,大門半開。
「這樣啊……。」阿卿往裡面看看,瞧著一個容貌清冷淡雅的少年,不出聲,只是注視著他們,似不喜他們靠近。
「長姐,咱們走吧,顧家夫婦不在,夏天也不在,我們倒不要過去打擾了。」那少年似乎也不歡迎他們進入。
「也好,回吧。本想今日瞧瞧夏天,明天就要回去了。」
「瞧什麼,還是那個樣子。」韓瀧低聲說了句,靠著馬車,既然他心中念著的姑娘不再,他才不願在這裡待著。
去見夏天沒找到人,他們幾人便折身回去。
到了小逸的府邸,阿卿去準備行李,想著明日便要回去。
小逸和韓瀧站在庭院中。
「你要聽你娘的話,她這般委屈自己都是為了你們兄弟兩人。這次、你娘來這裡,你爹沒根本就過來,不知是什麼心思。回去之後,你別亂跑,好生在他跟前,該學的學,該聽的聽,入了他的眼,將來你才能出息。」
「我自個一人照樣能闖出一番田地。」少年年少,顯得尤為張狂。
「這些話,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說說,你爹心思重,你切不可在他面前這般說,你若安分的跟在他身邊,不出五年,定能成長極快。將來那韓將軍,也是要教到你手中,只要你有那個心。」
韓瀧聽了小逸的話,心思不定,嘴上嗤笑說著不願意,其實也曾掙扎過,不過當時是韓子莘對他冷漠嚴肅,傷及了韓瀧的自尊。
現在韓瀧長大,已經懂事,也是知曉如何拿捏。
關於漠西疆地的事,肯定是要爭取,若是能得到韓將軍在手,取代韓子莘的權利,韓瀧想,他願意委屈有些,若是韓家軍將來落在他的手中,現在委屈有些又如何?
歷經五個月,阿卿和韓瀧再次踏上往返的路。
京城之內,夏天從商鋪回家,從小廝口中得知小逸帶著阿卿他們過來過,次日便親自去小逸那邊拜訪。
卻沒瞧見韓瀧等人。
「卿姨他們怎麼走的這般匆忙?昨天還說去我哪裡,我昨天有事出去了,一聽消息便趕來了。」
「長姐是想見見你爹娘,我告訴長姐他們已經回老家了,長姐才說,見見你也好,不過沒關係,這次見不到面,下次再見就好了。」小逸在前面走著,引領夏天到了裡面。
夏天看著眼前的宅院,乾淨整潔,甚是符合小逸的性格和為人。
兩人在裡面說了些話。
夏天低聲說了句,「我現在給你一封信,你看過之後便燒了,裡面的內容對你至關重要,預祝你步步高升,前途似錦。」
小逸還明日他聽懂,夏天后面的兩句是什麼意思,在打開信瞧見裡面的內容,整個人就興奮起來了。
關於南疆的解決方法,當真是極好。
夏天手中的這封信,是顧南城之前寫下的草稿,她重新整理之後,給了小逸。
也算是報答小逸幫她的忙。
那封顧南城給侯爺高珩之的信,快要將羅修折騰死了,加上楚素娥的事情,讓羅修的名聲在京城徹底臭不堪言。
這也正是夏天最想要的。現在她的生意已經衝起苗頭,勢必要衝破皇商張雅。
張雅是商場老手,走的穩當十足,夏天是商業新秀,充滿幹勁。張雅現在生了孩子,自然是以養育孩子為主,生意為輔,雖是也打理,卻不再像之前那般去跑商務。
可夏天不同,她急於成功,有謀略還有顧南城給他做的商業規劃。
張雅是一個在商場奮鬥,額駙的不管不顧,夏天是一個整體在報團奮起,顧南城和小娘子的支持就是對她最大的支撐。兩者相比,夏天這個新秀,前途不可限量。
……
清晨,陽光透著窗子撒入房間,小娘子還在沉睡中,身邊的男人已經醒來,輕輕扯開被子,他注視著那個睡在他旁側,粉黛未施的女子,她是他的妻子。
「身體還好,瞧你比昨天精神多了。」子墨輕聲說道,手中抓著被子,似是慵懶不願起身。
「是麼?我也感覺身上來了不少力氣。」顧南城輕笑,看著小娘子,心中溢滿了幸福之感。
子墨只顧著看他腿並未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伸手摸了下他露出的大腿,「瞧著老年斑少了一些,興許真的是像安然說的那般,應該是缺少營養,你的多吃點滋補的食物。」
「好,聽你的。娘子,可是、覺著不妥。」
「哪裡有什麼不妥?」
小娘子沒注意,眼前男人眼神變化兇惡,不管小娘子。
「還有些疼。」他語氣輕輕,就在子墨耳邊。
「那你先忍著,我起來去瞧瞧洛塵和安然,現在也是到早飯時間。」
「我和你一起起來,下去走走。」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到底是想通了,現在的身體正在變好,這是一個好的趨勢,說不定哪天他就完全好了,倒不是殘廢為何不能見人了。
小娘子喜歡他的這種改變。
「你要是早些好,我就答應你再生一個孩子,你不是一直說孩子要多多益善麼,那就再來一個可好?」她故意用孩子來引誘他。
「這可是你說的,再生一個不成,還要再生兩個。」他突然一陣驚喜,不是為何,聽到她說要為他生孩子,全身的細胞都要跳躍起來。
*
時間、走的不緩不慢,明明是一天十二個時辰,怎生瞬間就過了許久。
漠西疆地,少年、不,是青年男子,躺在蒙古包里,大腿翹到二腿上,來回晃動,手中拿著一個蝴蝶玉石簪子,面色清俊,稜角分明,古銅色的肌膚,一看就是京城在外面走動的人。
想著那嬌嫩的小人兒,他心一片柔軟。
倒低是情深,竟然念著那麼個小人兒,好幾年了。
安然,安然,安穩一世,安然無求。只要她一人就足夠了。
青年男子正是想的美好,外面猛地闖入一個和他帶了幾分相似的少年。
「大哥,大哥,我們出去比馬。」